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城盯着u盘中的文件，眉头紧锁。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与李国强提供的资料截然不同。
“这份通信记录显示，周明确实在向竞争对手透露信息。”林微微指着屏幕上的日期，“但时间点比李国强说的早了两个月。”
顾修远凑近屏幕：“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周明发给你父亲的一封邮件，提到他发现有人在窃取研究数据。”
“而且警方调查报告中有一个细节被忽略了。”陈锋翻阅着文件，“实验室的监控系统在爆炸前十分钟被人为关闭。”
沈墨城站起身，走到窗边：“所以周明可能不是自杀，而是被杀。”
“问题是谁有动机？”林微微思索着，“如果周明发现了数据泄露，而真正的泄密者是李国强…”
“那么李国强就有充分的理由除掉周明。”顾修远接上她的话，“然后嫁祸给你父亲。”
沈墨城转过身：“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李国强能够敲诈我父亲。他手上可能有某些伪造的证据。”
“但王志远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苏晓晓问道，“他为什么要收购周明的公司？”
“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林微微说，“或者他确实知道真相，如你父亲所说。”
沈墨城拿起手机：“我需要联系一个人。”
“谁？”林微微问。
“周明的妻子，李玉华。”沈墨城说，“如果有人知道周明当时的真实状况，那就是她。”
顾修远摇头：“二十年过去了，她未必愿意见你。”
“值得一试。”沈墨城拨通了电话。
出人意料的是，李玉华同意了见面。第二天上午，沈墨城和林微微来到罗马郊外一座小别墅。
李玉华比想象中年轻，保养得宜，只有眼角的皱纹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李玉华端上咖啡，“等一个沈家人来问我真相。”
“您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沈墨城直奔主题。
李玉华苦笑：“不完全知道。明哥——周明临死前很紧张，说发现了公司内部有人在窃取数据。他怀疑是财务部的人。”
“李国强？”林微微问。
李玉华点头：“很可能。但他没有确凿证据。那天晚上，他说要去实验室取一些文件，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您相信是意外吗？”沈墨城问。
“从未相信过。”李玉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明哥对实验室安全极为重视，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那您为什么不向警方反映？”
“我试过。”李玉华叹气，“但没有证据。后来王志远收购了我丈夫的公司，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保持沉默。”
“王志远？”沈墨城和林微微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的。他说这对大家都好。”李玉华起身走向书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这是明哥的日记，我一直保存着。也许对你们有用。”
沈墨城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谢谢您。”
“我只希望真相大白。”李玉华的声音有些哽咽，“二十年了，我丈夫应该得到公正。”
离开李玉华家后，沈墨城在车上翻阅笔记本。最后几页记录了周明的怀疑和调查。
“看这里。”沈墨城指给林微微看，“周明写道他发现财务系统被人为操作，大量资金流向一个离岸账户。他怀疑李国强，但还没有确凿证据。”
“还有这段。”林微微指着另一页，“今天在实验室发现异常访问记录，有人在非工作时间进入过实验室。我已经设置了隐藏摄像头。”
“隐藏摄像头？”沈墨城皱眉，“如果真有这个摄像头，可能记录了爆炸前的情况。”
“但二十年过去了，那个摄像头和记录可能早就不存在了。”林微微说。
沈墨城思索片刻：“除非…”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伯的电话，“张伯，周明的实验室，爆炸后是不是被完全清理了？”
“不，”张伯回答，“因为涉及保险赔偿，现场被封存了很长时间。后来那栋楼被公司废弃了，一直空置着。”
“那栋楼还在？”沈墨城惊讶地问。
“在的。位于老工业区，现在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沈墨城挂断电话，对林微微说：“我们得去一趟老实验室。”
回到安全屋，沈墨城向大家解释了情况。
“太冒险了。”顾修远反对，“那地方废弃二十年，谁知道有什么危险？而且如果有人跟踪你们…”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沈墨城说，“陈锋，你能安排一些人手吗？”
陈锋点头：“没问题，我可以调动几个可靠的人。”
“我和林微微去实验室，你们负责掩护和监视周围情况。”沈墨城说，“如果真有摄像头记录，那将是决定性证据。”
“我也去。”顾修远坚持，“你们可能需要法律方面的建议。”
“我也一起。”苏晓晓说，“四个人总比两个人安全。”
计划定在第二天晚上。白天，他们研究了老工业区的地图和周明笔记中关于摄像头的描述。
“根据笔记，摄像头应该安装在通风管道附近。”林微微指着地图上的位置。
“问题是，爆炸后它还在不在。”沈墨城说。
夜幕降临，五辆车分别从不同方向驶向老工业区。沈墨城和林微微乘坐中间那辆，陈锋的人手分散在其他车辆中。
老实验楼矗立在工业区边缘，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陈锋的人先行检查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沈墨城一行人才进入大楼。
“电力早就切断了。”陈锋打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走廊。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布满灰尘的走廊，来到三楼的实验室。门上的封条早已破损，但门锁依然完好。
“需要撬锁吗？”顾修远问。
沈墨城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张伯给的。这是当年的万能钥匙。”
钥匙转动，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实验室内部出乎意料地保存完好，只是覆盖了厚厚的灰尘。爆炸的痕迹主要集中在靠窗的一侧。
“根据笔记，摄像头应该在…”林微微环顾四周，指向角落的通风口，“那里。”
沈墨城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检查通风口。他小心地拆开格栅，手电筒照进去。
“找到了！”他惊喜地说，从通风管道里取出一个小型摄像头，连着一个老式硬盘录像机，“这是当年的设备，希望还能读取数据。”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陈锋警觉地说，“不是我们的人。”
“快藏起来。”沈墨城示意大家躲到实验台后面，自己则迅速将摄像头和录像机塞进背包。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实验室门口。门被推开，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室内。
“我确定看到有人进来了。”一个男生说。
“可能是保安或者流浪汉。”另一个声音回答，“继续找。”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墨城示意大家原地不动，又等了五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带领大家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回到车上，林微微紧张地问：“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巧合。”沈墨城说，“有人在监视这栋楼，或者在监视我们。”
“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摄像头。”顾修远指着沈墨城的背包，“现在需要找专业人士提取数据。”
“我认识一个人。”陈锋说，“退役的技术专家，处理这种老设备很在行。”
回到安全屋，他们将硬盘交给了陈锋联系的专家。对方承诺尽快处理，但需要时间。
“如果这个硬盘真的记录了爆炸前的情况…”林微微握住沈墨城的手。
“那么二十年的谎言将被揭穿。”沈墨城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