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晚上撸串都不用担心枪战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褚青时坐在陈汐病床旁的椅子上，机械地咀嚼着三明治。
电视里传来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英语：
最新消息，近日我国多个港口发生激烈枪战，目前已造成至少二十人死亡...
陈汐的叉子停在半空，瞪大了眼睛：老板，这也太刺激了？
褚青时擡头看向电视屏幕——模糊的画面中，火光冲天，枪声不断。
拍摄距离很远，很显然是有人偷拍到的视频。
关了。他突然说，声音冷得像冰。
啊？陈汐一脸茫然，正看到关键处...
打打杀杀不利于养伤。褚青时一本正经的说着，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动作干脆利落。
陈汐挠挠头：也是，太血腥了。还是咱们国内安全，晚上撸串都不用担心枪战。
褚青时没有回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陈汐，肩膀线条紧绷。
老板？陈汐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我去打个电话。褚青时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前，褚青时掏出手机，盯着通讯录里老公这个备注看了许久。
这个让他心头熨烫的称呼，现在却像根刺一样扎眼。
电话很快接通，背景音里传来呼啸的风声和海鸥的鸣叫——典型的港口环境。
喂，老婆~萧墨晔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掩盖不住一丝紧绷。
你在哪里？褚青时单刀直入。
我在港口码头呢，过来考察新项目航线。萧墨晔的回答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遍。
褚青时闭上眼睛，新闻里那些火光冲天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我刚才看见新闻，多个港口发生枪击事件。你注意安全。
电话那头有明显的停顿，随后是萧墨晔故作轻松的声音：多谢老婆关心，爱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等我！
通话被匆忙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褚青时盯着手机屏幕，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
艹！他妈的狗男人...一向优雅自持的褚总终于爆发，一拳砸在窗台上，再担心你我是狗！
路过的护士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匆匆绕道而行。
褚青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了整西装领口，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但那股被欺骗、被敷衍的怒火依然在血管里奔涌，烧得他指尖发颤。
洛杉矶港集装箱区，萧墨晔将手机塞回口袋，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
他转身对身后的伊万下令：加快进度，天黑前必须拿下这个码头。
老大，刚才是嫂子？伊万递上一个新弹匣，你不该接电话的，太危险了。
萧墨晔熟练地更换弹匣，眼神阴鸷：他看见新闻了。
什么？伊万脸色一变，那他知道...
他不知道。萧墨晔打断他，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声，随后是黎安漾通过无线电的汇报：东侧清理完毕，发现卡洛斯的踪迹。
萧墨晔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猎杀时刻！
他大步走向交火区域，黑色风衣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地上。
褚青时那通电话里的关切让他既甜蜜又痛苦——甜蜜的是爱人依然关心自己，痛苦的是这份关心建立在他的谎言之上。
卡洛斯...萧墨晔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这一切该结束了。
褚青时站在医院天台边缘，任由冷风吹乱他的头发。
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纽约，包括远处隐约可见的港口轮廓。
那里的某个角落，萧墨晔可能正在...
他强迫自己停止这个念头。
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筑起心墙，将那个满口谎言的男人隔绝在外。
可这颗心偏偏不听话，还是会为那人的安危揪紧。
手机震动起来，是沈卿的来电。
青时...沈卿的声音比昨天冷静了许多，陈汐怎么样了？
褚青时握紧栏杆：恢复的不错，后天就能回来了。
沈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那你赶快回来，我越想越气，肺都快炸了！！！心也快炸了！！！
褚青时听着沈卿的控诉与怒气，他声音沉稳：“为自己想好后路，他们是黑道出来的人，跟我们的思维不一样，好好想想后面怎么做。”
沈卿冷笑一声，我会怕他，狗崽子。小爷我混的时候，他还穿尿不湿呢！
褚青时被逗笑了，这几天以来，难得的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笑着开口：“沈总，他就比你小三岁！”
沈卿一愣，强撑着气势说道：“三岁怎么了，三岁的我在幼儿园称王称霸，他还在肚子里喝羊水呢！”
褚青时摇摇头，算了，只要沈卿能心里好受一点，就随着他吧！
他轻声开口：“是是是，你最厉害，我都是跟你混的。”
沈卿心满意足，这几天的不畅快也被疏散了一半，他正色道：“青时，等你回来，我们一起面对。”
此时的他根本想不到后面发生的一切，是有多么离谱。
直到后来他被困在床上，绑上脚链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褚青时说的“黑道”是怎样一种黑了。
褚青时想起萧墨晔今早说的惊喜，胃部一阵绞痛。
他们都在演戏，都在等待最后的摊牌时刻。
只是不知道，当真相大白时，谁会更痛一些。
小心点，他轻声提醒，黎安漾不是普通黑客。
我知道。沈卿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青时...你还好吗？
这句简单的问候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褚青时强撑的坚强。
他靠在栏杆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好...很不好。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立刻飞纽约找你。
不用。褚青时深吸一口气，三天后我们就回国了。到时候...
当褚青时回到病房时，陈汐正在和护士聊天，看见他立刻眼睛一亮：老板！萧总刚派人送来这个。
那是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后是一块百达翡丽限量款腕表。
陈汐兴奋地展示着：萧总说这是谢礼！这也太贵重了...
褚青时拿起腕表，精致豪气。这份礼物挑不出任何毛病，体贴、大方又充满诚意。
就像萧墨晔这个人一样，表面完美无缺。
很适合你。褚青时勉强笑了笑，将表放回盒子，好好休息，我回陪护室了。
关上病房门，褚青时靠在墙上，突然觉得无比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