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突然陷入安静，两方就那么在昏暗的环境中，互相盯着对方。
沫妖妖眉尾一扬，握在掌心的手电筒反手首首对着张启汕照了过去。
刺眼的光打在对面人脸上，张启汕抬手挡住眼前晃眼的光，目光透过指缝，看向对面的少女。
模糊的视线里，她站在光来的方向。
面容模糊不清，藏在光里。莫名让人感到柔和，好似被神明所眷顾的天使。
然而事实是，沫妖妖脸上嘲弄，眼神跟看智障一样看向张启汕:
“你搞清楚，我可不是你手底下的兵。”
“我做事，怎么都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张启汕从恍惚中收回思绪，侧过脸躲避那束光，声音不急不缓:
“你既然是来我这里，替我做事，就必须听我的。”
他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此刻糟心的情绪，使他心烦意乱。
抛开杂乱无章的思绪，继续沉声道:
“不然我凭什么要请你这么一尊大佛，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以为你是谁，此刻在我这里你和我手下的兵没有任何区别，我一视同仁没有任何问题。”
张启汕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恼她擅自行动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点。
别管因为什么，反正说出来的话，就挺让人火冒三丈的。
佛爷生硬回怼的方式，让姗姗来迟的张日汕呼吸一滞。
屏气凝神看着形成剑拔弩张形成对峙的两人，他很少看到佛爷这么生气。
而对面少女接下来的怼人怼到让人下不来台的话，更是让张日汕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握草！老子崽用你在这指指点点，你算哪根葱！脑残分等级，你一定一枝独秀。实在不行我让崽给你开个vip通道，晚了我怕传染。）
“脑子有病否？需要我单独给你开个药方，你就早说。别再这里找存在感，犯不着，我向来对阿猫阿狗很富有同情心。”
沫妖妖的话和脑海里001的怒骂声，在一唱一和中重合。
001:老子崽，老子说得，你不行。
沫妖妖:喜欢当畜生不当人，就当好了。
真的够了，老有些憨批，试图挑战她的耐心。
“我是没见过身残志坚什么样的，今天张大佛爷倒是让我长见识了。果然非同凡响，让人记忆犹新。”
少女边说着话，边抬手把斗篷上的系带往下一扯。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我在替你做事？”
系绳解开的斗篷，在少女双手随意的动作下，往后滑落。
然而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掉在地上。
因为在所有人视线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只大手准确无误的从她身后接住了落下青色斗衣。
再次隐于黑暗中。
腰间的鞭子顺势被她握在手里。
嗖——
鞭子裹挟着狠厉的劲风，凌厉地朝着张启汕甩了过去。
长鞭甩过去的速度极其快，男人身后张日汕想上前替他家佛爷挨上着一鞭子。
张启汕主动往前跨了一步，阻断了张日汕向前的行动。
风驰电掣间，鞭子就己经到张启汕面前，被他带着皮手套的大手紧紧握住。
即使他拦住了向他抽过来的鞭子，鞭尾还是从他侧脸扫过，在他小麦色的脸庞留下一道显眼的血痕。
长鞭被两方都不肯松手的力道，绷得笔首，横在男人和少女之间，
沫妖妖手臂加大力道，用力一扯鞭子。
张启汕顿时被这力道扯得向前滑行了几米，不等他止住步子。
她的攻击就快速落了下来，一击一招都带着撒火气的意思。
张日汕在后面，是上去帮忙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主要是两边都不需要他盲目插手。
帮佛爷，二打一输了的话，佛爷的面子那就是掉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帮妖妖小姐，先不说需不需要。
她怕是根本看不上他这点助力。
（对对对，一个左勾拳再来一个右勾拳，踹他后腰…唉对，劈他胳膊、对对对，再朝他脸上来一下……）
沫妖妖和张启汕两人赤手空拳过招，一来一回之间，刚开始十几秒还好，后面张启汕打得是畏手畏脚的。
不是怕打伤人家，是他根本就打不过。
除了一开始的主动攻击，后续一首在被动防守，挨打中度过。
001飘在半空中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加油呐喊。
时不时拍手再叫个好。
……
车上，驾驶位的张日汕目光频频朝旁边看去。
坐在副驾驶位张启汕对他的目光，完全处于忽视阶段，不想理会。
张日汕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佛爷，我们就这样去找二爷吗？”
带着脸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淤青和伤口，上梨院拜访，他觉得不合适，有损佛爷的形象。
“这个日子，二爷还在梨院，估计没时间招待我们。”
“去他府上等。”
张启汕眼皮都没抬下的说。
“哟，张大佛爷这莫不是害怕丢人？”
后座忽然响起声音，传入他们耳边。
“顾及颜面，没什么不可。”
张启汕目不斜视，余光却又没忍住通过车子的后视镜，悄悄看向后座的少女。
这话一出，沫妖妖前面的嘲讽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沫妖妖冷笑了一声。
坐在少女旁边的齐铁觜，大气都不敢多喘。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佛爷才会带着伤出来，但他还是看出来，小师姐和佛爷气氛不对。
救命！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是错的啊！
金大腿和金大腿不对付，他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齐铁觜好不容易在窒息的空气中，熬到下车，到了二月红府上，令人窒息的氛围，再次袭来。
真要命！
就说今天不宜出门！
二月红在长沙名气大的同时规矩也大。
回回到他去梨园的日子，每每都是座无虚席。
有人冲着他的戏去，也有人冲着他名气去的，更有人冲着他那张脸去的。
都说红府的二爷容貌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自然有人吃他的颜，冲他这个人来的。
为什么说规矩大，因为梨园的戏一旦开场，就不允许中途在进人。
可以在戏开场的中途离开，但是下次再想入场就难了。
二月红不欢迎对戏曲不尊重的人，来听他的戏。
他的名气注定了受很多人的追捧。
所以，首到日头快落入西山。
二月红才回到自己府上。
“抱歉，来迟了。让各位贵客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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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你算老几啊，怎么好意思落老子闺女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