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江目送张启汕离开,才抬脚进了正厅。
“家主”
“怎么过来了?”
“张爷催我过来,帮家主招待”沫江停顿了一下,看向那边的两人,假笑道:
“这两位客人。”
催催催,他的命不是命啊!
天天到晚,驴都没他忙。
沫妖妖看脸上他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身上比鬼都重的怨气。
嘴角是往下压了又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过阵子给你放假,带薪休假。”
沫江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耳朵只听见了‘带薪休假’这几个大字,顿时喜笑颜开,目光看向那边两位时,跟看见了在向他招手的金子。
不就是招待客人吗,小意思。再来一堆,他也能轻松应对。
齐铁嘴和吴老五在沫江炙热的视线下,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眼神怎么跟狗见了红烧肉似的。
“两位,我们家主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也没什么重要事,主要是过来看看小师姐你。既然小师姐不舒服,那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有点渗人,还是赶紧跑路吧。
齐铁嘴说完,‘噌’的一下站起来,撒丫子就跑。
吴老五见齐铁嘴都跑路了,他也不好留下来继续打扰,起身告辞。
等人走完,沫江‘歘’的往旁边一坐:“简简单单,打发完了,家主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带薪休假。”
“我心情好的时候。”
别管此刻沫妖妖笑得多么甜美动人,可说出的话,让沫江觉得是恶魔低语。
“不讲武德。”
沫妖妖白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见她讲过武德。
她可以给一把匕首,取名为德。
这样以‘德’服人,算吗?
沫江假笑:家主你高兴就好。
沫妖妖:我高兴啊!
……
后院
信纸在张拂晓手中被揉成一团,然后烧成灰。
一群没用的家伙,他刚出门不过一月有余,就出了事。
那么多人都守不住他们的一个族长。
跑什么,认识路吗就跑?
跑得时候,还知道带上了些细软,还没傻到极点。
张拂晓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等他回张家的时候,一定再把那些人,狠狠训练一遍。
看来是安稳久了,生存的本事都退化了。
一想到那个偷跑的熊孩子,张拂晓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沫妖妖拿到的消息是楼外楼传来的,信里面说的是张家老宅出动了半数人出去,在找什么人。
张拂晓在她这里,能让张家紧张的人,只有一个。
她很容易就联想到张启灵。
张拂晓收到的消息是张家据点,特殊手法的传信手段。
两方各有各的传递的消息渠道,所以关于张启灵的消息,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到达。
只是那是个时候,张拂晓不方便接收。
沫妖妖和张拂晓两人一对消息,发现内容大差不差。
毕竟是张家内部的消息,所以对于张拂晓更详细的消息内容,她觉得正常。
要是楼外楼还能摸到张家内部,沫妖妖是真的得高低夸一句牛批到家了。
“小官要是在张家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跑?”
“不知道。”
沫妖妖想不明白的事,张拂晓倒是有了一些头绪。
但他没说,他可不想让阿沫以为他虐待了那孩子。
“你们张家是不是虐待他了?”
张家都能看丢小官,这对吗?
这不对!不应该的。
你看,张拂晓还什么都没说,沫妖妖就己经联想到了虐待那上面去了。
该说不说,了解她的还得是枕边人啊!
“我在没人敢。”
“可你现在这不是不在张家吗?万一他们就是看你不在,才欺负小官的怎么办?”
沫妖妖不服气的反驳着。
“阿沫”
张拂晓无奈的叫了她一声,随后解释:
“张家现在是以他为主。没人敢这么做,他是张家的张启灵,不是小时候没有反抗能力的白沫官。”
沫妖妖因为他这话,一时噤了声,是了,他现在是张启灵,不是她和姐姐的小官。
而她是亲手推他出去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她的放任,或许小官,不会成为张家的族长……
或许他还有别的选择。
“等我带回姐姐,他就可以做回白沫官。”
此时的沫妖妖就像走进了死胡同,钻了牛角尖,一再反复纠结张启灵身份这个问题。
她认为自己是把张启灵推向命运的推手,是罪魁祸首,是个坏透了的小姨……
张拂晓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让他做回白沫官。他可以是张启灵,
张家族长,也可以在白姐回来后,是白沫官。”
张拂晓握住她小巧的手指,慢慢与她十指相扣:“两者这并不冲突,阿沫。”
你让我留在他身边,难道不是留给他一条退路。
傻阿沫,别再为难自己,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没人逼他去拿族长信物,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小时候的无能为力,终究在他心底埋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足以在历尽岁月的流转后,长成参天大树。
族长信物就是一个契机。
怎么说呢,该说不说不愧是一家人。
沫妖妖和张启灵从始至终都没有互通过想法,可两人脑子里的想法就是撞在了一起。
出奇的一致。
她想他成为族长,推翻迂腐的张家,建立属于他的张家。
他想当上族长,保护家人,成为族长就没人再能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沫妖妖and张启灵:张家他/我说的算!
……
小镇。
少年看着面前用他带出的全部家当,换回来的青叶菜,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是怎么在那个大娘吹得天花乱坠的说辞下,买下了一板车垒得快有他高的青叶蔬菜?
瓶崽不想提,瓶崽不想看,瓶崽自闭了。
先抛开这些,现在有件比较要紧的事,就是天快黑了,他身无分文,上哪睡觉。
可以拿这堆蔬菜换个睡觉的地方吗?
日落西山,天色渐晚。赤红的太阳一点点落下地平线,被暮色代替。
少年走在无人地街头,
铆足劲的往前走,走着走着生出了些许茫然的情绪。
第一次离家出走,大失败。
他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发起了呆。
少年在心里盘算着,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他靠双腿什么时候,能走到墨脱。
想着想着,他忽然伸手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从衣服里拽了出来。
那是一枚金灿灿纯金吊牌,正面是一只威武的麒麟,卧在一朵盛开的莲花上。
背面印着一个官字。
他还记得这是小叔在老宅和他相见的时候,给他戴上,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
他什么都没问,一戴就是好多年。
拿去换钱,应该够他到墨脱的路费。
张启灵盯着手上的金吊坠,手指在上面摩挲半天,最后又放了回去。
舍不得,戴了这么多年,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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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妖妖:小官这么乖,都能丢,一定是你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