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偌大的府邸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尤其是院子正中央,那一尊格外引人注目的巨大佛像。
张启汕坐在桌前,神色不明,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书房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
门外的人推门而进,走到张启汕面前:
“佛爷,底下人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这人最开始的时候,就在沫妖妖身边,后面的事时间久远,查起来很麻烦。”
“日汕,你说张家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
张日汕神色有些不好看:“佛爷,这人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不会,他是很多年前就出现长沙,从他对沫妖妖的紧张程度来看,两人关系匪浅。”
张启汕摇头否定:“如果九门里能再联合沫家,长沙势必会成为外人无法干涉的铁桶。”
“可佛爷几次上门,都被拒了,这次联合多家施压,沫江都没有松口。”
“不一样,沫家背后能做主的回来的刚好。”
“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佛爷不用担心,都是小伤。”
……
夏日的清晨,没有当午那么炎热,微风吹过时,带着阵阵清凉,舒适的气息。
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花香,随着微风的脚步一同游走,萦绕在鼻尖,给人一种宁静而美好的感觉。
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可有人,觉得不舒服,十分里有九分不舒服。
张家老宅,少年看着面前张暮己抱来的一堆家族事物,面色越来越冷。
“还有多少?”
“小族长,没多少了。这里是今年东边档案馆那边传回来消息。”
“其他的护麟走前都处理完了。”
张暮己唇角扬起特定的弧度,微笑着把手里的文件往张启灵面前一放,慢慢解释。
张启灵:没多少是多少?
他自从小叔走后,除了晨起训练,就没离开过这间屋子,超过半个时辰。
快整整一个月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使唤的。
“大概也就这么多?”
张暮己抬手比划了一下,看小族长眼神不对,赶紧把两手的距离,缩短到一个巴掌那么宽的距离。
张启灵扫视了一眼桌面上没有空位的地方,死心的闭了闭眼睛。
拿起笔认命继续处理,他严重怀疑小叔是在报复他平时不管事。
不然为什么会走的那么快,一句话都不留,还把他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打包,派人运走。
尤其是那几个红木柜子,现在更是一个都不剩。
他不是族长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事要做。
别管他内心戏有多足,面上还是一副生人勿近,话少高冷的形象。
张暮己看小族长又埋头苦干,就想悄悄摸摸的走人,别看小族长现在很正常,实则己经在暴躁的边缘了。
他既不想被单方面操练,也不想被留下被小族长用脸骂。
“回来。”
“小族长,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坐下,看。”
张启灵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目光幽幽地盯着张暮己。
张启灵:要么过来看,要么我们练练。
他不好过,也不想让张暮己好过。
工具人多一个,陪他一起受累,他心里会好受点。
张暮己叹气,走到他小族长对前坐下,这一定是刚刚他忘了遮掩幸灾乐祸的报复。
月亮挂在正当空,洒下银色光芒。
房间里,张暮己单手支着的脑袋晃晃悠悠,有种随时会砸到桌面上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咚’一声,他脑袋就砸在了桌子上。
脑门上的疼痛,让他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好像随时会醒过来的样子。
张启灵听见动静,立马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包袱,快速上前,手在张暮己后颈处用力一捏。
人就从刚刚要醒来的状态,又重新进入深度睡眠中。
被迫的!
张启灵重新点了支安魂香,观察了一下,确定人不会中途醒过来,才转身把包袱往背上一挎。
果断跳窗户跑路。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
张启灵住的院子,还是一片安静。
而外面早就有人察觉出了不对劲,按照小族长以往的习惯,应该早就起床了。
可到现在院子里,都不见人。
张暮云眉间萦绕着戾气,捏住还在桌上趴着人的肩膀,一把将人拎了出去。
丢进了院子接雨水的缸里,那原来还在昏睡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谁!”
张暮己从水里站了起来,面上没有掩饰,闪过凶狠的杀意。
看看清几步开外的人是谁的时候,面上又挂上无懈可击的微笑,“暮云,一大早就找死吗。”
“张暮己,看丢了族长,我看你怎么和护麟交代。”
回应他的一阵沉默,随后是张暮己从水缸里爬出来,往房间里跑的背影。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不死心地冲出门口,跑到张暮云面前站定,神情恍惚的再次确认道:
“……小族长真跑了?”
张暮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站在这,听你的蠢话。”
“完了!护麟会宰了我的,我把小族长弄丢了!”
张暮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神情惊慌的痛苦哀嚎着。
结果下一秒,他眼神一变,赫然换了一副面孔, 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说吧。”
定定的盯着张暮云,随后嘴角又挂上职业化的微笑,一如往常。
张暮云望着他这副来回变脸的疯样,无动于衷。
总得来说是习以为常,对他这副神经质的模样习以为常,面前的人不正常也不是一两天了。
张家哪来的正常人。
如果被张拂晓带出来的张启灵还有些正常人的样子,那么张家其他人平均算下来,凑都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对于沫妖妖的话,张拂晓用了十分的心思去完成,张家人怎么训练孩子,没有人会比他还清楚。
而他在带张启灵的时候,除了在教导身手和张家必要掌握的知识上面,和对其他张家人没什么区别。
而其他时候,他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用正常人的姿态,去和张启灵相处。
他学着心爱人和她家人的样子,去照料张启灵。
而那姐妹两人照顾孩子的方式就是,
一个宠孩子,鼓励他,支持他的想法,树立他正确的三观,一个给他肆无忌惮的底气的同时,没事逗逗他,再然后就是不停夸夸夸。
主打一个都不冷场,捧场得很。
然而到张拂晓这里,事态就朝着很抓马的方向,一路狂奔。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会在张启灵被欺负时出现,然后会在晚上给他加练。
这应该算宠吧。
在张启灵表示他也想有一件,张拂晓亲手做的衣服的时候,张拂晓照着他的身高裁好布,扔给他了一件……嗯、碎花连衣裙。
这也算是一种底气吧。
你看小叔都没给别的小孩做过,张启灵拿着那条裙子,在脑子里硬洗了一遍又一遍,来说服自己的。
在张启灵待在房间不出来,表示自己还要在看会书时,张拂晓转头就让人搜罗,抱来了一打书,放到他面前,让他慢慢看。
导致张启灵半夜都没合上眼,第二天顶着两个漆黑的熊猫眼出了门,被其他小张嘲笑了好几天。
这……也算一种支持的、吧。
在张启灵打败大他几岁的其他孩子时, 面无表情的机械夸夸。
虽然夸的有些机械,很没有感情,可你就说他夸没夸。
完美复刻爱人和爱人姐姐带孩子的方式,就是与预想的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出入。
所以也就导致了张启灵虽然背负着家族沉重的责任,却有着正常人的感情,会怨会恼,会痛会闹,有着自己的思想。
他不是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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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灵:小叔,你的爱与不爱太过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