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工忍不住的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说:“哼,还说自己能干,结果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她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勾男人的。”
另一个女工附和道:“就是,狐狸精一个,仗着厂长喜欢她就不知收敛。”
“就是,换别人穿成这样早被骂了,偏偏她还被捧着,真是看不惯她这付样子。”
“也不知道厂长喜欢她什么。”
“厂长就是喜欢她这股狐狸精的劲儿。”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
苏安自然也都听到了,她的脚步微顿,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道略带玩味的声音响起——
“哟,这就是宋老弟的红颜知己?”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揶揄。
他长相俊朗,身形修长,气质却跟宋秉凛的一身正气截然不同。
他是宋秉凛的另外一个极端,身上有几分痞气,脸上永远都挂着笑,但目光却透着疏离。
这是宋秉凛的合作伙伴,也是宋秉凛的朋友周川亭。
他今天是特地过来看看猪场的情况,结果刚一走进来,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短裙在猪圈里晃悠。
这场景,怎么看都透着荒唐。
他目光扫过苏安,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轻蔑:“我听说过你,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兽医,结果今天一见……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目光在她的裙子上扫了一眼,嗤笑道:“原来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样,只会靠露脸和……吃饭。”
周川亭这样说着,目光还在苏安的小腿上看了一眼。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一瞬。
听到如此不友好的话,苏安的目光也冷了几分。
“哦?”她缓缓开口,“周先生的意思是,女人打扮得漂亮一点,就代表她没本事?”
周川亭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回应:“难道能干的人不应该更专注于工作,而不是花大把的时间在这些虚荣的东西上。”
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何况宋老弟是什么人?你觉得靠几分姿色就能拿下他?小姑娘啊,不要太天真了。”
言下之意,苏安不过是个靠脸和身材勾人的女人,根本不配站在宋秉凛的身边。
工人们一听,顿时有人低声议论。
“这个周先生是不是在骂苏工?”
“听着确实不像什么好话……”
“他是厂长的朋友,肯定觉得苏工不够资格吧。”
气氛冷了下来。
苏安却没生气,反而轻轻地笑了笑。
她缓缓上前一步,双手环抱着手臂,嘲讽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周先生竟然这么在意我的穿着?”
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目光中却有了几分冷意:“按周先生的逻辑,女人要想让人尊重,就只能穿得朴素无比,最好是每天灰头土脸的,活得像个苦行僧才算有本事?”
周川亭一愣,没想到她敢这么怼他。
还没等他想出反驳的话来,苏安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抱歉,我这个人呢,就是既要能力,也要美貌,既能干活,也能臭美。”
她眉梢一挑:“更何况,宋厂长要找什么样的女人,轮得到你来操心?”
这句话直接把周川亭怼得哑口无言。
周围的工人们都忍不住开始偷笑。
几个女工虽然不喜欢苏安,但是她们更不喜欢周川亭的那番言论,比便都偷偷鼓起了掌。
周川亭被她怼得脸色有些不好看,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苏安说得没错。”
众人回头,就见宋秉凛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双手插兜,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苏安身上。
“她的确是有能力的人。”
之后,宋秉凛缓缓上前一步,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苏安的专业能力,也尊重她的选择。”
周川亭神色一变,看了看宋秉凛,又看了看苏安,最终嗤笑了一声,回应道:“啧,真是难得,你居然会替人说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宋老弟,你这样子,倒是真像动了心啊。”
宋秉凛神色不变,但是却没有反驳什么。
周川亭啧了一声,摇了摇头,一副“替朋友不值”的样子:“算了,你感情上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咱们可提前说好,她要是干不好工作,我不会看你的面子留她下来。”
他说完,又看了苏安一眼:“希望你真有本事,别让宋老弟白白栽进去。”
苏安毫不示弱的回击道:“那周先生就等着看吧。”
之后,她就换上了工作服,没有再理会周川亭,直接开始了工作。
她挽起袖子,毫无美女包袱,熟练地给猪打疫苗。
她一手摁住猪仔,一手精准地将针头扎到猪的身上。
猪仔在她的控制下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安静下来。
旁边的工人还在感慨:“苏工这手法,比以前那个兽医还专业。”
“可不是吗?上次母猪难产,还是她一个人解决的。”
周川亭站在远处,心情十分的复杂。
——这女人,竟然真的会这些?
他一向对“女兽医”这个称号抱有怀疑,觉得女人根本做不好这行。
可现在,事实直接打了他一记耳光。
她不是靠脸混饭吃的,她是真的有本事。
思索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迈步朝苏安走去。
“喂。”
苏安刚给猪打完疫苗,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就听见身后传来周川亭的声音。
她以为周川亭又是来找自己茬的,所以在转身的瞬间,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反击。
结果,她就看到周川亭站在那里,神色十分的不自然。
只见周川亭沉默了几秒,最终轻咳了一声,别扭地开口:“刚才的话,我收回。”
苏安挑眉问道:“哦?什么话?”
周川亭嘴角微微抽搐,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忍着尴尬道:“我刚才不该觉得你是个只会勾男人的花瓶,算我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