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菜不算丰盛,老李两口子都在,陆璟彦后世的灵魂,没有过年各家自己吃的想法,特别是出嫁的女儿,就没有过年和父母一起过的想法,显得夫家没地位什么似的。初一看父母,初二回门看岳父岳母。
好几次陆璟彦都想把捡到个小厨娘的事说出来,想想还是算了,昨晚值班上午睡觉的,在哪里捡到的不好圆谎,反正回来的时候没人注意,等找个时间出去转一圈,把小黄蓉光明正大的“捡”回来。
吃完饭陆璟彦忙活着贴春联,这些春联陆璟彦早就提前写好了,贴春联俗称“封门”,也有好多规矩,比如要等所有家人都回来了再贴,出远门的人没回家你给关门外了寓意太差,大过年的不吉利。
陆璟彦身高臂长的,搬了把小板凳就给搞定了,他贴春联的时候,对面的阎埠贵心里发酸,怪不得上午问陆家媳妇春联,她说小叔子准备好了,这字写的比他强多了。
阎埠贵溜达几步,装作无意的问:“小陆,你咋还买对联呢?三大爷每年都给院里大伙写对联,这冤枉钱花的,这过日子啊,吃不穷……”
“这我自个写的,三大爷您瞅着还行吧?”
“真、真是你自己写的?”
阎埠贵手颤抖着指着春联,不敢置信的问:“你还会书法?”
陆璟彦皱皱眉,“哟,你这是瞧不起谁呢?写几个字而已。”
说实话陆璟彦一直瞧不起阎埠贵以文化人自居沾沾自喜,他那一手毛笔字,也就糊弄下大院里的邻居,出门根本拿不出手,所以陆璟彦很怀疑他肚子里的墨水。
解放前老派读书人还有不练字的?阎埠贵上的可是私塾,经常卖弄一些之乎者也的,要么没上几年学,要么就是学渣。
陆璟彦前世也练过几年书法,只能算业余爱好者,不过会了武功之后,腕力肢体协调的提升对书法也有加成,字比前世强一个档次。
对了,明年家里的对联让小黄蓉来写,论国学修养,这位说冠绝四九城那是吹牛,冠绝南锣鼓巷肯定没毛病。
回跨院贴春联的时候,就见到小黄蓉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把陆璟彦平时打发时间的书籍都给翻出来了,《红岩》、《保卫延安》、《林海雪原》等等。
小黄蓉念叨着,“这些字是简化了吗?学习书写容易了,可惜也失去了一些韵味,得失之间倒也难说。”
陆璟彦暗中抹了把汗,还好习惯性的谨慎,把一些不适合展示的收藏放在空间里,比如《金瓶梅》、《国色天香》……
保护传统文化我也是出过力的。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两人商量了些细节,决定明早把黄蓉“捡”回来,小黄蓉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对联上,她小嘴撇的快到耳朵后了,写字不是打人,光有力道有啥用,结构一塌糊涂。
陆璟彦有点理解阎老抠刚才的心情了,哼哼,摘掉滤镜,16岁(虚岁)的黄蓉就是个熊孩子,还是一个会点功夫、聪明绝顶、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陆璟彦也不需要多提点,只要知道了大致的社会规则,黄蓉适应起来不要太简单,就他能想到的事项,黄蓉眼珠子一转能比他多想出八个。
下午黄蓉自己留在跨院,陆璟彦在东厢房带孩子,他和老李头就是吃干饭的,啥也不伸手,整治年夜饭是嫂子娘俩的事,老李头特别喜欢两个小家伙,真的当眼珠子疼。
自从陆璟彦来了以后,很快两小只就转投叔叔的怀抱,只要回家,安安就跟在陆璟彦屁股后,结实程度仅次于尾巴。
陆璟彦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腿上坐着被打扮成了球形的小丫头,陆璟彦一手揽住精力旺盛扭来扭去的小丫头,一只手拿着糖葫芦送到她嘴边。
这小东西非得想自己抓着吃,陆璟彦怕她两个小爪子都弄的黏糊糊的,拢住了两只小短胳膊,老李头看的不爽,看把我外孙女急的,他跟在旁边不就是想抱一下外孙女吗?
