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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为床铺很宽,所以也不会觉得挤。床有些硬,但被褥都很干净,会有淡淡的皂角香。枕头里装的是麦麸子,翻身的时候有唦唦的响声。我娘就躺在我身边,打着蒲扇哄我睡觉,有她在旁边,我就能睡得很好。”
“娘?”宁潇好奇的问,“哥,你还记得你的娘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宁澈答的很肯定,“她……很好看,香香的。”
“唔,可是我都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子。”
宁潇垂下眼,在说这句话时,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难过,毕竟作为一个从出生起就没有娘的孩子,他也并未体会过失去的痛楚。但他只是十分好奇,有娘在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哥,我跟你讲个秘密。”宁潇亮着眼睛,小声说道,“我偷偷去过一次我娘从前住过时宫殿,那里有个老嬷嬷,给我看了我娘从前用过的东西。我闻了她的衣服,也是香香的,娘都是香的。*e*z.k,a!n?s`h/u-._n¨e·t\”
宁澈无声苦笑了一下,在宁潇脸颊上摸了摸。
那位秦娘娘,宁澈是有印象的。她人长得很清秀,不怎么爱说话,往哪里一站都不会太引人注意,很懂得规矩。只不过在没人看她时,她会轻轻摸着肚子现出一丝浅笑,那是她流露出的为数不多的情绪。
“三哥儿,你娘亲她……很喜欢你的。”宁澈想,自己的娘大概从没有过那样的动作。
“我也会很喜欢她的。”宁潇认真道,“如果我能见到她,我一定会用力抱一抱她,跟她说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宁澈觉得,有一口灼烫的气涌到他的喉咙中。这样的志向,他同样也给自己树立过,只可惜,他并没有做到。
听兄长久久未语,宁潇从被子下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摆,低低道:“哥,谢谢你。”
处在黑暗中,也就省去了许多要刻意掩盖住情绪的麻烦。-n^i?a′o^s/h^u_w/.¢c_o/m¢以至于在对至亲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时,比光天白日下就会更容易些。
“三哥儿,为什么这么说?”
宁潇说:“我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个庶出子,也不怎么得父皇喜欢。你其实就算不管我,把我丢在皇宫里自生自灭,或是打发我到封地去,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可你没有,父皇是怎么对你的,你也就怎么对我,让我觉得父皇不在了也没什么的。”
对宣明帝的印象,宁潇其实已经非常模糊了。
大多数的时间,他同父亲见面的场合,都会有兄长在场。他只是记得,父亲会同兄长坐的更近些,他们似乎总是有很多话说,而对自己,只是会敷衍的摸摸他的头,然后让他坐到一旁去。
不知是否是从母亲那里承袭的性子,宁潇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似乎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在强者环伺的夹缝中生存下来。
所以他将自己修炼出了一副甜心秀口,就做个讨人喜欢的废物,见着买他好的人,再软软的过去卖两句乖,逗得对方笑上两声。
宁潇从未觉得,兄长对他的好就该是理所当然的,但他确实也仗着宁澈对他的包容,放肆的享受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这一次,宁潇是真的害怕了。虽然宁澈在笃定的同他解释,灾星之说是无稽之谈。可是,万一呢?或者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宁澈又可以无条件的护他多久?
宁潇没胆子去试探自己同兄长之间的情谊究竟有多深厚。
但隔着一层肚皮,宁澈却不是这么想的。
在宁潇刚刚出生时,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异母弟弟,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作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他也很难对一个只会哇哇大哭的奶娃子生出什么慈爱之心。
可到后来,母亲不在了,父亲身子不好了,国和家的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小奶娃子刚好也学会说话了。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小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不安分的爬进他的床里,抱着他奶声奶气的说一句,哥哥我好喜欢你哦。
他这一套,还真就把宁澈死死的给拿捏住了。
宁澈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呼呼大睡的小团子,那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情感,忽然就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去同前朝无数难啃的事情周旋。
久而久之,离不开宁潇的,反而是他。
他想要保护的,不只是宁潇,更是在同样的年岁,惶恐不安的他自己。
“三哥儿,我也跟你说个秘密吧。”宁澈顿了顿,方开口道,“其实……父皇对我的偏爱,是有条件的。”
宁潇没太听懂:“哥,为什么?”
宁澈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心中翻起的一丝紧张。
这件事藏在他心底很多年,不敢想,不敢碰。即便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可这仍旧是一块不敢正视的痼疾。
“嗯……父皇在弥留之际,对着我,喊了皇长兄的名字。”
*
“宁泽。”
宣明帝倚在床头,浑浑噩噩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喊出了这样两个字。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