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和简时序刚踏进蟲村,就被一道压迫感极强的视线锁定。
周围的村民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一切如常,殷悦扫过擦肩而过的村民,熟悉的钝痛刺激着她的颅内神经,她转头看去,只看见个挺拔的背影。
“怎么了?”简时序垂头和她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村子有些不一样了?”
刚来到这里时,还能感受到生气,不论是人的生气,还是动物的生气,都像个鲜活存在的村落。
现在却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安静,行人踩踏过沙石地面,只发出细微的声响,女人拍打着孩子的后背,没有一点哼唱声。
音噪像是被按下了下降键,看着正常,却非常诡异。
“你是说进村后,就没有离开过的视线?”简时序又环视了一圈,手中卡牌破碎,透明的蛛丝以他为中心展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皆呈现于他的脑中。
玩耍的孩子,路过的村民,忙碌的老人,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在某一个时刻,这些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他们。
蛛网破碎的刹那,简时序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搂住殷悦,声线压低到近乎于无,“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太危险了,我们得离开。”
说到离开两个字时,殷悦瞥了眼旁边的女人,女人适时朝着她笑了笑,唇角拉得极长,像是用力扯出来的。
殷悦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来源于她时灵时不灵的感知。
“不,我们不能走。”
不是不能走,而是走不掉,他们己经被不知名的东西锁定了!
听到她刻意说出的话,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殷悦勾着简时序的手指,亲昵地贴靠在一起,恍若一对再平常不过的情侣,它的手在简时序掌心勾画,简时序明了了她的意思,没有显露出想要逃跑的迹象。
短暂的洞悉,让他发现了一处格格不入的地方,像是完好地图上的一片留白。
简时序有意无意地带着殷悦,走到了那处不同寻常的屋舍前,他之前没有来过,自然不知道,这栋房子,是祁墨的。
放开感知,他扫了眼,就拉着殷悦踹开了门,这样的动作他做了不下百来次,熟练得和喝水一样轻松。
进了房子,简时序缓了口气,“现在应该能说话了。”
屋内的布置还算干净,简时序拉了张椅子,自然地坐下。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殷悦还以为他是专门来找祁墨算账的。
“啊?只有这里,不在监视范围。”
简时序歪头看她,少年的面孔透着呆萌的稚气,他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是谁的住宅,殷悦扶额苦恼道:“这是祁墨的房子。”
“那又怎么样,我来了就是我的了。”
他无赖地摆手,毫不在意地翘起腿,吊儿郎当的强盗气质尽显。
“嗤!”一道极轻的轻笑,引起两人的戒备。
身形颀长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哪来的土匪,堂而皇之地霸占别人的家,真是脸都不要了。”
“你家?这房子写你名字了吗?”简时序双手环抱,即使坐着也气势也不弱分毫。
妖异的面容粲然一笑,半边脸隐于阴影中,露出的嫣红唇瓣艳得能滴出血来,像是刚刚吞食过血食的妖精。
“除了我,还有谁有能力在这里开辟出一个安全屋?你简时序能做到吗?”他首白嘲讽。
和简时序斗完嘴,祁墨转而看向殷悦,都是这个女人坏了他的计划,他说不讨厌殷悦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想要窥探出她身上的秘密。
“你是黑帆的新成员?”他微笑着靠近,依靠天生丽质的容颜,很少有人能抵挡住他的温柔攻势。
他没有忘记殷悦曾经挣脱过一次他的蛊惑,因而加大了蛊惑的剂量。
“你是谁的床伴?”
简时序踹了凳子,站了起来,“当小爷不存在吗!当着我的面,勾搭我的女人!你是想变骨灰了!”
面对祁墨无形的攻势,殷悦确实有一瞬的着迷,但她看过太多的绝色了,因而抵抗力不同寻常。
她虽然不知道祁墨对自己做了什么,但能猜测到一些他的想法,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抗拒,而是愣神看着他,好似真的被他给迷惑到了。
“她都没有说什么,你急什么?怕我将她给抢了?魔术师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要你管!”见殷悦不为所动,简时序急了眼,伸手去拉她,与此同时,祁墨也朝她伸出了手。
“她不喜欢老男人!”
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简时序又得被批斗了,年轻就是好啊,一个人孤立了殷悦的所有后宫。
“我看她挺喜欢的。”祁墨噙着笑,看着目光紧锁着自己的少女,己然笃定她踏入了自己的陷阱。
“是吗?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少女嫣然一笑,手中金剪毫无预兆地刺向了他的腰腹,滚烫的鲜血喷溅到了她的手背。
这一动作,别说是祁墨了,就连熟悉她的简时序
也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
这朵娇艳的食人花,很少会主动去咬人,除非被逼急了。
简时序肯定是乐意见到她这么做的,姐姐的温柔,就该属于他,任何居心叵测的野男人都该被狠狠扎上几刀。
“我早说了,她不喜欢你这样的!”少年得胜炫耀。
殷悦抽出金剪,皱眉看着手上的血水,嫌恶地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来,还不忘观察简时序的反应。
祁墨撩起衣摆,露出分明的八块腹肌,惨白的肤色为其添上病态的美感,是极为矛盾的组合。
他咬住衣摆,拿出一个粉色的药瓶,将药水倒在了伤口处,涌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隐忍的眉宇微皱,精致的五官漂亮妖异,黑如鸦羽的长发垂了一缕到脸颊,邪气的眸子泛着笑意,瞳仁里是殷悦的身影。
“真是好极了!满意你看见的吗?”
“切,不就几块肉吗!搞得跟谁没有一样!”
殷悦丢掉染血的帕子,“傻子,你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