不想剥夺老李头的天伦之乐,把小丫头放在老李手里,带着安安,叔侄俩去了院子里。
小安安内里是秋衣秋裤薄棉袄,外面罩一套狼皮猎装,头上狐皮帽,脚下鹿皮靴,看着又帅又飒,脖子上挂着一双外面鹿皮内衬兔毛的手套,手中一把木制小手枪。
陆璟彦给了他一根点燃的粗香,里面有竹签,外面裹一层香料,耐燃又不易断,安安欢呼一声接过香,从兜里掏出小鞭往枪口里塞。
胡同里十来个孩子在玩闹,都是附近院子的,男孩都在玩弹珠,女孩一般都是踢毽子跳皮筋。
陆璟彦前世学校里的小女生就跳皮筋,陆璟彦观察过多次,一直到成为油腻的中年大叔,也没搞明白这玩意什么规则。
安安没一会儿就混进了大孩子的队伍,因为有一支帅枪,几个小朋友眼巴巴的瞅着,各种吹捧恭维,希望能让他们过一下瘾。
安安的衣兜太小,不到二十分钟就找陆璟彦补充了两次弹药,陆璟彦看了半天,觉得小女孩跳皮筋少了灵魂,他前世小女生跳皮筋都是要有歌声伴奏的:
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 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 三五七 三八三九四十一……
男孩一般是不唱这歌的,不过听的多了,几十年后都忘不了这词儿。
再过几年,这首歌就会横空出世,风行大江南北,火爆程度比宫廷玉液酒还夸张。
陆璟彦靠着墙,看着孩子们玩闹,闻着周围空气中各种年夜饭的味道,心中一片平安喜乐,不亲眼看到,绝对想象不到这时代人民的坚强乐观,无论多么艰难,眼中始终都充满了希望,因为这是个不一样的国家。
一群小孩子玩的兴起约跑越远,安安想起妈妈姥姥平时的叮嘱,转头往回跑,边跑边说:“妈妈让我不要跑远了玩。”
几个小孩子不屑道:“胆小鬼,回家找你妈吃奶去吧。”
跑回陆璟彦身边,安安仰着小脸,“叔叔,我不跑远了玩。”
陆璟彦把烟头吐在地上用脚碾了一下,揉揉小脑袋问:“他们到哪里去玩啦?”
“说去护城河那里滑冰,我可不去。”
看着嘴硬的小侄子,陆璟彦摇头失笑,那你眼里的羡慕什么意思?
看看周围无人,陆璟彦说:“安安,看叔叔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安安拍手叫好,陆璟彦伸出右手,“看好了,手里啥也没有哈。”
说完原地转了一圈,让小侄子看清背后没有藏东西,“仔细看清楚了哈,我要开始了。”
张开手掌比划了几下,忽然手往背后一掏,一个冰车和一双冰锥就抓在了手中。
冰车四十公分的宽度,五十公分长,下面两条木轨,木轨上镶着冰刀,冰锥原木为柄,末端套着铁箍,钉了一根手指粗的钢针,手柄处车了一圈隆起防止用力的时候手滑。
“走,叔叔带你去滑冰车。”
安安心中欢喜,这冰车做的很精致,安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冰车还是陆璟彦跟小侄子差不多大的时候给自己做的,已经好多年没玩过了,今天听到滑冰才想起空间中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想想护城河不过瘾,陆璟彦带着侄子去了什刹海,那里冰面开阔,可以玩的过瘾。
大过年的都是家里热闹,平时人多的什刹海今天一个人影没有,想想谁家好人大年三十下午跑公园玩啊。
找了处冰窟窿少的冰面,让安安看清那几个冰窟窿,千万别靠近,上面那层冰太薄,滑过去准掉水里。
然后就看到小人儿大呼小叫的玩耍,闲着无事,陆璟彦砸开一个冰窟窿,书上不是说这样会吸引的鱼过来呼吸空气吗?他一直不怎么相信,看过主播在冰窟窿上夜钓,却从来没看到鱼儿从冰窟窿冒头。
玩到太阳快下山,也没见到鱼儿冒出来吐泡泡,果然营销号就是骗人的,陆璟彦招呼一声,“安安,该回家吃饭了。”
小家伙欢快的坐着冰车呼啸而至,到了跟前两只冰锥在冰车前的冰面上一扎,顺利刹车,不过停在陆璟彦脚下的时候是屁股朝前。
小家伙意犹未尽,额头上都是汗水,玩了两个小时,累的一身汗还不想回家,希望你上学了也能这么努力。
回家的路上,小家伙用冰锥挑着冰车背在肩上,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就是可惜路上没碰到几个行人,小家伙显摆的效果大打折扣。
回家小家伙就被她妈脱外衣塞进被窝消汗,别大过年的再感冒了,陆璟彦腹诽女人呐,就是惯孩子,男孩就得摔打着养活,娇生惯养的像话嘛!
