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碎片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似是嘲弄，似是戏谑地看着他。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免费阅读
顾云辞眸子微眯，脚下的碎片化为齑粉。
黑烟消散，形成一串文字。
这就是你营造的幸福？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顾云辞攥紧的拳头青筋涌起，抬手挥散了黑烟。
不知不觉，殷悦又跑到了门口的喷泉旁，她坐在石台上，想哭又哭不出来。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极度地不安，什么时候，顾云辞在她心底占据这么大的地盘了？
“我真的爱他吗？”
殷悦无数次扪心叩问，如果爱的话，为何每次顾云辞对她说出“我爱你”时，她却迟迟无法吐露出那简短的三个字。
她无法对他的爱做出回应。
“傻瓜，因为你根本就不爱他。”
突兀的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索，殷悦倏然站起，环顾了一圈西周。
“离开这里。”
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她寻到了声源，水中黑色的倒影朦朦胧胧，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晰出彩。
这双眼睛，她在梦中见过很多次。
“你是谁？”
“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这里？”
殷悦继续追问，水中的黑影却消失了。
“老婆，你在和谁说话呢？”
顾云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殷悦浑身一颤，竟然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还不是你，刚刚吓到我了！”
“都是为夫的错，老婆大人就原谅我吧？嗯？”他低下头，眼眸下垂，委屈又可怜。
殷悦抽出手，双手环抱，冷冷哼了声。
“现在能因为一个镜子对我发脾气，下一次就能因为另一件小事，对我动手。”
“不是的，我永远不会对你动手。”顾云辞百口莫辩，手指轻轻捻动着衣角，动作轻柔而缓慢。
他在考虑要不要消除殷悦的这段记忆。
除了当前的这段记忆，还会随机消除一段对于殷悦而言重要的记忆，她己经失去了太多的记忆，再使用这个办法，他也无法保证殷悦的记忆会不会出现混乱。
而且，说实话，他并不想让她遗忘他们这段时间的美好回忆。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与她共有的美好回忆。
殷悦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故意往重了说，男人就是得多调教。
“你再这样对我的话，我们就离婚。”
谁料，顾云辞的反应比刚刚更激烈，眸子大睁，愠怒地按住她的双肩，脸色异常阴沉。
“你想离开我？除非我死！”
清亮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殷悦也是被他吓了一跳，被吼的明明是她，为什么哭的会是顾云辞？
“如果你非要离开的话，就杀了我！生同寝，死同穴！所以，千万不要离开我，好吗？”
大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威胁。
顾云辞的爱，太过沉重，也太过压抑，这种畸形的爱，会让人畏惧，也难怪之前的自己会害怕的逃跑。
她也该害怕的，只是为何心底竟隐隐有些兴奋，这样矛盾的思想，真是太奇怪了。
其实病的不止有顾云辞，她也病的不轻吧？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顾云辞的眼神紧紧锁着她，清亮的泪珠落在锁骨上，晕染下水痕，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随时可能将她吞噬殆尽。
“云辞……我爱你。”沉重的三个字终于从喉间发出，仅是如此，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顾云辞的心猛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将其拥入了怀里。
这是殷悦第一次回应他，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怎么能如此美妙动听？
他最后的那一丝想要祛除记忆的犹豫，在此刻湮灭。
“我也爱你。”
殷悦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怀抱中。明明拥抱着眼前人，她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离开这里。”那个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清晰又沉静。
殷悦猛地睁开眼，从顾云辞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闪烁不安。
“怎么了？”
她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
顾云辞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殷悦点头，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触及到温热的掌心，难以遏制地涌起安心。
这样平静的生活，度过了短暂的一个星期。
夜深人静时，殷悦躺在床上，突然惊醒了过来，她又看见了那双眼睛。
越是压抑，那种探求的欲望就越发强烈。
她擦去额头渗出的一层冷汗，下意识地摸了下旁边的位置，床上仍旧只有她一个人。
顾云辞又去忙了？最近公司好似出了什么事，他都没有空一首盯着她了，忙到很晚才会回来，都这样了，他还是会抽空陪她用餐。
殷悦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套上外套，悄悄出了房间，书房的灯光从门扉泄漏出来，她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地下楼。
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出了别墅，她回头看了眼楼上亮起的一扇窗，徒步跑到了庄园门口，她的体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穿着拖鞋也仍旧迅速，甚至都不带喘气的。
庄园大门上了锁，不是先进的现代指纹面部解锁，而是陈旧的老式锁链。
殷悦握上锁扣，正想着如何要不要放弃时，一道银色丝线缠绕上锁链，下一刻，锁链支离破碎。
这样的异常现象，她没有生出害怕的心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大门敞开，她迈出了那一步。
大门外的景象，和她在别墅内看见的景象，截然不同，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虚无的混沌黑暗，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暗淡了不少。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老婆，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