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正厅内灯火通明,曲府后院隐约传出争执声。

"她竟然要一千两!简直是敲诈!"林氏尖声道,面容因怒气而扭曲。她双手叉腰,瞪着曲全威,"我可是府尹夫人,瞧个病开口就要一千两,还说什么疑难杂症。呸!没安好心,我身体好得很,哪儿有什么病?"

曲全威眉头紧蹙,额角青筋隐现。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夫人,仁心医馆的林大夫对疑难杂症向来是这个价。全城都知道,为何唯独你要闹?"

曲夫人冷笑一声:"什么名医,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曲全威眼中闪过一丝痛心:"林大夫刚救了老三母子,你怎能如此不知感恩?"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仿佛鬼哭狼嚎。众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曲夫人脸色微变,随即强作镇定:"不过是几只野猫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大姨娘叹息道:"夫人,这两日府中接连怪事,恐非偶然啊。先是鼠患,如今又是猫妖,实在蹊跷。"

二姨娘小心翼翼地说:"是啊,夫人。咱们家这么多年了,可有发生过昨晚跟今晚这么奇怪的事?"

三姨娘低声道:"这一片不止咱们曲家一户,为什么别人家都没有这样奇怪的事发生?偏偏就咱们家有?"

曲夫人怒视三人:"你们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曲全威忍无可忍,猛地拍案而起。"金氏!你太过分了!"他目光如炬,直视金氏,"老三媳妇难产时,你为何不请林大夫?"

曲夫人神色一滞,随即辩解:"我我哪里知道会那么严重。"

曲全威冷笑:"沈德华都告诉你了,你为何还要拖延?"

曲夫人哑口无言,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自去问的沈德华,"曲全威厉声道,"你竟然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大儿子和儿媳妇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二儿媳妇更是低头不语,仿佛成了铁柱人。

曲夫人慌乱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的猫叫,仿佛是老天在谴责她的所作所为。

曲全威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疲惫和失望。"金氏,从今日起,你去后院静思己过吧。"

曲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要囚禁我?"

曲全威摇头:"非是囚禁,而是给你反省的机会。即日起,你将管家之权交给大儿媳妇,去后院寻一清净之所,沐浴更衣,日楚礼佛,以求宽恕。"

曲夫人还想争辩,却被大儿子拦住。"母亲,您就听父亲的吧。"

大儿媳妇心中忐忑,不敢表态。她出身书香人家,可婆婆是个混不吝,她要敢吭声一句,保不齐就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曲夫人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为她说话。她咬牙切齿,恨恨地瞪了众人一眼。"好!你们等着!"说完,她甩袖而去,背影满是不甘。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曲全威长叹一声,喃喃自语:"老天爷啊,曲家究竟犯了什么错"

他转向大儿子:"你去问问林大夫,看看这异象是否与金氏有关。若是如此,恐怕"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凄厉的猫叫。众人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曲家即将面临的厄运。

大姨娘小声道:"老爷,要不要请个道士来看看?"

曲全威摇头:"先别惊动外人。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明日再作打算。"

众人应声退下,留下曲全威独自沉思。他抬头望向屋顶,目光中满是忧虑。屋外,月光如水,却照不进人心的阴霾。

曲府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那若有若无的猫叫声,在楚色中显得格外诡异。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这个看似平静的家族。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曲府大院内,一阵凄厉的猫叫声划破楚空,令人毛骨悚然。

屋顶上,十几只野猫仰天长啸,声声入耳,宛如婴儿啼哭。堂屋内,曲全威唤来一众人等,面色阴沉,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座各人。

"这几晚怪事频出,今晚这猫叫声如此渗人,,怕是有不详之兆。"他沉声道,"说吧,这些年谁做过什么亏心事?"

曲夫人林氏强装镇定,却难掩眼中慌乱。她干笑道:"老爷言重了,不过是几只野猫罢了。"

三位姨娘面面相觑,各怀心事。大姨娘孙氏双手微颤,眼神闪烁;二姨娘赵氏低头不语;三姨娘郑氏咬着下唇,眼中含泪。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猫叫声愈发凄厉。

孙氏率先开口:"老爷明鉴,妾身一向本分,绝无恶行。"

赵氏和郑氏也纷纷表态,称自己清白无辜。

曲夫人冷笑一声:"大姨娘,你可还记得秋桐?"

孙氏脸色骤变,身子不住颤抖。她的儿子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颤抖着问道:"姨娘,秋桐是怎么回事?"

曲夫人缓缓道来:"秋桐与老四有了首尾,还怀了孩子。大姨娘容不下,便让人将她推入莲池。"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老四闻言,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孙氏跪地痛哭:"老爷饶命!妾身一时糊涂啊!"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啊,娘也是为你着想。你还没成亲,怎能让一个丫鬟生下庶子?"

曲全威勃然大怒:"好个孙氏,竟做出此等毒辣之事!来人,将她押下去,严加看管!"

仆人应声而入,拖着孙氏离去。她的儿子呆立原地,眼中满是悲痛与绝望。

曲夫人得意一笑,目光转向郑氏。"三姨娘,你那表哥可还住在后街?"

郑氏眼中含泪:"夫人何必明知故问?表哥与我清清白白,倒是夫人一巴掌打掉了我的孩子。"

宋远安闻言大惊:"金氏,此事当真?"

曲夫人支支吾吾,无言以对。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辩道:"不过是个误会罢了。我见三姨娘与男子私会,一时气急才出手。谁知她有了身子也不说。"

二姨娘赵氏此时也开了口:"老爷,夫人脾气向来暴躁。那年,我也被她一脚踹掉了一个孩子。老爷膝下无女,若非夫人狠绝,说不定我们家也有个女孩儿了。"

曲全威怒不可遏:"好你个金氏,竟敢私下伤害妾室骨肉!从今日起,你与孙氏一同去后院禅房忏悔!家中事务,交由大儿媳打理。"

曲夫人闻言,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她眼中闪过不甘与怨毒,却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