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十分钟,场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钱好像真成了一个数字。
为了一个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两个男人疯了一样往上加价。
台下众人先是目瞪口呆,望着那直线往上飙升的数字又禁不住感叹豪门就是豪门,几千万,眼都不眨一下。
细碎的感叹声落入傅珩耳中,就像兴奋剂。
牌子一下接一下的举。
夏初晴看着那价格往上飙,禁不住心花怒放。她知道傅珩现在是被架在那了不得不跟拍,但是没关系。
几千万的项链进她口袋里就行。
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看清一个事实。
她才是傅珩心尖子上的女人。
他为了她能豪掷数千万。
凌夕颜这个正妻又怎样?还不是她脚下的蚂蚁任由她碾压?
“阿珩,你太有魄力了。”
她不劝了,反倒用一双痴迷的星星眼盯着傅珩赞叹。
“一个亿。”
竞拍价终于突破亿元大关时,底下一片惊呼。
傅珩在这一片艳羡的声音中转过脸,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了那个男人。
男人稍稍提起手里的牌子,看了看,没等凌夕颜喊就摇了摇头笑道:
“哎,看来我这实力还是不如傅总。算了,既然傅总这么爱,那我就让给傅总了。”
他把牌子放了下来。
一场斗富就此终结。
“不愧是傅家啊。出手就是豪横。”傅珩身后那两个男人对着他的背影轻叹。
傅珩理了理领带,朝那男人轻蔑的扬了扬唇角,转过身来。
“一个亿三次。成交!”
凌夕颜敲下了小锤子,也禁不住嘲讽的笑了。
原来亲眼看自己老公为别的女人挥金如土是这种滋味。
拍卖会继续举行。
因为是第一次上台,凌夕颜很收敛,几乎没有随意发挥,说的都是拍卖会常说的套话,如此一来,她就没有出过错。
尤其是拍出这条项链之后,她的紧张感就彻底消失了,后半程也比前半程更加流畅了。
一个小时后拍卖会结束。
说完结束词后,看着竞拍者陆续起身离开,凌夕颜才松了口气。
第一排的米雪起身走过来,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颜姐,干的漂亮。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后面就越来越放得开了。真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正经上台。”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只能算侥幸没出错罢了。”凌夕颜微笑道。
她不是谦虚,而是在阐述事实。
自己单扛了一场拍卖会之后她才深刻的感受到跟艾丽斯这样的顶尖拍卖师之间差距有多大。
她还要历练。
“有个好开始就成功了一半啊。你刚来,后面机会练习的机会多着呢。怕什么?”
米雪帮她一起收拾台上的资料,一边又道:
“今天那条项链真有意思。一个亿啊,溢价八九倍,那个傅总,他旁边那个女人一看就跟他关系不正常。他这种精英男也会精虫上脑吗?”
米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有什么不会的呢?
越是这种男人越会。
因为他们自恋自负,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凌夕颜笑笑,没搭腔。
“哎对了。”米雪又道:“他跟咱们傅总是一家的吧?”
佳得的人知道她是傅司聿的亲戚,却不知道她就是傅珩的妻子。
不仅佳得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也很少有知道的。
因为当年那场婚礼本身就很低调,之后七年她除了傅家的家事之外,几乎没有跟他一起出席过什么活动。她这个妻子就是个透明人。
凌夕颜刚想回答她,一抬眼就看见了傅珩。
她那资料敲了敲米雪的手,示意她闭嘴。
米雪回头一看,撇了撇嘴,低声道:
“被精虫操控的男人来了。”
过于真实,有点想笑。
傅珩没看见米雪那明显有些鄙夷的眼神,他只盯着凌夕颜。
刚才在台下,更多的是觉得她整体感觉变了,气质变了,现在走近了才发现这精心描绘过的五官每一处都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双红唇。
这唇形这颜色,画出了他在她身上从未见过的妩媚感。
打扮这么漂亮竟然不是给他一个人看的,而是供所有人欣赏的。
她又是怎么站在这的?
刚才听见的那些议论瞬间全回到了他脑海里,掀起了一阵剧烈的黑潮。
“你怎么会在这?”
“是啊,夕颜,佳得是国内最好的拍卖行,对拍卖师的要求极高,你怎么一天班都没上过突然就能主持这么大的拍卖会了?”
一条项链溢价近十倍拍出了一个亿的天价,可不大吗?
凌夕颜低着脸继续收拾东西,平静的道:
“夏小姐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要不要我帮你去社区问问有没有什么岗位适合你?”
大爷大妈家长里短的撕逼调停工作最适合她。
资料都收拾好,没等夏初晴说什么,凌夕颜又抬起了脸。
“傅先生已经拍下了那条项链,三天内都可以来我司支付款项。恭喜傅先生!”
她笑了。
她竟然笑了。
她不是一直揪着他跟夏初晴的事不放吗?现在看着他为夏初晴拍下天价项链,居然还能笑出来?
为什么?
傅珩蓦地想起夏初晴刚刚说的话。
凌夕颜跟一个男人手挽手,异常亲密。
“跟我来。”
傅珩蓦地擒住了凌夕颜的胳膊。
他用力一拽,凌夕颜拿在手里的资料碰到桌角,摔了一地,连她自己也摔了出去。
这个男人,他所有的温柔都奉献给了夏初晴。
对她,总是这样想带走了就一把拽过,不想见了又猛然推开。
她是什么垃圾吗?
凌夕颜止住踉跄的脚步,用力往回撤手。
她不走了。
傅珩冷着脸停下来,回头一看凌夕颜那执拗的样子,他恼火极了,转身攥着那只手猛然往眼前一提。
“你要在这说是吧?那好,我们就在这说。”
会场内还有不少没离开的竞拍者和佳得的工作人员。
“凌夕颜,你穿成这样站在这卖弄风骚给谁看?你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说!”
他像个疯子,竭尽所能的用污秽的言语攻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