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这个手段。
其实从张元德查出太子被人下毒之事后。
嘉靖每每夜不能寐的时候就在想。
大明绝对不是第一天变成这样的。
他躺在床上。
望着头顶的帐幔。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阴谋诡计的画面。
那么之前到底有多少皇帝遭受过这等毒手？是不是事情的真相早就被埋藏在历史当中了？想到这里。
嘉靖只觉得头皮发麻。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动。
浑身不自在。
所以。
他思来想去。
还是得先把老命保住。
哪怕这事儿做起来很难。
要面对重重阻力。
要处理各种复杂的局面；哪怕这事儿投入很大。
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哪怕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效果。
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成效。
但……他能防止最坏的情况出现不是？！只要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确保大明江山的稳固。
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嘉靖思来想去之后。
长长的吁了口气。
“唉。
吕芳。
朕思来想去。
确实只有英国公最为合适。”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
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于他而言。
只要干好朕交办的事务。
那就万事无忧！”
“至于其他的。
他已经没什么好想的了。”
嘉靖微微眯起眼睛。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已经是国公了。
儿子还是侯爵！在这大明朝。
还有几人能有这般荣耀？”
“甚至如今连他的儿媳妇都是龙族的公主！”嘉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眼中满是羡慕。
“这般显赫的家世。
这般美满的姻缘。
他这辈子不就图个和和美美？”
“所以他是最不可能犯上作乱的”嘉靖的语气斩钉截铁。
充满了自信。
“对不？”
吕芳听到这儿赶紧连连点头！没错。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英国公已经没必要去干点什么了。
该有的都有了啊！权势、地位、财富、荣耀。
应有尽有。
这辈子不出乱子就是最大的胜利。
嘉靖定下这人选之后。
也是豁然开朗。
“嗯嗯嗯。
既然兵权的事儿交给张溶和天元了。
那朕也得谋划一下功德之事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功德圆满、名垂青史的那一天。
“啊？”吕芳都听傻了。
嘴巴张得老大。
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皇爷。
您还要折腾啊？”话一出口。
吕芳就后悔了。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嗯？”嘉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老奴有罪！”吕芳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老奴失言。
老奴该死！”因为他方才那话委实不怎么恭敬。
可嘉靖在意的不是恭敬不恭敬。
“你给朕起来！”嘉靖语气冰冷。
不带一丝感情。
“你先给朕说明白！”他往前倾了倾身子。
目光如炬。
紧紧地盯着吕芳。
“朕怎么就是折腾了？”
“朕清理吏治、掌握兵权。
难道不是明君所为？”嘉靖的声音越来越高。
情绪也愈发激动。
“历代明君。
哪个不是殚精竭虑。
为江山社稷操劳？朕如今这般作为。
正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
“凭什么朕好不容易有了斗志想要重整山河。
你个老太监还在朕耳畔絮絮叨叨？”嘉靖怒目圆睁。
双手紧握成拳。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来。
你给朕好好说说！”
吕芳这会儿真就恨不得直接回到刚刚那时候。
一巴掌把那个嘴贱的自己给抽翻在地上。
然后踏上一万只脚。
怎么这么嘴贱呢。
这么些年都老老实实过来了。
怎么这时候又非得嘴贱呢。
明知道皇爷不是个气量大的。
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怎么就关键时刻嘴贱了呢。
吕芳心里甭管怎么懊恼。
他这会儿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堵上嘉靖这口心头火。
他抬起头。
眼中含泪。
声音里满是惶恐与懊悔：“回皇爷。
奴婢也是性急口快。
担心皇爷您同时启动这么些事务。
不仅劳心费力。
还容易引起朝堂动荡啊。
皇爷！”
“奴婢绝对是一番苦心啊皇爷！”吕芳一边说。
一边不停地磕头。
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印。
“朝堂之上。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牵一发而动全身。
您若是同时推行这么多举措。
那些大臣们难免会人心惶惶。
生出抵触情绪。
到时候。
政令难行。
反而坏了您的大事啊！”
“嗯？是么？真就一番苦心？”嘉靖不置可否的看着在地上哭唧唧的吕芳。
嘴角微微一撇。
谁不知道谁啊。
吕芳固然陪了他这么些年。
所以对他比较了解。
可他嘉靖难道就不了解自己这个贴身伺候自己几十年的内侍？别看这老小子哭天抹泪的。
可实际上。
这老小子压根没慌。
顶多有些后悔。
“是是是。
当然是啊。
皇爷！”吕芳还不知道自己一番表演都被嘉靖看破了。
还在连连解释呢。
“奴婢对您的忠心。
天地可鉴！奴婢这颗心。
全都是为了您。
为了大明江山啊！”
不过嘉靖也没想着要怎么下手惩治吕芳。
毕竟。
这也是老人了。
这么多年来。
吕芳鞍前马后。
悉心伺候。
早已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且。
吕芳伺候久了。
嘉靖是真习惯了。
他懒得换了！
“朕其实已经想好了。
朕必须要谋划一下功德之事了！”嘉靖的语气不容置疑。
眼神中满是坚定。
“这事儿。
交给你挑头！”
“正好。
你不是之前挺羡慕陈洪掌握东厂嘛！”嘉靖似笑非笑地看着吕芳。
那眼神看得吕芳心里直发毛。
“那这次。
你带着宫中内侍出宫给朕办事儿去！”
“啊？我？！”吕芳听到这消息不亚于听到晴天霹雳啊。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就让他带着内侍出宫呢！而且。
他什么时候羡慕陈洪了？东厂？那是好人家能呆的地方？但凡当探子的。
几个有好下场的！？东厂的手段狠辣。
树敌无数。
在那里面讨生活。
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可这会儿。
嘉靖话都说出口了。
吕芳难道死硬着拒绝？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嘉靖。
双腿微微颤抖。
轻声问到：“那皇爷，您是打算让老奴带着内侍干点啥？”
嘉靖微微一笑。
那笑容高深莫测。
让人捉摸不透。
“朕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干。
但既然天元干得挺好。
那朕学着天元的路子走不就行了？”他的目光望向远方。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效仿天元、成就一番大业的场景。
“赈济灾民、扶危济困……”
“这些事儿，天元能干，朕难道就不能干？”嘉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不甘。
仿佛在向天地宣告。
他定能超越天元。
成为千古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