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玉儿，我来了”——“我们分手了。”
清晨七点，奥克兰中区的高档超市尚未开门营业。
萧墨晔坐在街对面的咖啡厅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面前的咖啡已经换了第三杯，他却一口都没动过。
萧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助手（寻人机构雇佣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墨晔摇摇头，目光依然紧锁着对面的超市入口。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查到洛森的住址了吗？他声音低沉。
助手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根据昨天的追踪，他最后消失在北岸海域。但那里都是私人别墅区，没有具体门牌号很难定位。
萧墨晔的眉头皱得更紧。
北岸海域——那片区域至少有上百栋别墅，如果今天等不到洛森...
继续查。他简短地命令，如果下午还等不到人，我们就去北岸一家家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咖啡厅里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萧墨晔像一尊雕塑般坐在窗边，眼睛始终盯着对面的超市入口。
每一辆经过的车，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让他心跳加速又迅速归于失望。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十一点十五分，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洛森顶着一头枯黄小卷毛，戴着金丝边眼镜，神清气爽的大步走进超市。
萧墨晔仿佛不确定般，害怕自己看错一样，再看看了照片中的人。
虽然他从不会认错，但是此刻他的激动紧张已经达到了高峰。
助手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萧墨晔拦住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
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报酬。
助手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点头离开。
萧墨晔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向超市。
超市内冷气十足，萧墨晔却觉得浑身发热。
他隔着两排货架，远远地注视着正在挑选狗粮的洛森。
洛森此刻心情很好，嘴里还哼着小曲，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被人跟踪。
萧墨晔的视线扫过洛森购物车里的东西：高级狗粮、进口营养品、新鲜水果...还有一包花种。
每一样都刺痛着他的眼睛——这些都是给褚青时准备的吧，而本该做这些的人是他。
洛森推着购物车继续采购，萧墨晔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后面。
他看到洛森拿起一件浅蓝色的睡衣反复查看，最后满意地放进购物车；
又看到他在生活用品区仔细比对不同牌子的洗发水，最后选了褚青时最爱的茉莉香型。
每一件商品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萧墨晔的心脏。
他的玉儿，现在穿着别人买的睡衣，用着别人选的洗发水...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发狂。
但他必须忍耐，现在冲上去质问洛森太冒险了，他不能打草惊蛇。
他不能冒一丝丝险，尽管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也不行。
对于他来说，自从褚青时离开，他已经煎熬到极限了。
洛森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大可以现在就上前去质问，去控制洛森带他去找褚青时。
可他心里还是有很多假想：万一洛森挣脱逃离呢？万一引起骚动警察来了呢？
万一...万一胁迫洛森找到玉儿，又适得其反再引起玉儿的厌恶呢？
他现在如惊弓之鸟，他做好心理建设。
决定偷偷跟着洛森，直到看到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儿。
采购持续了近两小时。
洛森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拦下一辆出租车。
萧墨晔立刻跟上，心跳随着车速不断加快。
他们穿过市中心，驶向沿海公路，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建筑变成碧海蓝天。
先生，再往前就是私人区域了。司机提醒道，您确定地址没错？
萧墨晔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辆出租车。
当两辆车先后拐进一条僻静的沿海小路时，他的手心已经汗湿。
终于，洛森的车在一栋白色别墅前停下。
萧墨晔让司机在百米外停车，他则走向对面海滩，决定先观察一下，看看玉儿到底在不在里面？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
别墅里，阳光洒落在花瓣上。褚青时正戴着一个遮阳帽，鼻尖一层汗珠，脸色红润的修剪着花枝。
黑土则在对面蔬菜园里刨土，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青时，我回来了！洛森的大嗓门打破了宁静。
褚青时回过头，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阳光下，他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
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洛森，褚青时轻笑。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声音随风飘来，清润如初。
洛森笑着回答：你又不出去，我就多买了点用的。对了，还给你买了件衣服。
我有衣服，还买什么？
你可是大总裁，可不能委屈了你。
褚青时笑着摇头：“别贫了，快拿进去放下吧！”
洛森大步朝客厅走去，而百米之外的对面海滩上。
萧墨晔看着小院内的场景，刺的他眼睛生疼。
多少个日夜思念的人，现在就站在咫尺之遥的地方。
他想冲进去将人紧紧抱住，却又害怕惊扰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而他的老婆和别人，现在，像极了...一对夫妻。
萧墨晔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应该高兴褚青时被照顾得很好，但胸腔里翻涌的嫉妒几乎要将他淹没。
艹，萧墨晔，你真他娘的活该。他低声咒骂自己，眼睛却一刻不离褚青时的身影。
他调整好情绪，朝着小院走去。
褚青时继续修剪着花枝，头也不擡的朝屋内喊：“洛森，帮我拿个花瓶出来！”
就在这时，黑土突然从菜园里窜出来，朝着大门方向狂吠。
而背对着门口，头也没擡的褚青时还以为黑土是被他的一声叫喊给吓到了。
轻声安慰道：黑土不怕，我喊你的金主爸爸呢！
门口的萧墨晔看着阳光下褚青时的背影，眼睛湿润酸涩。
多少个昼夜，多少个瞬间，他想的，快发疯了！
现在终于见到他的玉儿了，听到褚青时俏皮的话，他嘴角微微扬起。
洛森拿着花瓶从屋里出来：“黑土你....萧萧萧.......”
看着门口的人，洛森吓的直接结巴了。
褚青时疑惑地擡头：笑？笑什么？然后顺着洛森颤抖的手指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萧墨晔贪婪地注视着褚青时的脸——那微微张开的唇，那骤然睁大的眼睛，还有瞬间泛红的眼眶。
他的玉儿，终于又在他眼前了。
玉儿，我来了。他轻声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呲！玫瑰花刺扎入指尖，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褚青时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萧墨晔，眼中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碎。
萧墨晔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那只受伤的手，将指尖含入口中。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混合着咸涩的泪水——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褚青时终于回神，猛地抽回手，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分手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萧墨晔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道歉、哀求都堵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