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惊天大捷,以秦武将军力斩敌酋、全歼敌军主力而告终,其意义之重大,足以影响整个北疆乃至大吴帝国的命运。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向南传递。快马飞驰,驿站接力,不过短短数日,这份捷报便送入了远在皇都的兵部衙门,继而呈送至大吴皇帝的御案前。
大吴皇城。
当兵部尚书颤抖着双手将捷报呈上,禀明北疆临塞城一战的详细过程——奋武将军秦武,以弱胜强,阵斩乌戎南征大将军铁赫,全歼乌戎王庭三万主力——整个朝堂瞬间如同被引爆了一般。
满朝文武无不震动。长久以来,北疆是朝廷心腹之患,乌戎铁骑屡屡南下劫掠,让边疆百姓苦不堪言,也让朝廷颜面扫地。
虽偶有胜绩,但如此摧枯拉朽、阵斩敌酋、全歼主力的辉煌大捷,却是十余年来闻所未闻之事!
一时间,关于秦武的名字,在朝堂上、在街头巷尾被反复提起。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一个被贬将领的副手,一跃成为了名动天下、功勋盖世的传奇人物。
他的军功,已无可辩驳,无可掩盖。三万乌戎主力被歼灭,这不再是小打小闹的边境冲突,而是真正决定北疆命运的大会战。
奋武军的强悍战力,也随着捷报中详尽的战况描述而为朝臣们所侧目。尤其是对他们精良装备的提及——那锋利无比能轻易斩断普通兵器的战刀,那防御惊人能挡住寻常箭矢的精钢铠甲——让一些对兵器甲胄有所了解的官员震惊不已。
护军都尉田霄在回京复命后,早已上书陈述秦武功绩。临塞城大捷后,他联合宿力城都尉陈立及朝中正直官员,再次上书力赞秦武忠勇,并揭露钟离及其党羽(如夏侯霸)在战事中的不作为和阻挠。他们将秦武崛起与钟家打压形成对比,意在削弱钟家影响。
田霄和陈立等人的奏章,如同在沸腾的朝堂上又添了一把柴。钟离及其党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试图淡化秦武功劳,污蔑他“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并质疑他的财富来源。然而,铁赫的头颅和战场尸体让这些污蔑显得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秦家湾的桑蚕产业在王姒和罗桑儿经营下蓬勃发展。罗桑儿利用天罗教的隐秘商路,绕过重重阻碍,将这些丝绸源源不断地销往西域诸国。在那里,那些追求奢华的王公贵族和富商巨贾对“秦家丝”趋之若鹜,不惜以高价收购。“秦家丝”凭借高品质和独特的西域商路,成为硬通货,供不应求。
第一批大规模交易换回的财富,便是数万两黄金,以及大量的良马、宝石、香料等珍稀物资。这笔财富,在当时的北疆乃至整个大吴帝国,都是一笔令人咋舌的数字。而且这只是开始,“秦家丝”的名声越传越广,订单如雪片般飞来,秦家湾的财富积累速度如同滚雪球般迅速膨胀。
施月则利用这部分资金,在秦家湾周边悄然收购更多的桑林,扩建工坊,招募和培训女工,建立起一套严密的产业链条。
她还按秦武的指示,建立了数个隐秘的货栈和加工点,将生产、仓储、贸易环节分离,增加安全性的同时,也初步形成了规模化效应。
这份富可敌国的财富,通过罗桑儿的渠道进行运作,开始对帝国南方的经济产生微妙影响。它绕过了朝廷原有的财政体系,绕过了那些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直接流入了秦武的掌控之中。
这份财力,成为了秦武重要的政治筹码。它不仅能支持奋武军的庞大开销(粮饷、军械、抚恤),更能通过各种隐秘渠道,影响朝堂上的势力分布。
在京城,大吴皇帝和皇族内部,面对秦武军功、财力双重膨胀的现实,陷入了巨大的压力和严重的分歧。
一方面,秦武是力挽狂澜、安定北疆的功臣,他的胜利极大地提升了皇室的威望,稳固了岌岌可危的北疆防线,让皇帝在面对臣民时有了骄傲的资本。镇北的乌戎威胁基本解除,百姓可以休养生息,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渴望的政绩。
但另一方面,秦武所展现出的实力和对朝廷的相对独立性,又让皇族深感不安。他不仅手握一支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的军队,更掌控着一条源源不断产生巨额财富的商业链条。他不像传统的边疆大将那样依赖朝廷的拨款和粮饷,他的根基在秦家湾,他的军队能自给自足甚至对外输出物资。这种军权与财权的高度统一,在一个藩镇割据频发的时代,无疑是对皇权的巨大挑战。
皇族内部,有的主张顺势而为,给予秦武重赏,册封高位,承认其在北疆的统治地位,以此换取北疆长久的安定。他们认为,与其强行压制惹得对方狗急跳墙,不如给个名分,拉拢他、利用他,共同抵御可能出现的其他威胁。
而另一些人,尤其是以钟离为代表的传统权臣和对皇权高度集中的保守派,则坚决主张对秦武进行打压。他们认为秦武已形同藩王,若不趁其羽翼未丰时剪除,日后必成尾大不掉之势,甚至威胁到皇朝根基。他们鼓吹要将秦武调回京城,剥夺其兵权,收回其财富,将奋武军拆散整编。
大吴皇帝在两种声音之间摇摆不定。他既需要秦武这样的将领镇守边疆,又忌惮秦武的崛起。他既想收回秦武的财权和军权,又害怕逼反这位年轻的将军。钟离等人的弹劾和污蔑虽无法撼动秦武的功绩,却成功地在皇帝心中种下了猜疑的种子。
朝堂之上,论功行赏的议题被反复讨论,却迟迟没有定论。各种势力相互博弈,争论不休。
秦武的名字,就这样成为了京城政治博弈的焦点,他的未来走向,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