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转了一圈,同拱手道:“陛下,这艘战船烫样确实精美无双,建造者的心思精巧,臣等拜服。′j′i¢n\r?u~t-a,.~c′o.m¢故而臣请陛下恩准,可否将这艘船借予工部观摩,臣等必将好生保管。”
搁在以往,这些恭维的话对宁澈一向不起什么作用,可在今日,对建造者的那一句夸赞,是结结实实拍在宁澈马屁上了。
他轻哦了一声:“按理说,这船是该叫工部带回去的。可此物并非朕所有,待问过建造者的意思后,再做定夺吧。”
工部尚书故作讶异:“皇上富有四海,臣等的身家性命皆为陛下所有,这建造者何以有这样大的口气?”
宁澈故意沉吟了片刻,待将几人的胃口掉足了,才道:“宁潇做的。”
工部几人来得晚,之前那场官司,他们自然不知情。工部尚书立刻转过弯来:“成王殿下年少聪颖,臣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嗐,”宁澈漫不经意的说了句,“都是小孩子家瞎搞的,也没人教他。`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可在场的人谁看不出,皇上的嘴角都快要飞了。
此时宁潇仍丧气的跪在外间。他觉得膝盖跪的有点疼了,于是偷偷往侧边挪了下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看到书房里的几个官员陆陆续续的退了出来。孩子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又赶紧跪好,知道他哥很快就会腾出手来收拾他了。
果然,没过多会,便看见宁澈拢着玄色外袍从书房走了出来。
宁潇揉了揉眼睛,讨好又害怕的喊了声:“哥。”
夏绫见状,赶紧把沏好的茶端过去,满脸堆笑:“万岁爷渴了吧?先润润喉。”
宁澈瞪了她一眼,心里骂到,看你这个没骨气的样子。
然而他还是把夏绫手里的茶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才看向跪在地上两眼通红的宁潇。
“朕要不要把这乾清宫都拆了给你玩啊?”
宁潇尽量大声的抽了抽鼻子:“哥,我错了。?k¢a/n/s+h.u!w^a?.·c¢o′m?”
每回道歉道的最快的是他,闯祸闯的最多的也是他。
“行了,快把你那两根大葱拿出来吧,别藏着了。”
都是宁澈从前玩剩下的把戏了,骗得了谁。
宁潇瞧着自己亲哥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况且还有夏绫在旁边挡着,于是爬起来撒了个娇:“哥,那我的船……”
谁知宁澈一眼瞪他回去:“让你起来了么?”
“呜。”孩子瘪了瘪嘴,又乖乖跪了回去。
夏绫从背后轻轻捅了下宁澈的腰窝。这人惯是这毛病,明明心里疼孩子疼的不行,但偏偏非要先凶人家一顿。
宁澈顺了口气,从内侍手中接过一块湿帕子,蹲下身把宁潇脸上的鼻涕泡和被大葱熏出来的眼泪都擦掉。
他回身对谭小澄吩咐道:“去东稍间南边第二个柜子里取两壶酒,再拿两个蒲团过来。”
在这空当里,小铃铛也自己跑了回来,在夏绫脚边寻了块地方,四仰八叉的又卧在了一旁。
东西不久后便取了回来,宁澈接过酒,抬手示意伺候的人都退下去。
谭小澄应了是,领着其他几个近侍叩过头,依序退出了大殿。
吱呀一声轻响,殿门合上,夜静更阑的乾清宫中便只剩了三人一狗。
宁澈将蒲团摆在宁潇跟前,邀夏绫一同坐下:“现在没有外人了,聊一会吧。”
在他年少时,每当做错了事,或是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时,宣明帝就会挑个夜深人静的时间把他叫到跟前来,同他说,聊一会吧。在尚未识得天地之广时,父亲的那些话,时常会在宁澈心中点亮一盏明灯。
宁潇出生之时,宣明帝便已近迟暮,对于这个幺子,并未给予过太多亲近。宁澈自问,父亲确实偏待自己多一些,无形之中,他享有了一部分原本属于宁潇的父爱。故而成年后,他便也接过了教养幼弟的担子,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长兄。
只不过,宣明帝对待他,很少有他对待宁潇那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但是他年幼时,也确实不及宁潇如此顽闹。
宁潇看了看自己哥哥和夏绫坐着的蒲团,问到:“我的呢?”
宁澈在他脑门上一敲:“还有脸问?乾清宫的家具都快让你给糟践完了,你坐地上。”
宁潇唔了一声,盘腿坐到了地上,地面暖烘烘的,他这样坐着倒也很舒服。
宁澈递给夏绫一壶酒:“喝点么,酒搭子?”
夏绫被这个称呼给逗笑了,她和宁澈可不就是酒搭子的关系么。
“我是可以喝,但是你行吗?病才刚好。”
宁澈莞尔道:“就喝一点,不碍的。”
两人各自拔了塞子,互相碰了一杯。这酒并不太烈,顺着喉咙滑下,酥酥麻麻的。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宁澈喝过酒后,整个人就变得很温和。
他将双手搭在膝上,对宁潇说:“三哥儿,虽然今天这事情你干的离谱了些,也差点让哥哥在臣下面前丢了面子,但我其实并没有生气。那艘船,你做的很好,哥哥也很为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