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人不用多,十几个就行。”
褚无愆点点头,
“你们从侧面绕过去,动静闹大点,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消他们队形散乱,我就带人从正面冲出去,来个两面夹击!”
“陈大人,您就瞧好吧!”
郑阿咧嘴一笑,转身去挑选人手。
经铮则留在褚无愆身边,继续抵挡州府兵的进攻。
近二百名护卫,此刻已经战死了五十多人,还有三十多人重伤。
但是,连续击退官兵两轮攻势,让这些护卫们的士气高涨。
那些战死的州府兵尸体,都被他们拖了回来,砍下首级,准备回去领赏。
“这些赏钱,可不能白花。”褚无愆小声嘀咕。
突然,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打破了战场的喧嚣。
褚无愆和经铮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从对面的密林中缓缓走出。
那汉子没有穿盔甲,只穿着一件粗布衣服。
他的身材虽然魁梧,但微微驼背,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州府兵中,并不起眼。
壮汉从茂密的丛林中现身,突然挺直了腰板,整个人仿佛瞬间变高大了许多,气势也变得凌厉起来。
头上罩着一顶黑色斗篷,下巴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浑身的肌肉如同花岗岩一般。
“这是……高手?”
褚无愆眯起了眼睛。
“没见过这号人物……”
郑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他想干什么?!”
那大汉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猛地向前冲去,速度快得惊人,如同猎豹一般。
褚无愆迅速弯弓搭箭,瞄准那大汉,一箭射出。
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却被那大汉轻松躲过。
箭矢深深地钉在了木垒的木桩上,箭羽还在不停地颤动。
守卫们立即箭如雨下,但没有一支能够射中那大汉。
褚无愆见状,提刀跃上木垒,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大汉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几个起落,已经冲到了木垒前。
褚无愆暴喝一声,手中的长刀狠狠地劈下。
壮汉缓缓抬眼,兜帽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微微收缩,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死!”
壮汉双臂突然发力,腰间突然飞出一把巨型铁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木垒。
“轰!”
一声巨响,两层树干并排组成的木垒,竟然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大洞。
木屑纷飞,一名躲闪不及的护卫被折断的树木击中,胸骨尽碎,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
褚无愆在木屑飞溅中腾空而起,人刀合一,发出一声怒吼,朝着大汉的头顶劈去。
“呼!”
锐利的破空声响起,铁锤自壮汉臂弯处腾空,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了褚无愆的刀上。
再锋利的刀,也经不起这样的重锤猛击。
褚无愆手腕一抖,避开了刀刃,但长刀还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震颤声。
“死!”
那大汉再次嘶吼。
铁锤横空暴击,一击将持盾卫士轰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血肉横飞的景象,触目惊心。
经铮如同一只猎豹般扑了上去,手中的带钩双刀如同蝴蝶般飞舞。
他的身手,在护卫中是数一数二的。
但那大汉的流星锤,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总能找到经铮刀法的破绽,将周围的护卫接连击杀。
经铮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突然大声喊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我们为敌!”
大汉狞笑一声,
“死!”
铁锤破空袭来,准确地砸中了经铮的钩刀。
“咔嚓!”
经铮的双刀同时断裂,断裂的刀身被流星锤带着,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经铮整个人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道血箭。
陶无弦等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脸色惨白。
那曾经抵挡了数百军士猛攻的木垒,此刻却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砸出了多个巨大的缺口。
十余名护卫,横尸就地。
一个勇猛无敌的将领,在这样的战场上,足以改变战局。
州府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立刻结成阵型,向前推进。
经铮背靠着一棵大树,脸色惨白如纸,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周战师派来的二十名好手,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几人,全都退守到了山丘下。
只有褚无愆和郑阿,还在拼死搏杀,苦苦支撑。
那大汉的流星锤上,沾满了鲜血,他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
周围那些平日里凶悍的护卫,此刻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被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不禁纷纷后撤。
“叮!”
一声脆响,褚无愆手中的长刀,竟然被硬生生震飞。
那大汉的流星锤,如影随形,朝着褚无愆的背后袭来。
褚无愆一个翻滚,险险躲过。
他左躲右闪,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勉强支撑。
“完了……全完了……”
陶无弦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褚无愆仓皇逃窜,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一旦他落败,官兵们顿时士气高涨,我方马上就要全军覆没。
在场的众人,全都难逃一死。
那些世家子弟们,大多已经瘫软在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这血腥的屠杀。
他们再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呔!何方贼人,胆敢伤我结拜兄长!”“峪口!”
陶无弦一声尖叫,嗓子都喊破了音,可见他是真急了。
他指着前方,手指头抖得跟筛糠似的。
只见虎啸谷口,原本还算整齐的近百名州府兵,这会儿全乱了套,一个个抱头鼠窜,哪还有半点官兵的样子。
几个穿重甲的,拿着弩机,勉强还能维持个阵型。
他们身后,乌泱泱一片,全是些光膀子的庄稼汉。
手里拿的家伙什也是五花八门,锄头、镰刀、粪叉子……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看着就瘆人。
这帮泥腿子,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往前冲,把那些个州府兵追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带头的几个军士,倒是还算冷静,端着弩机,专挑那些落单的逃兵下手,一箭一个,稳准狠。
尤澜和周青霜带人赶到峪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几个从大营里逃出来的官兵。
两边一碰头,也没怎么费劲,就把守着峪口的那些个州府兵给料理了,顺顺利利地杀进了峪里。
“援兵!咱们的援兵到了!”
山坡上,那些个世家子弟,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死里逃生,不少人哭得那叫一个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