晚上的年夜饭就没啥好说的了,主食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四荤四素八个菜,远超大院年夜饭的平均水准,被大院邻居看到了非得骂资本主义。
饭后,陆璟彦回了跨院,晚上放鞭有老李头就行,他回自己的院子里放。
黄蓉居然给自己整治了两道小菜,二十四桥明月夜和玉笛谁家听落梅,还有一盘糕点,原著中没写过,陆璟彦就认不出来了。
小丫头只换了这时代的衣物,脸上的煤灰(易容)没收拾,不免有点影响整顿饭的档次。
在黄蓉的邀请下,陆璟彦“勉为其难”的尝了几口,对这两道菜大加赞赏,忍不住多吃了几筷子,小丫头乐的笑靥如花,这是她最得意的手艺,被人一夸,乐的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
“唉,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美味,蓉儿你的厨艺肯定举世无双,活了二十年,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都是猪食。”
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大嫂,吃惯了科技与狠活,陆璟彦对觉得就算特一级厨师也做不出后世的美味,没想到黄蓉的厨艺就算对上科技狠活,都是碾压,他没法形容,那是语言无法描述的美味,已经上升到心灵与意境的层次,怪不得洪七公五绝之一也无法拒绝这种诱惑,收下了他完全看不上眼蠢笨如牛的郭靖,别和我说人品好,人品好的多了去了。
饭后两人品茶聊天,陆璟彦讲现在与宋代的不同,讲近代这个伟大民族遭受的屈辱,讲对面岛国的罪孽……
半夜放鞭的时候,黄蓉对鞭炮特别感兴趣,抢过陆璟彦手中的香烟去点火,鞭炮炸响的时候她兴奋的小脸通红。
(射雕英雄传时间线大约是1199~1227年,鞭炮在宋朝1225年才发展的比较成熟,但是没有现在这种五颜六色的烟花。我先把路给堵死,省的有人抓着这点开喷。)
陆璟彦准备了很多烟花爆竹,包括了初一早晨、初三、元宵的用量,结果被兴奋的黄蓉都给搬出来点了,从十一点一直放到了一点,引得95号院不少人暗骂他败家子。
天不亮,两人就溜到城外,陆璟彦再悄悄溜回家,去隔壁拜年问候,早饭就不必了,出门前黄蓉做了早饭,陆璟彦不幸吃撑了,现在肚子还有点胀。
去城外溜达一趟,陆璟彦经常在休息的时候出城打猎,所以就算大年初一出城,别人也不会怀疑,饥荒呢,能搞到肉,谁在乎是不是大过年的进山,过年有吃肉重要吗?
在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陆璟彦顺利的找到了黄蓉,小丫头手里提着一只兔子,没外人也不用演戏,两人在附近消磨一会时间,顺便看看有没有运气差的小动物。
回南锣鼓巷的时候,黄蓉就跟在陆璟彦身后两步远,好奇的左看右看,脑后的马尾摆来摆去,心情颇为愉快,她对什么都好奇,特别是大街上那背着一个大黑袋子的公交车,机关之精巧,动力之强大,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老爹也造不出来。
陆璟彦感叹,黄蓉绝对是老婆的第一人选,聪明不胡闹,起码不会像影视剧中那些蠢货,紧急时刻还不忘秀恩爱,还漂亮(未见真颜先打个问号,不知道能漂亮到什么程度),最重要的是厨艺天下无双,娶回家下半辈子就有口福了。
还会武功,虽然不咋高,在这年代也是绝顶高手了,可谓出的厅堂进的厨房,斗得了小三打得过流氓,简直完美。
回到南锣鼓巷,那必须要让大嫂过下眼,才好光明正大的住在家里,远远的就听到95号院吵吵闹闹的,还有老李头的声音,陆璟彦加快了脚步,黄蓉察觉到陆璟彦脚下变化,追上来问:“出什么事了吗?”
