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终是在一片混杂声中结束。
南向晚并不意外，项目被暂时搁置，被要求“进一步核查情况”。
走出会议室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这事闹的……我瞧这魏局跟南副处好像不对付……”
“我也看出来了，她想过这一关，恐怕不容易啊。”
“你们说……那督导办副主任所说的，真的假的……她升这么快，我也挺纳闷呢……”
“别胡说，人政绩是实打实一步一个脚印。”
——
接下来的几天，一则荒谬的谣言像野火般蔓延。
南向晚走在机关大院里，总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
不想猜，她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南倩倩还真是连魏康都不如，后者好歹是以职权强压，玩的就是一个“实力”，她却只会耍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她或许认为，三人成虎，人们就会将谣言当作事实？
周五下午，南向晚独自在办公室整理材料到很晚。
突然，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她头也不抬地说。
门开了，是老李：“南副处长，我刚从食堂回来，听到南倩倩跟郑国栋在角落里说话……他们说……已经找到把柄，可以彻底搞垮你提议的项目，人从后门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算。”
南向晚放下钢笔，琢磨了一下：“他们一起走了？”
老李点头，着急：“对，一起走的，我瞧他们好像是打算去见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阴谋，咱们赶紧跟踪上去，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些内幕消息。”
南向晚眉头微拢。
“我的把柄？”
“对，他们胸有成竹的模样，莫不是真有什么……”
南向晚看向老李，他是真的为她着急，额头全是汗。
“老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有主张。"
老李见她对自己的大事无动于衷，满脸不赞同：“你不去吗？”
但转念一想，又他明白了：“也是，这么晚了，你去不合适。算了，我替你去，我偷偷跟上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着，老李就转身就走，南向晚喊都喊不住。
她无奈，只能赶紧关掉台灯，锁好办公室的门，跟了上去。
夜色已深，外面空无一人。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忽然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她从窗边看下去。
正是郑国栋跟南倩倩在自行车棚下说话。
“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放心，这事你知我知，你注意着点，咱们走小路。”
“那好。”
等他们骑自行车离开后，却见老李也鬼鬼祟祟地跟随在后面。
南向晚皱了皱眉。
她本意是不愿意鬼祟跟踪，一来她没这跟踪技术，二来对方能玩的伎俩在她看来不足为患……可偏偏老李这么热心，他若出事了，她这头也过意不去。
霓虹灯管在潮湿的空气中滋滋作响，红玫瑰宾馆的招牌在雨幕里泛着暧昧的光晕。
南向晚一路跟来，见雨势大了，才站在一块铁皮下面躲雨。
她之前没来过这片城南区，倒不知道这里开了不少宾馆，灯红酒绿。
老李将自行车放在墙壁上靠着，回头见南向晚跟了过来，满脸欣喜：“南副处，就在这上面，咱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老李，我觉得……”
她见他额角沁着汗，领子跟肩膀洇出大片深色，想劝他不用这么拼命，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
“你信我，我刚才真看见南倩倩和郑国栋进了这二楼包间，肯定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他伸手要拽南向晚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