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罗马静谧如昔，只有偶尔几辆出租车划过空荡的街道。酒店套房内，林微微、沈墨城、顾修远和苏晓晓围坐在客厅中央，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投射出刺眼的蓝光。
“入侵点在这里。”顾修远指着屏幕上的红色标记，“黑客绕过了主防火墙，直接攻击了内部服务器。根据痕迹判断，他们对系统结构相当熟悉。”
沈墨城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眉头紧锁，“内鬼？”
“很可能。”顾修远点头，“被窃取的主要是新能源电池项目的核心资料，还有一些财务数据。”
苏晓晓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我联系了罗马警方，他们提供了高雅逃跑时的监控录像。看这里。”她将平板递给其他人，“协助她逃跑的人戴着口罩，但体型和动作看起来很专业，像是经过训练的。”
林微微盯着视频中模糊的身影，“这不像普通的商业竞争，更像是有组织的行动。”
“我同意。”沈墨城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外面昏暗的街道，“这一切来得太巧合了。高雅的出现，视频陷阱，系统入侵，还有股份的异常收购。有人在针对我，而且计划周密。”
顾修远关上电脑，“我已经联系了国内的安保团队，加强总部的安全措施。技术部门正在追踪数据泄露的具体范围。”
“那我们在罗马的行程怎么办？”林微微问。
沈墨城转过身，目光坚定，“不变。我们明天按计划参加展会，表现得一切如常。敌人在暗处，我们更要保持冷静。”
“我同意。”顾修远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如果现在仓皇返回，反而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那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会？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顾修远看了看手表，“确实，现在睡两个小时，六点再起来准备。”
众人各自回房，只留下林微微和沈墨城还站在窗前。
“你不累吗？”林微微轻声问。
沈墨城摇头，目光依然凝视着窗外，“睡不着。”
林微微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
“在想谁会这么针对我们。”沈墨城的声音低沉，“高雅没有这个能力，她只是一个棋子。真正的对手还藏在暗处。”
林微微握住他的手，意外地发现他的手心有些冰凉，“我们会找出来的。你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沈墨城转向林微微，月光透过窗帘，勾勒出她俊秀的轮廓。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有时我会想，如果我放弃这一切，带你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林微微轻笑，“然后你会无聊到发疯，我也会。沈墨城，你不是会选择逃避的人，我也不是。困难越大，我们越要迎难而上。”
沈墨城凝视着她，轻声说：“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会爱上你了。”
“只是开始明白？”林微微故作惊讶，“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
沈墨城轻笑出声，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去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你也是。”林微微拉着他向卧室走去，“指挥官也需要休息。”
第二天清晨，四人精神焕发地出现在酒店大堂，仿佛昨晚的危机从未发生。展会会场位于罗马郊外的一个现代化展览中心，上百家企业在此展示最新科技成果。沈墨城公司的展位位于中心位置，吸引了不少参观者。
“能源革命的先行者。”苏晓晓念着展位上的标语，“口号不错，有吸引力。”
顾修远整了整领带，“展品准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昨晚的影响？”
沈墨城摇头，“核心技术在展会上只展示成品，不涉及具体参数和制造流程。被窃取的资料主要是研发数据，不影响今天的展示。”
林微微正准备说话，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
顾修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一皱，“王志远？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墨城眼神一冷，“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
王志远带着几名随行人员，正从另一个展位走来。看到沈墨城一行人，他笑着走上前，“沈总，真巧啊。”
沈墨城面无表情地点头，“王总。没想到在罗马见到你。据我所知，你应该在米兰参加论坛才对。”
王志远脸上的笑容不变，“原计划如此，但临时有变，就改来罗马了。听说你们公司的新能源电池很有突破，特地来见识见识。”
“欢迎参观。”沈墨城冷淡地说，“不过我们的展示刚刚开始布置，可能要等一会儿。”
王志远不以为意，“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对了，听说昨天你们遇到了点麻烦？”