看看,就这聪明劲,只要是不想外面彩旗飘飘的,坑蒙拐骗也要给忽悠回家。
“应该没啥大事,我嫂子家和邻居吵起来了。”
门神阎埠贵居然脱岗了,两人进门的时候门口一个人没有,东厢房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看热闹,陆璟站在圈外听了一会儿,明白了,原来早晨院里互相拜年,小丫头是妈妈抱着,安安就在院里放小鞭玩。
阎解旷刘光福几个只是心里羡慕,棒梗见安安自己在院里玩,大人不在身边,就起了抢夺的心思,上手去抢,没想到安安也不惯着他,一枪就抡在棒梗的脸上,给棒梗打的惨叫一声,还想上来揍安安,安安连续几下砸到棒梗抱头鼠窜,不是大人看见给拉开,棒梗会被打的更惨。
这下秦淮茹受不了了,拉着棒梗找到易中海,一起上门讨公道,傻柱见到心爱的秦姐儿子受了委屈,也跟了过来。
老李头守在门前堵住大门,对易中海“呸”了一声,“你说你一把年纪,还是院里的管事一大爷,怎么就有脸上门要说法的,贾家小子比我家外孙大三四岁,抢东西被我外孙揍了不是活该吗?”
易中海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老李,就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你外孙下手也太狠了,你看看棒梗的鼻子被被打出血了,嘴唇也破了,牙还断了一颗,就算棒梗抢玩具不对,你们是不是也得赔点医药费?”
“一大爷说得对。”众人齐齐转头,就见到陆璟彦站在圈外,身后一个衣服破旧的小乞丐,这套衣服还是陆璟彦剿杀一窝土匪抄家来的,破破烂烂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劝黄蓉穿这身他可是花了代价的。
“哟,安安下手不轻啊。”人群闪开,陆璟彦看到站在秦淮茹身边的棒梗,脸上几块青肿,嘴唇穿孔,目测是硬物砸击,被里面的牙齿挡了一下,结果牙齿断了,嘴唇穿了,伤好之前,吃饭遭老罪了。
陆璟彦看看伤口,估计也就消炎消肿,应该不需要缝合,反正五块钱之内肯定搞定。
掏出五块钱递给秦淮茹,“既然棒梗伤了,医药费我们肯定赔,毕竟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秦淮茹接过去,有点嫌少,易中海见徒弟媳妇面色不愉,开口说:“小陆,你看棒梗牙都断了,五块钱有点少了吧?”
陆璟彦一听就笑了,“呵呵,一大爷,棒梗这点伤,去医馆说不定一块钱都不用,五块钱嫌少?那你说个数,我绝对不还价,超过的部分我亲自给他造出来。”
语气中的凶狠,吓的棒梗把秦淮茹护在身前,秦淮茹眼圈一红,泪水涔涔而下,“陆兄弟,你这话说的,也太欺负人了,我家东旭刚走,你这样也太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你家东旭在不在我都是这个态度,给五块钱已经是看在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多出来的就算给他养伤了,以后棒梗再手贱,我还让安安就照这个力度揍。”
忒么的,一点屁事就敢带人上门讨说法,易中海是不是觉得你又行了?
四人组有点不甘心,陆璟彦冷冷的说:“还不赶紧滚蛋!还是你们想赚医药费?我不介意给你们照样来一套送你们进医院去过年。”
易中海拉着秦淮茹扭头就走,这老小子挨过抽,知道陆璟彦真能做的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武力太高,他找街道办相熟的干事打听过,陆璟彦没少往街道办送猎物,几百斤的野猪,只有脖颈咽喉那处致命伤,和捆起来杀的年猪一个死法,太吓人了。
陆璟彦回头看着黄蓉,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老家伙以后就交给你折腾了,悠着点别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