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一脸怀疑,显然不太相信。
“这事儿还能有假?我跟你们说,女人可没那话儿!”
“哈哈哈……”
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房顶都给掀了。
“都别笑了,听我说!”先前说话的汉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碗都跳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个没拿稳的酒碗应声而碎。
他“噌”地站起来,右脚踩在长凳上,唾沫横飞:
“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就在宫里当差!这消息绝对靠谱,错不了!”
“听闻皇上又在下一盘大棋,把文武百官都给叫过去‘上课’,给他们洗脑呢……”
他正说得起劲,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号外!号外!惊天大消息!陛下要造大船出海,说是要跟海外蛮夷做买卖!”一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喊。
酒馆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那眼神,就跟看个疯子一样。
“出海做买卖?你小子怕不是在说梦话吧?”
“就是,海上那风浪,一巴掌就能把船给拍散架了,还做买卖?做鬼还差不多!”
“我看啊,陛下八成是缺钱缺疯了,想钱想疯了,这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这哪是做买卖啊,分明是想捞钱,这是要草菅人命啊!”
……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没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我骗你们干嘛!”年轻人急得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带了哭腔,“我可是在衙门里有人的!这消息绝对可靠!”
“他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不信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
“咕嘟——”
人群中,响起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要知道,这通风报信的两人,可是云州城里出了名的“包打听”,耳朵比兔子还灵。
平日里,宫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准是第一个知道。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玩笑,没人当真。
可现在看这俩人急赤白脸的样子,说得有鼻子有眼……
难不成,这是真的?
女帝该不会是真疯了吧?
没个十年脑血栓,谁能干出这种事来?
大衍的天……这怕不是要塌了吧?
正当大家伙儿心里打鼓,惊疑不定的时候,又一个消息,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众人头顶!
“不好了!出大事了!秦王……秦王他起兵造反了——”
“咣当!哗啦!”
酒馆里顿时乱作一团,碗碟碎了一地,桌子都被掀翻了好几张,乱七八糟的声音响成一片。
“啥玩意儿?!”
“我滴个老天爷,这是要亡国啊!”
“他奶奶的,哪来的王八羔子,在这儿妖言惑众!”
“……”
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陛下……皇上打算剥夺秦王的军权,秦王……秦王他不干了,说要清君侧!”
他喘了几口粗气,声音都在发颤:
“秦王的先锋部队势如破竹,已经连破两座城池,正朝云州杀过来,最多五天就到了!”
“大衍……大衍怕是要完了!咱们……咱们是不是该早做打算,出城投降,迎接秦王进城?”
“……”
类似的一幕,在云州城大大小小的酒馆里不断上演。
在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下,整个云州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人心惶惶,都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
与云州城的鸡飞狗跳不同,楚府里却是一片宁静祥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浓密的树荫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点点金光,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尤澜躺在一张藤椅上,悠闲地闭目养神,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休假第三天,不用早朝,也不用办公,难得的清闲。
夫人昨晚辛苦了,还在内室补觉,没能陪自己一同晨练,尤澜倒也乐得清静。
他独自一人在庭院里,倒也不觉得无聊。
四周绿树环绕,鲜花盛开,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尤澜神态轻松,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藤椅旁边,散落着几张揉皱了的纸,上面写着云州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杂在一起。
不过,尤澜对这些消息并不怎么感兴趣。
大部分都是女帝照猫画虎,学了点皮毛,没什么新意。
唯有秦王起兵造反的消息,让尤澜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
“早就该这么干了,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
尤澜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早点当机立断,破釜沉舟,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
女帝羽翼已丰,大势已成,你还想打到云州城?
痴人说梦!
尤澜摇了摇头,对冀临风的“战略眼光”表示深深的鄙视。
“领兵的是上将任战?这名字听着就没啥气势,还不如直接叫葛龙呢,那样还有点看头,没意思。”
尤澜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边,动作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至于那个老道士……先晾他几天再说,等他火烧眉毛了,才好漫天要价,跟他好好谈谈这笔‘买卖’。”
尤澜摸了摸下巴,心里打着小算盘。
“或者,干脆把那两个老家伙都叫来,让他们来个‘竞标’,谁出的价高,我就跟谁合作,这才是生意人的做法嘛。”
他打定主意,闭上眼睛,准备小憩片刻。
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声怪腔怪调的佛号:
“阿——弥——陀——佛——”
这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油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哪有半点出家人的庄重肃穆,反倒像个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的。
嗯?
尤澜眉毛一挑,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是……藏传佛教的人找过来了?
莫非是上次教训了那老和尚,这次换小的来找场子了?
有点意思!
看来今天有的玩了!
尤澜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紧不慢地朝府外走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府门前,乌泱泱地站了一群光头。
这些人,一个个油光满面,身上的袈裟也是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简直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花哨。
为首一人,更是肥头大耳,肚子鼓得像个皮球,身上那件袈裟,金光闪闪,差点闪瞎尤澜的眼。
这哪像是出家人,分明是暴发户出来显摆来了!
密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俗了?
尤澜心中一阵疑惑。
那胖和尚一见尤澜出来,立刻满脸堆笑,快步迎了上来,那张胖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哎呦喂,这不是尤大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