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安被蒋忱御带着薄荷气息的耳语撩得耳尖发烫,正要转头,下颌突然被修长的手指捏住。
"我就在你面前,还看别人?
"蒋忱御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下意识要转头,下颌却突然被修长的手指捏住。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的手背上,映出分明的骨节轮廓。那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无法移开视线。蒋忱御的拇指在她下颌线处轻轻摩挲,带着薄茧的指腹激起一阵酥麻。
岑黎安猝不及防撞进他琥珀色的瞳孔,那里面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像是被猛兽圈在领地的猎物。
他唇角噙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我...
"她刚启唇,蒋忱御的拇指已经按上她柔软的唇瓣。
他指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指节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上周为她修花园时留下的。
"嘘。
"他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喉结随着吐字轻轻滚动,
"不用解释。
"
他的目光从她湿润的眼睛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那抹嫣红上。岑黎安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混合着薄荷与威士忌的味道。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揪住了裙摆,丝绸面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周围宾客的谈笑声仿佛都远去了,小提琴的旋律变得模糊不清。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以及他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蒋忱御...
"她小声唤他,尾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男人低低应了一声,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这个吻快得像是蜻蜓点水,却让岑黎安瞬间红了脸,耳尖烫得要烧起来。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阳光在水晶杯上折射出的光晕在她眼中碎成星星点点。不远处几位名媛正掩嘴轻笑,更让她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蒋忱御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阳光在他眼角细纹间跳跃。他伸手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故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标记一下,免得有人不长眼。
"
台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程宇骁手中的香槟杯砸落在地,琥珀色酒液在舞台上洇开一片。他死死盯着后排那对亲密无间的身影,下颌线绷得发白,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都泛出青白。
下一秒,他突然从舞台上冲了下去。全场空气在此刻凝滞,宾客们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岑黎安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拽住。程宇骁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她,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程宇骁!你干什么?
"她挣扎着,细高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蒋忱御眼神一凛,正要上前,却被几位商业伙伴挡住了去路。他眼睁睁看着程宇骁拽着岑黎安消失在侧门,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都滚开!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周身气压骤降。挡路的人被他的眼神震慑,慌忙退开。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花园里,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彩虹。程宇骁一路将岑黎安拖到喷泉后面才停下,这里远离宴会喧嚣,只有水声潺潺。青铜雕花灯柱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照得他面容阴晴不定。
"你疯了吗?
"岑黎安终于挣脱他的钳制,白皙手腕上已经浮现出红色的指痕。她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大理石柱,裙摆被喷泉溅起的水珠打湿,黏在小腿上。
程宇骁的胸膛剧烈起伏,领带早已扯松。阳光下,他目光落在岑黎安被吻得微微发红的唇上,喉结滚动了几下。
"安安,对不起。
"他突然放软语气,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
"我有错,我被她算计了。她有孩子了,他们都逼我...
"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双手无力地插入发间,精心打理的发型变得凌乱。
"所有人都在逼我!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惊飞了停在喷泉边缘的麻雀。
程宇骁突然上前一步,将岑黎安紧紧搂入怀中。他的双臂颤抖得厉害,西装面料摩擦着她裸露的肩膀。
"安安,我不干净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滚烫的泪水浸透她单薄的礼服肩带,
"我把你弄丢了......
"
岑黎安僵在原地,喷泉的水珠溅落在她裸露的背上,冰凉刺骨。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陌生的女士香水气息。这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程宇骁。
"她终于开口,声音像浸了冰,
"放开。
"
程宇骁反而收得更紧,指节都泛白,
"我不放,安安,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他低头想吻她,却在距离她唇瓣寸许处停住——一道黑影倏然闪过。
拳头砸在颧骨上的闷响惊散了落在玫瑰丛中的蝴蝶。程宇骁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青铜灯柱。阳光照在他迅速肿起的脸颊上,映出清晰的指痕。
蒋忱御慢条斯理地活动手腕,指关节处泛着红。他将岑黎安护在身后,拇指轻轻抚过她冰凉的脸颊,
"站在这儿别动,等等我。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出拳的狠厉判若两人。
转身的瞬间,蒋忱御眼底的温柔荡然无存。他单手扯松领带,丝绸面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喷泉的水雾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朦胧屏障,却遮不住那双锁死猎物的眼睛。
程宇骁抹去嘴角血丝,突然低笑出声。
"蒋忱御,安安是我的,你休想把她抢走!
