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蒋母的身体每况愈下。
她拒绝吃药，拒绝看病，整天坐在儿子的房间里发呆。
妇联的同志来看望她，劝她要坚强。
“你儿子还要回来的，你得好好保重身体。”
蒋母摇摇头。
“我没脸见他了。”
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王大娘发现蒋母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买菜。
她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破门而入后，发现蒋母已经在儿子的床上安静地走了。
她手里还握着蒋致远小时候的照片。
消息传到劳改农场的时候，蒋致远正在田里干活。
他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上。
“妈……”
他跪在田埂上，放声大哭。
……
湘城军分区的大礼堂里，八十六双崭新的军鞋整齐地摆放在台上。
指导员老刘站在台前，声音洪亮地对着台下的战士们说话。
“同志们，今天我们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他拿起一双鞋子，仔细端详着鞋面的针脚。
“这些鞋子，是京城的老手艺人周师傅和他的徒弟许如意同志亲手制作的。”
台下的战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为什么要给我们做鞋子？”
“是不是我们的鞋子不够好？”
老刘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周师傅说，当年要不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保家卫国，老百姓早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现在他有了手艺，就想为战士们做点实事。”
他顿了顿，环视着台下的年轻面孔。
“同志们，你们知道我们这支部队是怎么走过来的吗？”
一个新兵举手。
“报告指导员，是从革命战争年代走过来的！”
“对！”老刘点头，“从井冈山到长征路，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我们这支部队走过了多少艰难困苦的路？”
他走到台前，拿起一双鞋子。
“当年的红军战士，脚上穿的是什么？草鞋！破布条！有的甚至光着脚板走完了两万五千里长征！”
台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
“雪山草地，我们的前辈是怎么过来的？靠的就是这双脚，这颗心！”
老刘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现在我们有了新中国，有了好日子，但是不能忘记来时的路！不能忘记那些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而牺牲的战友！”
徐行屹坐在台下，听着指导员的话，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他想起了许如意在京城学手艺的那些日子，想起了她认真记录的那本市场调研笔记。
“这些鞋子，不仅仅是鞋子，更是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和期待！”
老刘举起鞋子，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们要对得起这份信任，对得起这份期待！”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会议结束后，徐行屹走到许如意身边。
“如意，师傅的手艺真是了不起。”
许如意摸着手中的鞋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师傅说了，能为战士们做点事，是他的荣幸。”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还不着急，高考结束了再说，我要先去找汇民，把在京城学到的技术教给他。”
工厂里，许如意正在演示制鞋的新技巧。
“汇民，你看这个鞋底的处理方法。”
她拿起一块牛皮，用特殊的工具在上面打孔。
“这样处理过的鞋底，既透气又耐磨，比我们以前的方法要好很多。”
钱汇民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许如意的每一个动作。
“如意姐，这个工具在哪里能买到？”
“我从京城带回来了几套，先给你用着。”
许如意从包里掏出一套制鞋工具。
“这些都是周师傅特制的，市面上买不到。”
钱汇民接过工具，爱不释手。
“如意姐，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别说这些，我们是合作伙伴。”
许如意笑着摆摆手。
“你的悟性很高，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这些技巧。”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如意每天都来钱汇民的作坊，手把手地教他新技术。
从选材到制作，从工艺到质量控制，每一个环节都讲得很详细。
钱汇民学得很认真，经常一学就是一整天。
“如意姐，你看我这样处理鞋帮对不对？”
他拿着半成品给许如意看。
许如意仔细检查了一遍，点点头。
“很好，针脚密度刚刚好，胶水用量也合适。”
“那这个鞋底呢？”
钱汇民又拿出另一个半成品。
“这个还需要再细致一些。”
许如意指着鞋底边缘。
“这里的处理要更平整，否则穿起来会不舒服。”
钱汇民虚心接受，立刻重新处理。
一个星期后，钱汇民制作出了第一双完全按照新技术制作的鞋子。
“如意姐，你试试看！”
他兴奋地把鞋子递给许如意。
许如意穿上鞋子，在作坊里走了几圈。
“怎么样？”钱汇民紧张地问。
“非常好！”
许如意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你真是个天才！”
钱汇民听到夸奖，脸上乐开了花。
“那我们可以开始批量生产了吗？”
“当然可以！”
许如意点头。
“我们先做一批样品，然后拿到市场上试试反应。”
半个月后，钱汇民制作的新式鞋子在湘城的几家商店里上市了。
第一天就卖出了十几双，顾客的反响非常好。
“这鞋子穿着真舒服，比以前买的都好！”
“轻便又耐穿，价格也不贵。”
“老板，还有没有别的款式？”
商店老板乐得合不拢嘴，立刻找到钱汇民要求增加供货。
“钱师傅，你这鞋子太受欢迎了！我们店里的都卖光了！”
钱汇民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制作鞋子。
“如意姐，订单太多了，我一个人做不过来。”
他擦着满头大汗。
“要不我们再招几个工人？”
许如意想了想，摇摇头。
“工人容易招，但是技术不容易传授。”
她看着堆积如山的订单。
“这样吧，我们先把最急的订单做完，然后考虑扩大规模。”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分店？”
钱汇民满怀期待地问。
“等技术完全成熟，市场完全打开了，我们就可以考虑开分店。”
许如意的话让钱汇民更加兴奋。
“如意姐，我们的鞋子一定能卖到全国去！”
“会的。”
许如意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充满了希望。
“只要我们坚持做好产品，迟早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