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越捋了下自己脑袋里面的思路,非常顺手的呼噜了把沈棠的脑袋,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生气的事情。
他道:“行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我送你回钢厂。”
“你不用上班吗?”
徐凌越叹了口气:“我是人,不是生产队的驴。”
再说了,就算是生产队的驴,连着三天不眠不休,那也得回草料房里歇口气啊。
沈棠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她歪着脑袋冲徐凌越眨眨眼睛:“那我去休息了,你记得注意安全。”
男人没说话,只是帮沈棠关上了房门。
绕过楼梯下了会所,方才押着吕老板回队里的小警员已经折返回来了。
他们摩拳擦掌的看着徐凌越,眼底都是为沈棠出气的渴望。
徐凌越哪里能看不出来这几个小崽子在想什么?
他哼笑了声,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收工回去吧。”
有小警员看徐凌越站在原地没动弹,问:“徐哥,你不回去吗?”
“不了,你们回去吧。”
他不止要等明天早上送沈棠回钢厂,还有其他的事情。
和前台打了招呼进了三楼的办公室,徐凌越熟练拿起办公室里的座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嘟嘟几声就被接通了,传来个有些沙哑的男音:“凌越。”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没人会这么不客气的吵我起来。”
徐凌越笑了两声,道:“这次还真是有要事——隐川,我的身份被个商人知道了。”
电话那头寂静了两秒,随即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是人坐起身来的动静。
顾隐川问:“你确定吗?对方是什么人?”
“姓吕,是沿海地区来的商人,最近刚和另外两个老板包下了钢厂的食堂。”
“知道了,我会叫人去查。”顿了顿,顾隐川问:“那你要回来吗?”
徐凌越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再等等吧。”
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就毫不犹豫的回去了,但是现在,他好像做不到那样了。
望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徐凌越不自觉的低低笑了声。
“啧,你不回来就不回来,笑的这么恶心干什么?”
“你不可能会懂的。”
那种想要长久的注视着一个人的心情,那种想把对方放在手心里当珍宝呵护的冲动。
是顾隐川那种在爱情上不开窍的人懂不了的。
徐凌越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顾隐川反应的机会。
电话另一头,顾隐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难得嫌弃的将电话扔到了沙发上。
睡在旁边的白晋已经吵醒了:“徐哥怎么了?”
“身份被人知道了呗。”
白晋:“……”
他打了个激灵,残余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昨天上面才开了会暗示组织里有人手脚不干净了,今天晚上凌越哥就打电话来说身份被人漏出去了,这很难不让人联想。
白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刚准备问顾隐川是什么安排,就先听到顾隐川开了口。
“你上次回去,听到徐凌越身边有什么人了吗?”
“啊?”白晋愣住了:“没有啊?”
顾隐川更无语了,他刚刚在电话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徐凌越那个语气分明就是因为什么人所以才暂时不回来的。
结果白晋回去一趟什么都没发现?
照这样下去,别徐凌越在那边偷偷找了个老婆他们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顾隐川微微挑眉:“这么久不见了,我们也该去看看凌越了。”
……
吕老板被送进看守所的事情在沈棠回来以后传遍了整个钢厂。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戳戳的都把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沈棠身上。
可沈棠就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半点不受影响。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的时候,刘桂芳连东西都没收拾,迫不及待的将沈棠和陈婶拽进了换衣间里面。
“小棠!你昨天晚上怎么样?吕老板有没有欺负你?”
“他都已经进去看守所了,还能做什么?”沈棠笑意盈盈:“放心吧,桂芳姐,我没事。”
“吕老板是你送进去的?”陈婶紧跟着问道。
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沈棠点点头:“应该是。”
得到确定的答案,陈婶瞬间提起一口气:“他本来就对你心思不纯,又在你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等他出来了,他能放过你吗?”
沈棠没说话,她看着细微动了几下的门,忽然伸手,一把将虚掩的门拽开了。
面前骤然没了遮挡,将门后的人全部都露了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高新梅!
高新梅面不改色的将自己探出耳朵贴在门上听的动作收了回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往外走。
沈棠突然叫住了她:“高新梅,我的八卦有那么好听吗?”
“好听啊,八卦这种东西,哪有不好听的?”
高新梅施施然靠在桌子上,上下打量了沈棠一眼,忽而恶劣的笑了:“沈棠,你说吕老板被抓进去了,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大概是得罪了上面的人吧。”
“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还是得手了?我怎么听说,吕老板是因为流氓罪才被抓进去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对于吕老板的心思自然也知道。
周遭没人说话,可放在沈棠身上的眼神顿时都不太对劲了。
沈棠还是那副表情,半点异常都没有,她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反问道:“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像你那样偷听墙角的习惯。”
“你当时不应该在房间里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刘桂芳的脸色顿时变了:“高新梅,你怎么说话呢!”
昨天就是高新梅起哄要去吃饭,现在又这么光明正大的说沈棠的坏话,让她怎么忍得了?!
“哎哟,刘姐,我就是随口乱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是啊,桂芳姐,她经常爱乱说,上次张婶儿子偷钱的事情不也是她乱说的吗?张婶儿子那么小年纪都没和她计较,我当然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