"他啐出一口血沫,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
"我们10多年的感情,哪是你一朝一夕就能破坏的!
"
话音未落,蒋忱御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他腹部。程宇骁闷哼着跪倒在鹅卵石路上,膝盖与石子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呵,10多年的感情?
"蒋忱御蹲下身,冷笑着扯住他的领带。真丝面料在拉扯下变形,勒出深深褶皱。
"那你今天订婚宴的女主角怎么不是她?
"
程宇骁呼吸一窒,脸色涨红,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他挣扎着想掰开蒋忱御的手,却只换来更用力的桎梏。
"十年?
"蒋忱御冷笑,嗓音低沉狠戾,
"你用十年把她熬成备胎,现在还想用十年的感情来做借口。
"
他猛地逼近,呼吸灼热,扫过程宇骁染血的唇角,
"最可笑的是,你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被算计就认栽,一句被逼迫就想让她咽下所有委屈?。
"
程宇骁的瞳孔在阳光下剧烈收缩,像濒死的鱼。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
"你不懂......
"
"我不懂?
"蒋忱御直接松手,看着他像断线木偶般瘫在地上。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程宇骁身上,形成一片阴影。
"我只知道,你连保护她的勇气都没有。
"
他扯开领口,锁骨处的青筋若隐若现。
"订婚宴上让她站在台下,看你跟别人交换戒指,现在又哭诉不干净?
"他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
"你脏的从来不是身体,是这颗烂透了的心!
"
程宇骁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深深抠进鹅卵石缝隙。蒋忱御突然攥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狼狈。
"既想要鱼,又想要熊掌,却偏要装受害者!
"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
"懦弱又贪婪,你也配说爱?
"
岑黎安站在喷泉的阴影里,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水珠溅落在她脚边,打湿了高跟鞋的鞋尖。
蒋忱御松开手,站起身整理袖口。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像尊冰冷的雕塑。
"你用十年证明自己不配——
"他转头看向岑黎安,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而我这个后来者又争又抢,我们注定会走到最后。
"
他最后瞥了眼地上的程宇骁,声音轻得像叹息:
"记住,你连做她退路的资格都没有。
"
一阵风吹过,玫瑰花瓣从枝头飘落,轻轻擦过程宇骁颤抖的手指。远处宴会厅的音乐隐约传来,欢快的华尔兹与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
蒋忱御转身走向岑黎安,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修长的剪影。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岑黎安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丝绸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放我下来...
"她小声抗议,脸颊贴在他熨烫平整的衬衫上,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蒋忱御置若罔闻,抱着她大步穿过玫瑰花丛,皮鞋碾碎了几片散落的花瓣。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阳光在他侧脸投下分明的明暗交界线,睫毛在眼睑处拓下一片阴影。岑黎安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安安现在是我女朋友。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这个人占有欲强。
"喷泉的水声突然变大,像是为这句话加注的标点。
他微微侧头,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
"你要是敢靠近,
"阳光照进他琥珀色的瞳孔,折射出野兽般的凶光,
"下一次可就不是简单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
怀里的岑黎安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她看见程宇骁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在接触到蒋忱御视线的瞬间僵住,仿佛被猛兽锁定的猎物。
蒋忱御收回目光,低头时眼神已然温柔。他调整了下抱姿,让岑黎安能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
"我们回家。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让岑黎安眼眶发热。
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他胸膛,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阳光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