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月气得脸都僵了。
这该死的小杂种,竟然敢抢珠珠的肉吃!
鹿德古板无趣,老实好骗,这些年被她耍得团团转。
儿女被她养得猪狗不如。
还对自己百依百顺。
今天怎么回事,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我出去打桶水回来。”鹿德掩住眼底的怀疑,一瘸一拐的出门。
他得去查一查,他看到的画面,是不是真的。
部落遭逢大旱,水源早已干涸。
如今只剩下河岸的石头缝里,流出指甲盖大小的水流。
部落兽人每天都排着队打水,是兽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我丢了一张白虎兽皮,你们有谁看见了吗?”打水时,鹿德状似焦急问起。
一个月前,他摔断腿猎回一张白虎兽皮,做成兽皮裙送给狐月。
谁知,狐月穿出门第二天,回来白虎兽皮就弄丢了。
狐月说,她去林子里摘野果,想给幼崽们加餐,谁知遇到鬣狗,咬走了兽皮。
鹿德心惊,没有说一句怪罪的话,只是安慰,人没事就好,兽皮丢了就丢了。
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鹿德心沉了几分。
“白虎兽皮?这可是稀罕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弄掉了啊?”
“冬季能换半罐子粗盐呢!”
“有谁看到了,大家都帮着找一找……”一个兽人声音粗犷的吆喝。
腿瘸之前,一直是鹿德带领部落兽人外出狩猎。
如今鹿衍接替,但大家都还记得鹿德对部落的贡献。
“我、我好像看到过。”一个半大幼崽忽然开口。
“在哪看到的?”
“好像是在谁家里……”
人群后,一个雄性脸色一黑,紧张的拎着空桶,转身就走。
鹿衍特意带着鹿果果走远了些。
找来一捧干草,垫在地上,让小奶团坐。
动作麻利的用石刀割开猴肉,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果果,最嫩最补的心脏,快吃吧。”
鹿衍舔唇,咽着口水。
小奶团却撇嘴,一脸嫌弃。
“臭,烤……”
她不喜欢腥味。
听说凡间的生物都是吃烤熟的肉类。
“泥小汁……”就是这么对救命恩果的?
泥?
汁?
鹿衍一拍脑袋,给猴心挤上果子汁,糊上一层黑泥,又开始犯难。
泥巴和果子有,可火,只有强大的部落才有。
小奶团从干草上爬开,小手一挥。
立马燃起一道炙热火焰。
鹿衍看傻了。
火!
这可是多少部落,跪拜兽神,献祭兽人,都无法求来的火!
她手一挥,就有了?
心中愈发坚信,是妹妹救了他的命!
妹妹不是鬼,是他的小福星!
不多时。
火堆里传来香味,泥巴烤干了,一锤就掉,咸味却渗透到肉里,还有果汁的清香。
“嚎次~”
小奶团抱着猴心,啃得满脸是油。
原来肉肉这么好吃!
这千年她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咕噜噜……”
小奶团抬头,不舍的把手里沾满口水的猴心一递,“泥次。”
她能吃上肉,也有大哥一份功劳。
鹿衍摸了摸肚子,摇头,“我不饿,果果吃。”
他舔舔干泥巴上残留的味儿就行。
部落的兽人饿极了,就会去舔草根上的泥巴,有咸味,吃了就有力气。
弟弟妹妹受继母苛待,从没吃饱过,肉还是留给他们吃。
鹿果果小嘴一扁。
“果果,怎么了?”鹿衍以为她哪儿不舒服,紧张的靠近。
哪知小手飞快挥动,一块肉就塞进他嘴里。
“大锅,次!”这条命可是她救回来的,饿死了,不就让坏人得逞了吗?
果要罩的人,就没有罩不住的!
鹿衍一愣,唇齿间的美味,让他忍不住咀嚼。
香!
太香了!
最终在小奶团水汪汪大眼睛的注视下,吃了三口,忍着冲动,再不肯吃了。
鹿德打水回来。
刚好遇见吃饱喝足的鹿果果。
“嗝儿~”怨种老爹回来啦。
看到软萌的小奶团子,鹿德阴郁的表情才散去。
把小家伙抱进怀里,水桶扔给鹿衍。
“果果,爹带你回家。”
还没进门,狐月就笑盈盈的迎出来。
手里还拿着张白色兽皮。
“德哥,你回来了,你说巧不巧,上次我弄丢的那张白虎兽皮,被部落的兽人捡到了,刚刚送过来。”
“就是被鬣狗咬破了,可惜了。”
狐月手里的白虎兽皮,撕裂了好几个口子。
啧!
这毒雌和奸夫,玩得挺刺激呀?
连兽皮都撕破了。
鹿果果嗦着手指上残留的肉味,津津有味的吃瓜。
可怜的老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毒雌的真面目哟。
鹿德心底猛猛一沉。
他刚说白虎兽皮丢了,对方就急急把兽皮送回来,这是怕被发现和狐月苟合,心虚了。
他瞥了一眼,眼底泛着冷意。
那明显就是爪子留下的痕迹,而不是兽齿。
看着,像是狐狸爪子……
“是吗,那是挺巧的,是谁捡到的,我得亲自去谢谢他。”鹿德笑容一如既往淳朴。
“不用不用,我已经谢过了,你腿脚不方便,不用你再跑一趟。”
狐月心虚,她那天穿着白虎兽皮,两人太激烈,狐申直接给撕烂了。
那天折腾得久,走得匆忙,忘了拿,只好找个借口搪塞。
鹿衍恰巧抱着鹿果果回来。
害怕鹿德追问,狐月笑着转移话题。
“剩下的兽皮我也穿不了,回头做小一点,给果果穿,合适。”
“那就辛苦你了。”
狐月笑容一僵。
以前家里的好东西,都是供着她用,就算她要给几个小杂种,鹿德也会拒绝。
她只是客气一下,他怎么还答应了?
她女儿狐珠珠也才三岁,白虎兽皮珍贵,她还打算改小了,给珠珠穿的。
“蟹蟹……大婶。”
鹿果果没给她改口的机会,甜甜出声。
毒雌拿走的东西。
迟早要让她全都吐出来。
大、大婶?!
狐月脸色一黑,她才三十六,是部落最好看的雌性。
小杂种居然喊她大婶!
“果果,我是你的娘,你该喊我阿娘。”狐月挤出笑容,柔声哄着。
鹿果果却像是看到鬼怪,吓得转身将脑袋埋到鹿德胸前。
鹿德摸着她的脑袋,沉声打断,“果果还小,又是刚回来,你别跟她计较。”
狐月气得指尖紧紧抠着兽皮裙摆。
该死的小杂种,一回来,就让鹿德对她比对自己和珠珠还上心。
兔艳艳那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没把她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