林微微和顾修远同时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警惕。
沈墨城依然保持着平静，“什么麻烦？”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王志远摆摆手，“罗马这座城市，有时候会有些小插曲，不是吗？”
沈墨城嘴角微扬，但眼神如冰，“确实，罗马充满了戏剧性。不过王总，我很好奇你是从谁那里听说我们遇到了麻烦？”
王志远神色一滞，随即恢复自然，“圈子小，消息传得快。沈总不必在意这些小事，专注展会才是正道。”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其他展位看看，晚些再来拜访。”
王志远离开后，顾修远低声说：“他知道昨晚的事。”
“不仅知道，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沈墨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但他太急于表现了，反而露出马脚。”
林微微看着王志远远去的背影，“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沈墨城脸上浮现出一丝罕见的笑意，“既然他想看戏，那我们就演一出好戏给他看。”
他转向顾修远和苏晓晓，“你们两个，按照我们之前讨论的计划行动。微微，你和我负责引蛇出洞。”
众人点头，各自分散开来。沈墨城和林微微走向展位，开始准备展示材料。
“你确定这样做不会冒险吗？”林微微小声问。
沈墨城系统地整理着展台上的样品，“有风险，但值得一试。只有将敌人引出水面，我们才能看清全局。”
林微微帮他摆放宣传册，“王志远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为了商业竞争？”
“不只是竞争。”沈墨城声音很低，“我怀疑这与我父亲有关。”
林微微惊讶地看着他，“你父亲？”
沈墨城正要回答，一群参观者走近展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沈墨城立刻切换到专业模式，开始介绍公司的新产品。
上午的展示进行得很顺利，沈墨城公司的新型电池技术吸引了众多关注。中午休息时间，林微微找了个僻静角落给沈墨城送水。
“刚才你说这与你父亲有关，是什么意思？”
沈墨城喝了口水，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偷听，才低声说：“三年前，我父亲去世前曾提到过王志远。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商业往来，但最近调查发现，他们之间可能有过节。”
“什么过节？”
“具体不清楚，父亲没来得及说清楚。但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二十年前他们曾是合作伙伴，后来因某事决裂。王志远的第一家公司也是在那时突然倒闭的。”
林微微若有所思，“所以他是在报复？”
“可能性很大。商业上的打击只是表面，真正目的是毁掉我父亲的心血。”沈墨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讽刺的是，我和父亲关系并不好，他却要通过打击我来报复一个已故之人。”
林微微握住他的手，“无论动机是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他得逞。”
沈墨城点点头，“顾修远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今晚，我们就能知道更多。”
下午的展示继续进行，沈墨城看似全神贯注于产品介绍，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王志远果然又出现了，带着几名技术人员，对展品进行了仔细观察，还不时拍照记录。
临近闭馆时，顾修远找到沈墨城，神色凝重地说了几句话。沈墨城点点头，随后向林微微使了个眼色。
“收到消息了？”林微微问。
沈墨城简短地点头，“计划有变，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你和苏晓晓一起回酒店，我和顾修远去一个地方。”
林微微皱眉，“又开始保护我了？”
沈墨城看着她，“不是保护，是策略。相信我，好吗？”
林微微盯着他几秒，最终点头，“好，但你必须保证及时联系。”
沈墨城郑重点头，“我保证。”
展会结束后，林微微和苏晓晓按计划返回酒店。走进电梯时，苏晓晓忽然问：“你不担心吗？”
林微微按下楼层按钮，“担心，但更相信他们。”
苏晓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变了，以前的你会坚持一起去。”
林微微笑了，“不是变了，是更了解他了。沈墨城有他的考虑，如果他认为我们分头行动更合适，那一定有原因。”
“听起来你们终于找到了相处的平衡点。”苏晓晓靠在电梯墙上，“难得。”
林微微正要回答，电梯忽然一震，停了下来。灯光闪烁几下，随即熄灭，只剩下微弱的应急灯。
“怎么回事？”苏晓晓惊讶道。
林微微立刻警觉起来，“不对劲。”
她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没有信号。就在这时，电梯顶部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有人在撬开检修口。
苏晓晓也察觉到了危险，两人背靠背站在电梯中央，紧盯着上方。
“看来，”林微微平静地说，“沈墨城的计划可能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