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轻薄？推开？
慕惊蛰啧啧两声，看向那张越发令人讨厌的脸。忍了忍，没忍住，禁不住道：“所以，霍将军刚刚是不想推开还是推不开？”
霍流光没好气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沈渡靠坐在屋脊上，手里还抱着慕惊蛰送给幽冥的那把剑。“不想推开，是因为喜欢，刻意保持这种暧昧。推不开是霍将军没用，我家小姐有理由怀疑，霍将军这个战神是怎么来的？前者是人品，后者是能力。”
“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本将军！”霍流光打出一掌，被沈渡轻飘飘挡了回去。
看着自食恶果的霍流光，沈渡才意识到，他的前世，鬼侍幽冥的实力强的可怕。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却被打到投胎，他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
眸光一黯，看向霍流光。霍流光捂着肩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沈渡。他总觉得这个侍从哪里变了。
从前的幽冥，虽然忠诚，却像是一个傀儡，毫无存在感。现在的沈渡，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一看就是慕惊蛰调教出来的，跟她身边那个不知礼数的丫鬟一样。
霍流光咬着牙，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沈渡：“慕惊蛰，这就是你的侍从？”
慕惊蛰连“嗯”两声，骄傲道：“厉害吧我就说我们家幽冥是最厉害的。”
霍流光走到慕惊蛰跟前：“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亏得霍将军还记得！”慕惊蛰后退一步，直视他的眼睛，怼回去：“我的未婚夫背着我跟我跟我的妹妹抱在一起亲吻，还说我没有容人之心。我的侍从，不过问了句实话，霍将军就恼羞成怒要打他。打不过，就乱发脾气质问。霍将军还真是不行！”
“慕惊蛰！”霍流光恼羞成怒，指着她。
“霍将军这是要跟我打架？”慕惊蛰伸手，一条漆黑的鞭子出现在手里：“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好男不跟女斗。”霍流光警惕地看着她手中的鞭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的脾气得改改。”
“改不了，天生的。”慕惊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打不打？不打的话我就走了！不对，这是我的府邸，要走也是你们走。”
“姐姐。”慕轻语娇滴滴地开口：“你真得改改你这性子！做女儿跟做妻子是不同的。做女儿，可以任性，可以嚣张跋扈。做妻子得温柔，得懂事，得知道在外人面前给男人脸面。姐姐，不怪霍哥哥不心疼你，是你没有给霍哥哥心疼你的机会。”
“轻语妹妹懂得真多，难怪能勾走我未婚夫的心。”慕惊蛰啧啧两声，看向霍流光：“霍将军，怎么办？我这辈子都学不会轻语妹妹说的那些。要不，咱俩退婚，你跟轻语妹妹在一起？”
“姐姐说的是真的？姐姐当真愿意与霍哥哥退婚？”慕轻语目露喜色，抱住霍流光的胳膊：“霍哥哥，姐姐她愿意成全我们，要不……”
霍流光推开她：“两族联姻，岂是说退就能退的？既然你姐姐不愿你住在府里，你就搬出去吧。”
慕轻语站在霍流光背后，委屈地直掉落泪：“霍哥哥——”
“以后还是叫我霍将军吧！”霍流光冷着脸：“我知道你崇拜我，心仪我，更是在你姐姐面前失态，以至于连累我。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的未婚妻只会是你的姐姐慕惊蛰。”
慕轻语低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却仍是装作一副懂事的样子。
“轻语知道了，轻语这就搬走。”慕轻语抬头时，眼眶微红，看起来越发柔弱可怜：“轻语希望姐姐与霍将军百年好合！”
说罢，低头往后院跑去。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刚好在视线消失处摔倒，刚好让他们听见她的痛呼声，又刚好在他们起身查看时，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扶着膝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霍流光：“我去看看，顺便帮她把东西搬出去。万一搬不干净，慕惊蛰你这么小肚鸡肠，还得生气。”
她？小肚鸡肠！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大方的了。
旁人是不是眼瞎，她不知道。她没眼瞎，她看得清清楚楚，慕轻语摔倒时，用手撑了下地。就算摔伤，也不至于摔得一瘸一拐。还有霍流光说的那些欲盖弥彰的话，她都忍着没有拆穿，她多大方啊。他竟然还说她小肚鸡肠！
握紧鞭子，看向坐在屋脊上的沈渡：“我想抽他！”
“抽吧！”沈渡扬眉，看着慕惊蛰：“这是你的地盘，幽都鬼王慕惊蛰。”
“说得好，这是我的地盘。”慕惊蛰拽了拽手里的鞭子，正欲挥出去，被她的丫鬟拦住。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默念道：“不能冲动！不能被那帮道貌岸然的抓到把柄！”
沈渡听见了，轻轻一跃，落到慕惊蛰跟前。
“不对霍流光动手，不止是顾念两族婚约？”
“猜出来了？”慕惊蛰捏住沈渡的耳朵：“笨蛋幽冥，红烛早就知道的事情，你这会儿才猜出来。”
说完，松开手指，看着他的眼睛，后知后觉道：“忘了，你不是幽冥，你是他的下一世！这么看来，你比幽冥聪明。”
“惊蛰姑娘这是在夸我？”沈渡眯眼，回看着慕惊蛰：“天地分六界，神界、仙界、人界、冥界、妖界、魔界，自万年前，最后一位真神陨落，神界便从六界消失了。妖独居一隅，魔极少出现，据说是被其它五族排斥，打压。唯有仙界，人界与冥界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慕惊蛰点头：“果然比幽冥那个榆木脑袋聪明，继续。”
沈渡有一种吃馒头被噎住的感觉。
幽冥是沈渡的上一世，沈渡是幽冥的下一世。此刻，幽冥的身体里装着沈渡的灵魂。他不知道慕惊蛰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更纠结的是，慕惊蛰是笙笙，笙笙是慕惊蛰，脸不一样，性子却是大同小异。她说自己的时候，他有一种被笙笙揶揄的感觉。
若她是笙笙，他会在她捏自己耳朵的时候，捏回去或者亲回去。可她不是笙笙，她是慕惊蛰。
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看似三足鼎立，实则相互牵制。三界之中，以仙界实力最强，人数最少。人界，是三界之中实力最弱，人数最多的。但它会不定期的向其它两界输送人才。冥界，也就是凡人常说的鬼界，实力介入仙界和人界中间，人数……不，应该说鬼的数量是最多的。”
慕惊蛰啧啧两声：“我从没想过这些，但听你这么一说，颇有道理，你确实比幽冥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