沙州醉客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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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本朝立国百余年来,还从未有过册妃的谕旨下的如此仓促的境况。¢d¢a¨w~e-n¨x+u′e′x*s¨w!.~c/o?m,何敬明白,这是皇上气头上的话,再看夏绫,面上非但没有喜色,甚至连血色也难寻一丝踪迹,这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应下。

宁澈见他站着不动,厉声斥道:“去啊!”

何敬一个寒战,再不敢耽搁,答了声奴婢遵旨,立刻跑着往礼部去了。

只要这道旨意一下,夏绫生生世世,就只能是这紫禁城中的人了。

宁澈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竟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看向夏绫。谁知,同他对视上的,却是一双异常清冷的眼眸。

“你就这么想要我?”夏绫一声轻笑,声音中竟带了三分媚丝与蛊惑。

说着,她抬起那只没有被宁澈钳住的手,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盘扣。

一大片瓷白若雪的肌肤毫无遮蔽的袒露了出来。

“想要吗?”夏绫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你若是同意放了薇姨,我心甘情愿的归你。-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你若是不同意,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碰我一下。”

宁澈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随着夏绫解扣子的动作,彻底被烧磨殆尽了。

他赤红着双目,用力箍住夏绫瘦削的双肩,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夏绫在狼狈中轻飘飘的抬起眼。这个人,她太熟悉了,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也就知道如何刺他,才能让他最疼。

“你不是恨薇姨吗?”她丹唇微启,在他耳畔用气息道,“你怎样恨她,我就怎样恨你。”

123 雷霆烈火

◎出不去了。◎

夏绫离开后,深沉如墨的御书房中,便只剩了宁澈一人。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可雨却迟迟不落。心欲静,而风不止。

“何敬,”宁澈唤来在殿外值守的人,吩咐道,“将朕御极后下的第一封诏书,拿过来。^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何敬低声应是。柜门一阵开合的吱呀轻响,不一会,他便将一只长条状的木匣呈到了御案上。

宁澈的手轻轻在匣上抚过,咔哒一声,匣盖被抽开,露出其中静置的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这封诏书,是他登临帝位后,拟的第一纸诏书。也是唯一一封,他没能下发出去的诏书。

宁澈将卷轴拿出来铺展在桌面上,与那道已有的诏书一同搁置在自己面前。

更旧的那一封,落款在宣明二十七年八月。是他册封夏绫为淑妃的谕旨。

淑者,清湛也。君子高洁,清净淑好。这是他琢磨了好久才定下来的字,他怎么想都觉得很衬夏绫。

宁澈不由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

如今再回想起这件事的始末,几乎处处都透着荒诞。

那时,若依民间的规矩,他仍在孝期,不欲行封妃之事。可未曾想,内阁竟在朝议上直接上本,言先帝临终前曾召集阁部大臣托孤,新帝宜早立妃嫔,充实后宫。

宁澈能明白父亲的意思,毕竟在后宫之中,太后与皇后都姓纪,任何一方的势力过大,都不是帝王之道讲究制衡下理应出现的局面。

而他当时也确实浑到了极点,借着内阁递的这个台阶,便真的动了让夏绫做皇妃的心思。

他与夏绫,那年都只有十八岁,都以为自己血气方刚,都不认得世上还有妥协二字。所以当二人都在一件根本不可能轻易解决的事情中撞得头破血流后,便以为伤害对方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何其幼稚,又何其可悲。

宁澈伸出手,指尖在两封诏书上徐徐掠过,纸张摩挲着他手指上的纹络,那些一笔一划工整平直的字迹,看到最后,却只变成了“欲望”二字。

这是宁澈平生最渴望能做到的两件事。

其一,希望自己的双亲恩爱和乐。其二,希望夏绫能与他白首相依。

望着那两纸诏书,宁澈禁不住想,就算他全都要,那又能如何呢?他是皇帝啊,他可以为所欲为的。

他想的过于出神,以至于不知道自己手里什么时候拿起了朱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的力气过大,竟将笔杆子生生撅成了两节。

宁澈盯着那笔杆断裂之处密匝的尖刺,好像突然就被狠扎了一下。

权力是个顶好的东西,能摧毁所有的不情愿,让一切都按照他的意志来进行。

可是在摧毁之后呢?

就如手中这断成两截的笔,他可以用蛮力将它折断,可是断面上所遗留的尖刺,依旧能将他戳的鲜血淋漓。

罢了。一个声音在他心头响起,认了吧。

认了他此生会永远背负着遗憾,认了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儿子,认了他的命就是做个孤家寡人。

又一道闪电自窗外的天幕间划过,一室之内明明灭灭。

宁澈闭眼定了一瞬的心思,在随即而来的闷雷声中,双手持起了皇帝的玺印。

玉石坚寒,拿在手中有些沉重。他缓缓玉玺挪动到了诏书的上方,落款处写着“景熙五年”的地方。

就在

朱印即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