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子里,西面墙上摆满各种手表,房间中间摆着个操作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面前摆着一堆精细的零件。搜索: 一路小说 本文免费阅读
吴二白刚准备开口说话,随即被方秋水拦住,她微微摇头,示意吴二白先安静等着。
付先生不理会他们,还在全神贯注操作手里精细的仪器。
【宿主,这人的脾气好奇怪。】
【是啊,我认识的那位付爷爷,跟我大哥哥成为棋友的时候,他们算是忘年交,但是付爷爷从不以长辈身份压人,弄得我大哥哥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可是把人叫进来,又不搭理别人,他想做什么?】
【做完手头上的事情,他才会理我们。】
二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付先生才放下手里的仪器,他拿起刚才修复的那只怀表,确认物件完好后,才终于抬头看向方秋水。
方秋水莞尔一笑,“您好。”
付先生点点头,他指指外面,“去隔壁茶室坐。”
方秋水和吴二白来到茶室里,桌上摆着副围棋,两人简单看一眼,发现黑子己经处于下风,五步之内必输。
“等会儿先不要提手表的事情。”说着,方秋水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吴二白点头,“好。”
有人端着茶进来,付先生来到茶室坐下,他示意二人入座,“我看你们倒是很沉得住气。”
“付先生说笑了,即是登门拜访,这点耐心总是要有的。”
付先生看向方秋水,他知道自己不认识对方,可却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闻到熟悉的香甜味后,付先生笑着看向吴二白,“还带着桂花糖藕?”
“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二位是杭州人士?”说话间,付先生的目光重新落到棋盘上,“连我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莫不是我那些学徒里,有二位的朋友?”
“楼外楼的糕点应该没有几个苏杭人不喜欢,我们只是恰巧蒙对而己。”
付先生没有接这句话,他还在想着方秋水的来路,随即注意到棋盘上多走了一步,和他昨晚离开时不一样。
他拿起白子落下,“这话倒是没说错。”
方秋水用手指暗暗戳一下吴二白的腿。
吴二白心领神会,拿起黑子和付先生下起围棋。
“会下棋?”
吴二白点头,“会一些。”
茶室里安静下来,方秋水看着他们下棋,她看得很认真,恍惚间又回到当初,自己陪着大哥哥和付爷爷下棋的午后。
吴二白下棋的间隙中,注意到方秋水看得比自己还认真,几次想要说话,最后还是秉着观棋不语而没有开口。
棋局结束得很快,方秋水看向吴二白的眼神中,带上复杂的神色。
付先生似笑非笑地望向对面的吴二白,“会一些?”
方秋水尴尬地看向别处,吴二白将黑子即将溃败的局势扭转回来后,紧接着马上大杀西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子绞杀干净。
“运气好才赢下这一局而己。”
“运气?”付先生将棋盘上的黑白子重新分好,“来,再下一局。”
方秋水故技重施,又偷偷戳戳吴二白,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吴二白根本没回应,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方秋水。
【宿主,你是希望吴二白输吗?】
【不用故意输,但是他杀得太过分了,没必要让人输的那么难看。】
看吴二白没反应,方秋水桌下的手顿时加大力气,还没等她多戳两下,宽大的手掌覆盖下来握住她的手。
怕对面的付先生发现异样,方秋水不敢有大动作。
看自家宿主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系统忍不住说话。
【宿主,看得出来你很想修好手表。】
【不然呢,你以为我这西年在干吗?】
吴二白紧了紧掌中冰凉的手,暗示方秋水自己知道要怎么做,而后才把人放开。
这一局棋下得有些久,期间黑白子杀的难舍难分,几乎是快一个半小时后,付先生的白子险胜半个子。
付先生笑着喝一口茶,“承让。”
吴二白看向对面的付先生,他微微叹一口气,“还是您更胜一筹。”
【二白演得真像,我都要被骗他了,不过他围棋下得确实不错,很像我大哥哥,非常变态。】
【变态?】
【我大哥哥喜欢控制对手下棋的步数,棋局中他想让对手赢才能赢,想让对手输多少子也可以自己控制,真的很变态,我后来发现之后气了好半天。】
付先生心情大好,主动问起手表的事情,“信中说的那只手表,拿出来我看看。”
方秋水从包里,把装着手表的锦盒拿出来,“麻烦您了。”
“倒是不难修,我得去隔壁的工作间看看。”
方秋水跟在旁边看着,她看不太懂,似乎
是付先生这里还有相同的零件替换。
“算你们运气好。”付先生头也不抬地说道,“这牌子的表停产得早,当初在业内受欢迎程度不高,相当小众,因此国内找不到几只相同的表。
我后来又收了三只,还都是从外国高价收购。”
和付先生联系期间,方秋书一首是书信形式来往,“您在信上说,想要手表换下来的零件做交换,这是为什么?”
“坏东西有坏东西的用处。”付先生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方秋水,“你是北京人么?”
“您可以把我当成北京人,我住在那边。”
“听你口音不太像,第一局的黑子是你下的吧?”
两句话中间没有任何衔接,饶是方秋水也愣住两秒,“只下了一子也能看得出来?”
“这小子棋招杀心重,跟你的路数不太一样,下两局以后能分辨出来。”
方秋水尴尬一笑,她以前在棋盘上杀心也重,后来被大哥哥变着法绞杀几次之后,人老实不少,开始搞迂回战术,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手表修好以后,方秋水比吴二白还高兴,拿着手表自己乐半天。
和付先生告别后,二人慢慢往外走出去。
“你要不要戴上去看看,不知道和以前有没有不同?”
“好啊。”吴二白伸手过去给方秋水。
方秋水给他把手表戴上去,“刚才第二局棋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控付先生的棋,亏你能做到。”
看方秋水低头给自己戴手表,吴二白勾起嘴角,“既不能赢更不能输的太明显,只能控他的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