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除了担忧，都没有任何意见。
沈清瑶内心止不住的高兴，一筷子一筷子夹菜，直到大家都把碗藏起来说不要了沈清瑶才停。
江家三口人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热闹过了，哪怕家里没有电视机，守着收音机也是极有意思的。
沈清业把江砚叫到了阳台，掏出烟问江砚要不要。
江砚犹豫片刻接过，火柴点燃了两根香烟，空气中都是浓烈的劣质烟草味。
“你们那事，闹得这么严重了？”
“苏商没跟你细说吗？”
两人提出的问题都戳在了对方的心上，只不过沈清业更不知道心虚。
他转过身，靠在门上，“瑶瑶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刚刚也只是试探你。”
沈清业气笑了，“你这跟瑶瑶学的吧？”
“她确实改变了我很多。”
江砚点头承认，猛吸一口烟。
缓缓吐出烟圈，狭小的阳台变得烟雾缭绕。
沈清业眯着眼睛，好像被呛到了一样，“我和苏商，事儿没定呢，定了我再告诉她。”
“让瑶瑶去Bj这事定了，她有理想有追求，不应该蹉跎在这里。”
两人各说各的，彼此却都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去一年是吧，一年到期了记得去找瑶瑶，我就这一个妹妹。”
沈清业低头干笑，“这辈子，我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去Bj了。”
片刻沉默的功夫，两人都抽完了这根烟。
沈清业和江砚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沈清业刚转过身准备进门，江砚叫住了他。
“有。”
沈清业没当一回事，拍了拍江砚的肩，只当这是一句安慰的话。
“你有文化，现在也还在学习，不妨试试考试，进部队做文职工作。”
“虽然这份工作工资不高，但至少不会像在钢铁厂那么辛苦，你也可以把外婆接到Bj去。”
江砚一脸认真，沈清业也没再忽视。
苏商确实和他说过这回事，但是沈清业只当是空穴来风。
这种考试，怎么可能说考就考过。
他不信任自己，更不信自己的运气。
当江砚再提起，沈清业还是动容了。
杜棠留下的心愿不只是沈清瑶的，更是他的。
“让我想想。”
沈清业把手挪到口袋处，刚想拿出烟被江砚按住了手。
“瑶瑶不喜欢烟味。”
沈清业微笑着点头，收好了这包烟和火柴。
回到客厅，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收音机里正在倒计时，沈清瑶张罗一家人赶紧坐下，守在客厅倒计时。
“新年快乐！”
沈清瑶热情地举起手，给在座的一人一个拥抱。
谢美依和江峰乐得合不拢嘴，纷纷拿出红包来。
最大的红包是乔玉芬的，乔玉芬连连推辞不肯要，沈清瑶把红包塞进她怀里她才勉为其难收下。
就是这脸却止不住地红，看的人也觉得好笑。
第二个红包的给沈清瑶的，里面还有一张护身符，是谢美依特地去求来的。
另外一个和沈清瑶差不多大红包是属于沈清业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也别推脱了，就是一点心意，来年大家都走好运。”
谢美依笑意吟吟，让沈清业的心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杜棠。
沈清瑶比他年纪小，对杜棠印象不如他深刻，沈清业是怎么也忘不了有杜棠的新年。
和今年差不多，也这么热闹。
他捏住了红包，看向谢美依的一瞬间眼尾红了。
谢美依握住沈清业的手，“你是瑶瑶的哥哥，我们把瑶瑶当女儿，你自然也可算是我们半个儿子。”
沈清业哽咽着喉咙，说不出话。
最后一个红包是江砚的，江砚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笑着接过，给谢美依一个拥抱。
江砚把红包塞到沈清瑶手里，沈清瑶对他笑一笑，把两个红包都收在口袋里面。
时间越来越晚，街道上却越来越热闹。
这是难得这么晚了也灯火通明的时刻，烟花声不断。
沈清瑶打开门，手里提着一袋子鞭炮。
“走啊，我们也去放烟花啊！”
一家人跟上沈清瑶的步伐，大院里面的孩子已经放了不少。
见到沈清瑶来了，他们都把鞭炮甩到沈清瑶身边。
沈清瑶叫了两声，从江砚手里接过香就点燃鞭炮回击这群孩子。
沈清瑶跑来跑去，笑声也不断。
这个年，对他们来说都很特殊。
手里的鞭炮都放完了，除夕夜算是圆满结束。
雪下得越来越厚了，江峰开车把乔玉芬和沈清业都送了回去。
江砚和沈清瑶没再送他们，等他们上车之后就回了楼上。
路过楼下，沈清瑶没忍住看了一眼。
陆母一个人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这个年看起来并不热闹。
她拉着江砚快步走了，一回到家就开始找江砚讨要礼物。
江砚没接话，面带笑意，好像早就示意沈清瑶自己找麻烦。
家里不算大，沈清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看见江砚气定神闲坐着，沈清瑶扑到他身边在听口袋里面摸着。
一个圆圆的盒子藏在他上衣的口袋里面，沈清瑶掏出来之后却差点愣住。
“江砚，这是……”
江砚从沈清瑶手里接过戒指盒，“我差你一枚戒指。”
他单膝跪在地上，打开戒指盒。
江砚什么都没说，沈清瑶就迫不及待伸出自己的手让江砚快给戴上。
婚礼时候的戒指很朴素，沈清瑶也很宝贝，一直舍不得戴。
但是这枚戒指不一样，很精美，虽然钻石不大，却依旧耀眼。
沈清瑶抱着江砚直说很喜欢。
“那你去了Bj，看见戒指就要想起我。”
“别真的不要我了。”
江砚语气轻柔，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可怜。
沈清瑶摸一摸江砚的头发，“江砚，我爱你。”
一句话，就如同汹涌的海水把他包裹。
江砚想彻底陷进去，不想出来。
他搂的紧，像要把人揉进骨子里一样。
除夕夜过去了，调令也快下来了。
他们仿佛在和时间赛跑，看着彼此的眼神就只剩下粘腻和不舍。
江砚把沈清瑶抱到床上，沈清瑶的手搭在他的衣服扣子上。
没获得江砚的同意，沈清瑶自顾自解开他的扣子。
江砚低头看着沈清瑶哆嗦的手，欺身咬住她的唇瓣。
衣服掉在了床边，江砚起身关上了门窗。
这一夜，比以往漫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