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离婚
柳翠翠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连忙解释:“嫂子,你误会了,我是来支援开滦的职工,我也是个寡妇,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辛辛苦苦供我丈夫读书,他是发达了,一脚把我给踹了。”
左翠英一听,脸上的防备和谨慎荡然无存,像是找到了组织,抱着柳翠翠,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徐雄兵,你说着三十几年我哪点对不住你,你要在外面找小的。”
徐雄兵倒是想说话,可是自己的手脚被捆住,嘴巴还被堵住,不像是个书记倒像是被劫匪挟持的人质。
而且捆人的手法柳翠翠看着还有点眼熟,生产队宰年猪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捆法。越挣扎越紧。
徐雄兵好像对此很有经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疯狂用眼神示意柳翠翠。
柳翠翠装作没看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是贴心地给左翠英擦眼泪。
“嫂子,你先消消气,为这种男人气坏身子不值当的。”她这句话等于是判了徐雄兵的死刑。
“当时我老公和我离婚的时候,我也是觉得天都快要塌了,不过这一切都过来了,咱们女人,别人不知道心疼咱们,自己要是不心疼自己,还有什么活路。”
说道动情处柳翠翠还假模假式地抹了抹眼泪。
紧接着用夸张的修辞手法,讲述了一下自己开饭店的传奇经历,她讲得激情四射,左翠英听得津津有味,好像把自己被背叛的事情抛到一边。
她觉得听这个女人说话,你在村口的戏台子上听戏还要精彩不少。
“妹子,我真佩服你,我要是有你那个本事就好了,我什么都不会。”
柳翠翠眼珠子极快地转了转,如果半边天有个市长夫人在,那她是不是以后可以在昌平区横着走了。
“嫂子,我们饭店是机械化的程度特别高。”
左翠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问:“这么叫机械化?”
“机械化就是不用人力,把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给解放出来。”说完还要用朗朗上口的顺口溜给唱了出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犁地不用牛,看门不用狗。”
她指着报纸上的图片说:“嫂子,你看这个饺子机,这边放面粉、那边放猪肉,饺子就会从这个传送带出来。”
“这个好,这比一个一个包可省了不少的事情。”左翠英兴奋得像一个孩子,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又哭又笑的。
“那嫂子,你要不跟我干,一个月开不了多少,但是40块钱还能能保证的,我们半边天饭店还有提成,一个月综合下来50块左右还是有的,不比城里面的三级工挣得少。”
“我,我能行吗?”
“必须行呀,我是老板,我说的算。我跟你投缘的很,看到你我就觉得特别亲。”柳翠翠为了自己饭店使出浑身解数,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左翠英也是个直肠子,没一会两个人已经称姐道妹了。
从始至终被忽视的徐雄兵,寂寞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发出闷哼声,想引起两个人的关注。
左翠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没声好气:“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在谈正事呢。”
柳翠翠嘴角抽搐,敢这么跟市长说话的,左翠英应该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就这服服帖帖的态度,估计借徐书记几个胆子他都不敢搞外遇。
两个人敲定好上班的工作内容还有一些细节,柳翠翠冲门外的孙秋茹使了个眼神。
“徐书记,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打的,你有意见?我打我男人你管得着吗?他在外面养小的,我没打死他已经算是给他脸了。”
孙秋茹微微诧异:“是不是误会了,徐书记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矿上的事情,连个囫囵觉都没怎么睡。”
左翠英眯着眼睛,眼底一抹凛然的杀气稍纵即逝:“你怎么知道他没睡过囫囵觉,你跟他一起睡了。”
“对,我们是一起睡了,这段时间徐书记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救援人员,同吃同睡一起奋斗在抗灾的第一线,你没看到他眼睛都熬红了吗?”
左翠英回头,就看到徐雄兵睁着红通通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心里有些不落忍,好像真的是她误会了。
“姐,看来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来开滦的时间不长,但是从来没见过徐书记跟那个女人走得特别近。”
“老徐,对不起,我错了。”
柳翠翠一个外人都觉得这道歉太敷衍了,不过人家当事人不介意。
恢复自由之后的徐雄兵抻抻胳膊、踢踢腿,活动了一下,笑着安排秘书去给左翠英安排晚饭。
柳翠翠和孙秋茹也找了个借口溜了。
“徐书记和嫂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徐书记喊嫂子喊姐?”柳翠翠追上张秘书,很是八卦地问。
张秘书抿着唇,犹豫了一会,本来不打算搭理柳翠翠,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柳翠翠可是左翠兰的老板,讨好左翠兰甚至比讨好徐书记还重要。
“左翠英是徐书记家里买的童养
媳,比徐书记还大八岁,打小养在家里,徐书记一直喊姐,后来结婚了,喊习惯了,就没改。”
“那她把徐书记打成那样,就没人管?”孙秋茹插了一嘴。
张秘书回头,一脸莫名:“今天还算轻的呢。”
孙秋茹、柳翠翠:……
孙秋茹对家暴这种事情很有发言权,前世她深受其害:“既然两个人都没有感情,为什么不离婚。”家暴这种事情是不分性别的。
张秘书笑了笑:“这件事情我以前也问过徐书记,他的原话是老夫老妻了,还搞离婚这一套,不是让人家看笑话,一辈子凑活凑活就行了。其实他是舍不得嫂子,他对嫂子是又敬又爱。”
另一边书记办公室:“你手打疼没?”徐书记腆着脸问,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金镏子戴在了左翠英手上。
左翠英冷哼一声,瞥了眼金戒指:“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做贼心虚。”
“你看你这话说得,咱们是夫妻,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徐雄兵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女人的腰间不轻不重起揉捏。
左翠英冷冷扫了他一眼,徐雄兵立即收回自己的爪子,端坐在椅子上等左翠英说话。
“从我十岁那年被咱爹带回去的时候,就一直围着灶台转、围着你转、围着你们徐家转,照顾你们一家老小,人家都说我福气好,你端起了国家的铁饭碗,还马上要成为市长,但是我却觉得比以前更累了,我做梦都担心你在外面有了小的,不要我了。”
徐雄兵端杯子的手一顿,目光微微诧异地看着她,心中隐隐又一种不详的预感。
“老徐,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