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醉客 作品

分卷阅读250

子直接仰面躺倒在软榻上。+j.i_n?w-a!n`c~h/i+j/i?.^c?o!m!

“都出去。”宁澈遣走了想为他脱鞋的内侍,没有让他碰自己。

躺着缓了一会后,宁澈才疲惫的复坐起身来,将脚腕搭在另一侧膝盖上,单手握住鞋底,一点点缓慢的将靴子脱了下来。

只见在脚内侧靠拇指处,素白的绸袜已被混着黄脓的血水染湿了一大片,显然是磨破了皮。

“这!”夏绫倒吸了口凉气,这样的伤法,虽不是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已然能感觉到有多疼了。

宁澈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自己脚上肯定是破了皮的,但真当看到这伤处时,还是有些下不去手。沉了片刻后,他趁着伤处还没干涸到将衣料和皮肉粘在一起,一咬牙将袜子脱了下来。

果然,那处的皮肉差不多已经磨烂了。

夏绫看的浑身发冷:“什么时候破的?”

宁澈答:“去的路上就觉得这鞋不太得劲了。′1+4?k,a^n?s?h*u/._c!o~m?”

从紫禁城到天坛,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有二十里地,也就是说,宁澈忍着这磨破了皮的脚,堪堪走了十多里路,还不能让人给看出来。

“你傻啊,脚都磨成这样了还不坐辇回来?”

宁澈不以为意的嗐了一声:“去都去了,那还不把全套做足了,显得我心诚。”

“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非得越让人受苦反而才越显得心诚了呢。”夏绫抱怨了一句,复说,“我给你请太医去。”

“哎乔乔,别去。”宁澈喊住她,看向自己旁边,“坐这,跟我说会话。”

夏绫瞪他:“有什么话你非得这会说?”

宁澈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宣太医。本来祈雨这事就是为了把样子做足了,要是转头就请了太医来,就显得太造作了。”

夏绫有点赌气的看了他一眼。

宁澈倒很随意,将裤腿挽起来一半,蜷起腿,伤了的那只脚光着踩在软垫上,一点也不像皇帝,反而多了丝痞气。~x+i_a.o^s¢h¢u^o/c,m-s?.*n.e¢t′

夏绫拿了件薄披风给他披在肩上,才一块坐在了软榻的另一侧。

“阿澈,你当真相信,天不降雨,是君王德行有失吗?”

“我当然不信。”宁澈说的坦然,“在这世上,只要不是药到病除的事情,那只有一个原因,便是药不对症。就如世人常说恶有恶报,也并非所有作恶之人都会直接被雷劈死,逍遥法外之人大有人在。倘若君王德行有失就会天降灾象,我看倭国那些幕府大名啥的也都不咋地,怎么到现在也没看见倭国沉了?”

“不过呢,这种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信不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官信,百姓信,我这样做了,会让他们觉得踏实。当然了,我也真心希望上天真的能听到我的祝祷,快些下雨,毕竟若真的出了旱灾,苦的都是老百姓,朝廷也好过不到哪去。”

夏绫垂下眼,忽问:“阿澈,你什么时候会有新娘娘?”

宁澈单眉微挑:“你问这做什么?”

夏绫道:“虽然我也不信那些鬼神之说,可有一点我觉得他们说的没有错,中宫之位毕竟是国本大计,不能老是空着。我怕太多人以此为借口攻讦你,反而耽搁了朝政。”

夏绫是有心事。

自纪瑶离宫后,她心中的担忧便累日尤甚。宁澈丝毫没有遴选新皇后意思,这让她隐隐有些害怕,宁澈是因为自己才故意这样拖着无所作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必须立刻离宫。惑乱君上的罪名,她一个孤女担不起。

宁澈怎么会不知道夏绫心里装着怎样的心思。平心而论,立后这件事不能说没有夏绫的原因,但的确也不是全都因为夏绫。

想了想,他说:“其实前两天,我找钦天监卜了一卦。”

夏绫抬眸:“怎么说?”

“无非就还是那些话,天象有异,是因中宫位缺,要我早立皇后。”

夏绫忧虑的神色已掩饰不住。

可宁澈又说:“但我总觉得,监正并没有对我说实话。”

“何以见得?”

“我问的是海防,但他答的却是中宫。”宁澈习惯性的捻着三指,“我相信天象有异之事不假,毕竟众人都有眼睛看,谁也不瞎。可关键在于,如何解读这天象。陆元齐过于避重就轻,只言海防之事无恙,却急于将话题引到天象上来,不得不让我起疑,他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别有居心。再进一步,民间所传君德有失的流言,或许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陆元齐,便是钦天监监正的名字。

夏绫听他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后位、储位有异,皆是动荡朝堂的大事,但究其根本,未必是因为在那位置上的人有多卓越,而是因为,后位储位的每一次变动,都意味着新一轮的利益斗争。朝堂间党派交杂,一旦出现了这样的狭缝,便会如过江之鲫般蜂拥而上,谁能将自己的人填进来,谁就能一瞬间得道升天。而陆元齐的说法,正是印证了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借由立后之事将自己的势力填到我的身

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