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分手
两个人的眼神互动,方东铎都看在眼里,轻笑着说:“一开始我到西边的时候,就我和卓娅的哥哥卓枫两个人小打小闹的,后来才慢慢有了现在的规模。我拿卓娅是当妹妹的。”
男人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是缓慢,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一样。
孙秋茹活了两辈子,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明白,方东铎还明显对柳翠翠有意思,余情未了的话那就好办了。
就算不是为了柳翠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帮柳翠翠拿下方东铎,让孩子多一个有钱的干爹。
她清了两声嗓子,刚准备发力。她的手被柳翠翠紧紧按住,眼神闪着凌厉的碎芒,孙秋茹咽了口唾沫,顺带把想说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摸着肚子在心里说:有钱的干爹估计没戏了,咱们娘俩有干妈一个人疼就够了。
知道两个人没法再续前缘,孙秋茹也消停下来了,车厢里除了呼吸声,就是暖风机的呼呼声。
方东铎把两个人送到医院门口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那男人你真的不要了。”
“嗯嗯,不要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柳翠翠没说实话,她不是不要方东铎,而是怕自己一厢情愿。
说是妹妹,可是两年前在火车站那一幕还是会深深刺痛柳翠翠的眼睛,少女跳起来跨/坐上男人的腰,男人稳稳地托住,谁家的哥哥妹妹能干出来这种事。
卓娅都说了,人家两个人同吃同睡,或许妹妹只是一种爱称,老男人在骗小女孩的时候最喜欢搞/什么哥哥妹妹这一套了。
看她态度坚决,孙秋茹也没勉强,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另一边方东铎去找徐雄兵,他原本回来就打算呆一个星期就走的,羊绒厂那边还有不少活要做,可是当知道柳翠翠这两年身边一直没有别人,一直在相亲的时候。
方东铎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变得躁动不止,他好多时候在夜里辗转反侧,如果在深城的时候那晚没有拒绝柳翠翠,跟她们娘三一起回到昌平,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他和柳翠翠之间就是硬生生地错过了两年,他不想再错过了,他这次来找徐雄兵就是商量在昌平区办厂的事情。
两个人商量完正事之后,就到了吃中午饭的点。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半边天。”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神大家都懂。
徐雄兵到半边天是来找左翠英的,看是看到了,徐雄兵嘴角的却瞬间绷紧。
左翠英已经开始发展第二春了,男人是个体育老师丧偶,前妻留下来两个孩子,大的5岁,是个女孩,小的两岁男孩。
四个人手拉手,从集市上回来,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男人手里掂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徐雄兵一眼看出来那东西多半是左翠英喜欢吃的零嘴,他以前也没少买,每次都被骂,左翠英总说钱要攒着,以防万一。
他当时还觉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万一,他想过很多种万一,就是没想过自己的媳妇会不跟他过了。
徐雄兵觉得左翠英不跟他过,应该是嫌弃他“不能生”孩子,当年车祸子宫摘除的事情,他跟医生一起瞒着左翠英,说是他精/子有问题,才没孩子的。
女人离开她之后变化很大,头发烫成了很时髦的卷发头,墨绿色的呢子大衣里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丝绒长裙,细腻红润的脸颊在自然光下白得耀眼。
嘴上也涂了淡淡的口红,明显是精心打扮的,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就是这吧。
徐雄兵一开始是想等左翠英冷静下来之后,就把左翠英追回来,两个人复婚,他们朝夕相处二十几年,他坚信两个人是有感情的。
现在徐雄兵有点迟疑了,他有点不确定左翠英对她是妻子对丈夫的那种感情,还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感情。
左翠英从来没对他那样娇羞地笑过,就算是笑,也是慈爱的笑,就像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
“我突然想起来局里还有一点事,得赶回去处理。”
左翠英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看到方东铎,她几乎确定刚刚离开的男人是徐雄兵了。
徐雄兵从没来半边天,倒是张秘书喜欢过来吃饭,应该是不想看到她吧,人家现在是市长,她前妻在当服务员,估计是觉得脸上无光吧。
她很是热情地把方东铎迎了进来,刚好遇到来送白菜打算回去的赵友坤。
赵友坤租了好几家邻居的自留菜地,给饭店供应蔬菜,节省成本。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方东铎了,眼前这个西装革履一身贵气的男人他差点没敢认。
“你和白栀栀现在还好吧。”方东铎递给他一根烟,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吞云吐雾。
“嗯,挺好的,到时候我们结婚,你可要赏脸过来喝喜酒。”
方东铎吐了一口烟圈,神色舒缓了不少,少了一个情敌,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一定。”
赵友坤送完菜回生产队还有事情,就
匆匆告辞了,回去的路上还给白栀栀买了一包蝴蝶酥。
“同志,我们新年推出的糕点,鸿运当头,要不要来点尝尝。”果子铺的营业员竭力推荐,今年是兔年,所谓的鸿运当头就是把绿豆糕做成小兔子的形状,用朱砂在兔子眼睛的位置点了两点。
价钱却是蝴蝶酥的五倍,他果断地摇摇头,自己现在每省一分钱,到白家提亲的时候就多一分的底气。
媳妇和零嘴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的,他买了一斤蝴蝶酥屁颠屁颠地往回走。
“队长,你看看这个,今天隔壁生产队的刘队长去镇上帮你带回来的。”生产队的保管员递给一张盖有大红戳戳的调函。
调任函上写着孙秋茹同志治理盐碱地卓有成效,三天之后借调到桐城。
红色的公章刺得人眼眶微微发酸,赵友坤当生产队长也好几年了,官场上面的弯弯绕绕他多少懂得一点。
桐城和北城挨着,上一批知青返乡已经结束了,这明显是有人活动过关系,调到桐城应该只是掩人耳目,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回到北城。
赵友坤想到了前不久白栀栀去邮局寄的那封说是保平安的信,一切好似都摆在明面上了。
白栀栀看到调函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二舅出手这么快,她还以为最快也要过完农历新年呢。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那张坚毅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无喜亦无悲。
白栀栀自嘲地笑了笑,就算男人苦苦挽求又怎样,她没给自己留退路,这调令等于是强制性命令。
“我舍不得你。”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眼底快速起了一层水雾。
“没事,你到那了可以写信给我,我有空了也会去看你。”舍不得才有鬼,但凡她心底有一丁点舍不得,他都不会这个时候才知道她有回城的想法。
“嗯。”白栀栀应了一声,两个人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谁都没提分手,两人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只是看谁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