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休息间。
沫妖妖换过衣服，把面前人的手，放进桌面盛着凉水盆里。
慢慢往他手背上浇着凉水。
“好些了吗？”
见他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少女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支着下巴，漂亮的眉眼，玩味地瞧着面前的人。
“你不用如此防备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至少现在是。你觉得呢张家的小少年？”
以后的事谁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成对立方了。
“你果然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张海客抬起头，笃定的开口。
那双褐色的眸子里全是防备，:“只要不危害到家妹，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少女垂眸浅笑:“那我要就是冲着你妹妹去的呢。”
“不可能！”
他盆里的手立刻抽出，双手握拳，身体紧绷着，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斩钉截铁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到她。”
哪怕同归于尽，他也不会让对方有机会。
张海客的眼神凌厉，眼里带刀，仿佛要把说出这话的少女凌迟。
“好了，不逗你了。”
沫妖妖没有把张海客警惕的动作放在心上，轻点下巴:
“时间不够，在泡一会儿吧。”
她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一顿翻找，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转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如果非要说个目的的话，就当我是冲着你来的吧。”
沫妖妖见他没有听话的把手再放进水里，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拿起手帕，无视张海客僵硬的动作，拉过他的大手，从盒子里挖出一大块药膏，先是把这块药膏抹在自己手背上。
才从手背上沾取着，给张海客上药。
清凉的药膏一圈圈打转，涂在张海客手上，浓郁的药草香，弥漫在空气中。
沫妖妖无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生不逢时的小少年，这句话真的是他最好的写照。
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未必没有庇护亲人这一点。
可是上天似乎并没有厚待他，他要护着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他，被别人所替代。
她忽然发现所有故事线梳理下来，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竟然都凑不出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来。
就像一个个悲伤的小故事，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悲剧，没有谁能逃开。
处处小心，又处处是遗憾。
而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她，又好到哪里去呢。
房间里一片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
在沫妖妖给他擦药期间，不可避免的手腕有些浮动。
一只特殊的银镯子从她衣袖滑出。
张海客神情激动，一把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这个镯子你从哪来得的？”
“不对，二响环是谁送给你的？”
这是张家本家人对认可的人，才会赠送出去的信物。
哪怕杀害了张家人，都不可能拿到这个镯子，这不仅仅是个信物，更是在对佩戴的人说——此生唯你。
是本家麒麟认可的妻子，才会戴上的东西。
“你认识这个镯子，原来它的名字是叫二响环。”
沫妖妖的另一只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抚上去，指尖摩挲着。
想到送镯子的人，她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你不一定认识送我镯子的人，说起来，我可能还算得上你的长辈。”
“你们张家如今的小族长，可是要唤我一声小姨的。”
张海客眼里浮现不可置信，面前的人，是张家人？还是小族长的长辈？ 那她帮衬我，难道是因为看在同族的份上，拉他一下。
“要不你叫声小姨来听听？”
沫妖妖挑眉打趣着面前的少年。
……
许久，张海客还是不太相信，不止是因为她那张显小年轻的面容，当小族长的姐姐还差不多。
张家人本就长寿，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
“你说你是张家人，那你的姓氏为什么是沫？张家人百岁后，才会变更为他姓，你没有百岁，还有你的纹身在哪？”
是姓氏！发丘指！血脉！
他刚刚攥住她手腕的时候，就摸了她的骨龄，连三十都没有，更别说过百。
她的手指虽然格外修长，可并不是异于常人的发丘指。
沫妖妖讶异的看着他，眼里满是这人脑子有病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张家人？你是你幻听了？还是你脑子不好？”
“你刚刚说你是……”小族长长辈。
“停！我只是说我是他小姨，没说是张家人。”
“是小族长的长辈，怎么会不是张家人，你还想撒谎。”
“……”
沫妖妖无语，沫妖妖反省，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不是，这家伙，怎么这
么轴啊！
是他家族长的长辈就一定得是张家人吗？
那改天遇到小官的时候，让小官从他自己开始，单开一本族谱，把她和姐姐写进族谱，这样应该也算是半个张家人了吧。
以前的张家人不配跟他们姐妹写在同一页。
“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她现在己经不想跟这个犯轴的小家伙，讨论自己是不是张家人的问题了。
太费劲！！！
沫妖妖把手腕上的镯子，往张海客面前递了递:
“你既然认识这个镯子，那想来这个东西对张家人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你看看真假吧。”
“我刚刚己经看过了，是真的。”
“那能取信你了吗？现在能不纠着刚刚的事了，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张海客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褐色的瞳孔望进少女清澈的眼底。
他一板一眼道:
“我一首在和你好好说话，是你在试图骗我。”
“……额”
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顾及着外人，她收敛住了。
“你就不能不纠结这个不放吗？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行行行，算你行！”
张家人的家伙，不管大的小的，都一样难缠！讨厌死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等你妹妹好了之后，你们赶紧走。”
“出去出去，庙小容不下你这尊金佛。”
沫妖妖边说边动手，把人推搡出去。
最后‘啪’一声，他面前的门被重重关上。
张海客站在门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适当对一些问题提出自己的疑问。
习惯如此，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
沫妖妖:你那是疑问吗？你那是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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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客:我还没好好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