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月光下,她看清了手中的物体——那是一块灰白色的不规则颗粒,表面粗糙,闻起来有股刺鼻的化学味道。
“这是……”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工业原料!”
这时赵耕也蹑手蹑脚回来了,他凑过来一看,也变了脸色:“他们用粮仓藏这个?这可是国家统购统销的物资啊!”
这可比霉米严重多了,这是倒卖国家计划物资,是犯罪!
“小声点。”
突然,一道手电光从远处扫来。
“谁在那儿?”
守夜人的喝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南向晚和赵耕同时僵住了。
手电光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就在光束即将照到他们的瞬间,粮仓另一侧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什么鬼东西?”守夜人赶紧骂骂咧咧地赶了过去。
南向晚一把拉起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赵耕:“快走!”
两人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撤离。
跑出一段距离后,南向晚忽然停住脚步:“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才是真正的举报者。”
赵耕这一天经受各种惊吓,人已经麻了。
他问:“为什么?”
“我记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字,与举报信上的字很像……而第二个人,身上也有那一股化学品的味道,这说明他曾与那些东西有过密切接触,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员。”
虽然后者调研员的身份更符合举报者,可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他眼中并没有前者过于焦虑与担忧的迫切。
“明天早上六点……”她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运粮,应该是打算转移粮仓!”
赵耕愣住:“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南向晚握紧手中的证据:“我先想一想。”
——
作为教育工作者,她对化学品安全有一定了解。
这些化工原料如此刺鼻难闻,说不定具有一定毒性,倘若长期与真正的粮食混为一体存放,那“霉米”说不定就不是“霉米”了。
一想到这,南向晚简直坐立不安。
回到办公室,南向晚立刻查阅了相关资料。
她分析猜测,那些应该是邻苯二甲酸酐,一种有毒化学品,对呼吸系统和皮肤有强烈刺激作用,长期接触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健康问题。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种化工原料的储存和运输都有严格规定,绝不应该出现在民用粮仓中。
接下来的三天,南向晚找了一个由头,与邓成钢、赵耕他们一块儿暗中观察粮仓的活动。
她发现每到傍晚,就有卡车在粮仓进出,工人们行色匆匆,搬运着那些可疑的化工物。
而这些卡车既没有正规运输危险品的标识,更没有单位标识。
这几天,邓成钢找到了机会,趁着工人们吃饭的空档,他动作矫健地悄悄靠近粮仓,从破损的窗户缝隙中拍下了几张照片。
还有来往车辆,工人搬运,可疑的麻袋装载……
“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根本就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赵耕气得手指直发抖。
他想起南县乡附近小学学生们腹泻、出现皮肤过敏等症状,学校为了将大事化小,借口陈米霉米,现在想来,很可能与这些化学品有关。
“必须揭发这件事。”邓成钢也握紧了拳头。
南向晚点头,但她却道:“这是肯定的,但这事最好以另一种方式曝光。”
作为教育处副处长,她直接插手工业安全事务不仅越权,还可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