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愣,皆不明所以。¨x*s\c_m?s_w·.?c^o·m+
只听凌云缓缓说道:“凌慎那逆贼,能派这些人来我北地,用劣质私盐扰乱市场。”
“那朕,为何不能派他们回去,用我大炎的精制细盐,去‘帮衬’一下江南的盐市呢?”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官员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年轻帝王。
派这些抓来的私盐贩子……回去走私朝廷的精盐?
这……这是何等大胆,还能这么玩儿?
凌云看着下方众臣震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既然熟悉南方的渠道,有人脉,有门路,正好为朕所用。”
“让他们将我北地的精盐,运回江南去卖。”
“朕倒要看看,当江南的百姓也吃惯了朕这物美价廉的精盐之后……”
“他凌慎,又该如何应对?”
话音落下,大殿之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赞叹之声。
“陛下英明!”
“妙啊!此计实在太妙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陛下圣明!”
百官齐齐跪倒在地,高呼万岁,看向凌云的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仁王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抚掌大笑道:“陛下此计一出,那凌慎逆贼,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哈哈哈,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擎天也跟着大笑起来,“我看那逆贼现在怕是躲在金陵,气得吐血三升了!”
“活该,谁让他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陛下聪睿,岂是那逆贼能比?”
殿内群臣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对凌慎的嘲讽和不屑。?y\o,u¨p/i^n,x,s~w..,c*o?m*
先前因假币、私盐而带来的压抑和愤怒,此刻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扬眉吐气的畅快。
所有人都能预料到凌慎得知此事后的愤怒表情。
凌云目光转向肃立一旁的仁王。
“皇伯。”
“光靠那些被抓的盐贩子,动静还不够大。”
“朕要你,暗中再加一把火。”
仁王神情一肃,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凌云沉声道:“你去设法,秘密联络一些江南的商贾。”
“告诉他们,朝廷有的是上好的精盐,价格公道。”
“只要他们有胆量,有门路,能将这精盐运回南方售卖,朝廷给他们记功。”
仁王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这层深意。
这不仅是反击,更是要彻底掌控南方的盐脉。
凌云继续说道:“这凌慎以为咱们朝廷的税收大头是盐,所以想通过搞乱北方的盐市来让朝廷没有税收。”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朕根本就没打算在盐上面赚钱。”
“如今低价精盐涌入南方,届时他凌慎的盐市一乱,朕看他还拿什么来抵挡。′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百官闻言,哈哈大笑。
每个人都能预料到那些精盐进入南地后,给凌慎造成的巨大麻烦。
“对了。”
凌云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还有一事,更为重要。”
“想办法将那粗盐久食伤身,易引发瘿疾等恶疾的消息,也给我传到南方各地去。”
“要让南方的百姓,也知道他们平日吃的盐,是害人的东西。”
“让他们自己,去唾弃凌慎卖给他们的毒盐。”
仁王闻言,重重点头,语气严肃道:“陛下放心。”
“臣,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负陛下所托。”
凌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场针对江南经济命脉的无声战争,即将全面打响。
……
各府县的大牢之中,那些被抓获的私盐贩子们,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当狱卒打开牢门,带来的却不是断头饭,而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时,所有人都懵了。
北地的皇帝,不仅不杀他们,还要他们重操旧业?
而且是贩卖那种雪白细腻,价格公道的“宫廷精盐”回江南?
最初的震惊过后,便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熟悉南方的水路暗道,有人脉,有关系。
如今不仅能活命,还能继续干老本行,而且贩卖的是人人抢着要的好东西,风险反而小了许多。
一个个私盐贩子争先恐后地答应下来,赌咒发誓一定将精盐安全运回南方,为北地“效力”。
与此同时,仁王府内。
几位在北地经商,与南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商贾,被秘密请到了府上。
仁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朝
廷有大量的优质精盐,价格极低,希望借助他们的渠道,销往南方。
这些商贾都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巨大利润和潜在的风险。
但在仁王暗示朝廷会提供必要的“便利”和“保护”。
并许以重利和功劳之后,他们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风险虽有,但利润更大。
况且,这可是向新朝示好的绝佳机会。
他们这些商贾不傻,凌云更得民心,更有才能,反观凌慎先是假币,后是私盐,尽是下作手段。
二者高下立判,凌慎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商贾们纷纷表示愿意为朝廷分忧,为陛下效劳。
三日之后。
沉寂了些许时日的北地官道与水路,再次变得繁忙起来。
一辆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艘艘伪装过的货船,满载着雪白的精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地。
沿着隐秘的路线,朝着南方渗透而去。
与此同时,一张张与北地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的皇榜,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
开始出现在江南的各个州府、县城,甚至偏远的乡镇集市。
起初,江南的百姓看到这署着“天合”年号。
盖着北地皇帝玉玺的皇榜,大多是嗤之以鼻。
认为是北边逆贼的谣言。
但很快,随着那些“走私”来的精盐出现在市面上。
当他们亲眼看到那比官府售卖的粗盐还要洁白细腻,价格甚至更便宜的“天合精盐”时,疑虑开始动摇。
“这盐,看着可真好,比咱们吃的黄盐强多了。”
“是啊,还便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北边人搞的鬼。”
“管他什么鬼,好吃不贵才是真的,再说,皇榜上都说了,粗盐吃多了得大脖子病,你看隔壁王婆那脖子……”
“哎呀,真的假的?那我可不敢再吃那官盐了。”
恐慌和疑虑,伴随着精盐的诱惑,迅速蔓延。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购买这种来路不明的精盐。
一尝之下,口感纯净,远胜粗盐。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人们开始相信皇榜上的说法,对官府售卖的粗盐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和抵触。
“什么玩意儿,卖这毒盐给我们吃,心都黑了!”
“怪不得赋税那么重,原来是把好盐都留给自己吃了。”
“凌慎那狗贼,就知道剥削我们百姓!”
“以后谁还买官盐,谁就是傻子!”
江南各地的官府盐铺,瞬间门可罗雀。
而那些售卖“天合精盐”的黑市摊点,却排起了长队。
民间的怨气,如同燎原之火,开始熊熊燃烧,矛头直指金陵的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