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什么事了。”殷文绣这么大动作吓了冯氏一跳。
她赶忙去扶殷文绣,:“别怕,太和殿的事我已经与你爹爹商议出应对的法子了。”
那件事原本就不是绣绣的错,怪就怪晋王放着正品不送非要送一个赠品。
谁能不多想?
“不是昨日的事,娘,父亲,救救女儿吧。”
殷文绣哭的不能自抑。
她太委屈了,看见自己的爹娘怎么忍都忍不住。
“绣绣,你先起来,出了事有爹给你想办法。”
殷成着一身浅灰色蜀锦直缀长衫,年过半白,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他最是心疼女儿,哪里能受得了这样:
“先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不是硬生生的剜爹娘的心么。”
“就是啊,有你爹爹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冯氏四十多了才生下殷文绣。
当年为了要这个女儿她还被京师的人嘲笑。
可有了女儿,她跟殷成都觉得此生圆满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女儿嫁给了晋王,晋王跟容妃不是殷成能拿捏的,是以在婆家受了委屈他们也没法给殷文绣讨公道。
“爹娘,让女儿跪着吧,让女儿跪着把话说完。”
这件事太大了,殷文绣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殷成跟冯氏的脸猛的沉了下来,可算明白为何殷文绣的反应会这么大。
儿媳谋害婆母传出去可是要震惊天下人的。
“绣绣,你怎知道那人可信?”
出于警惕,殷成问着。
实际上,他心中有数,也十分清楚晋王跟容妃的野心。
先太子被废,皇后无子,将来新君的位置大概率要落在晋王头上!
“珍宝阁的东家将那支染了密陀僧的东珠簪子也一并给我了。”
顾不得擦眼泪,殷文绣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被包好的簪子。
簪子泡了密陀僧,就算不容易过敏的体质戴着这簪子时间长也有可能中毒。
所以,海玉宸命飞白给了殷文绣泡了香灰的白布来包裹东珠簪子。
如此可压制毒性。
“府上的孙大夫精通毒药,找他一看便知。”
将簪子递给殷成。
殷文绣提议。
“不必找孙大夫过来了。”密陀僧的味道几乎为零,也没有颜色。
可殷成在拿到簪子时便确定了。
只因早些年他曾中过此种毒药,深知其中的危害。
“容妃晋王母子竟如此狠心,好歹绣绣嫁给晋王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冯氏气的大骂。
她才不管什么王爷妃子,对方敢伤害绣绣,就是他们的敌人。
“父亲,珍宝阁的东家只告诉女儿将计就计,不知父亲以为呢。”
不听殷成亲口说她总是不放心的。
“那东家是个聪明人。”晋王想对付他,他就拉着殷家一起。
如此,算是借上了殷家的权势。
不过这对双方都有利,也不必担心对方到时候会泄露消息。
“那父亲也觉得计划可行?”殷文绣吸了吸鼻子。
上元佳节一过便是容妃生辰。
也没几天了,日子实在难熬。
“可行。”殷成点头,浑浊的眼底迸射出一丝精光:
“晋王想除了你,只怕咱们家不能再尽力辅佐他了。”
哪怕这次脱险了,万一将来晋王当上太子,甚至成为天子,那么他登基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殷家。
“可是女儿怎么办。”殷文绣知道殷成的意思。
但她已经嫁过人了,若是晋王死了,她不就成寡妇了?
“绣绣,这些年晋王待你好么?他是真心喜爱你么。”拉着殷文绣的手臂,殷成满眼慈爱:
“你实话跟爹爹说,三年前给晋王下药的到底是不是你。”
他得知道殷文绣对晋王的感情才好动手。
否则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会很伤心。
“爹爹,女儿用性命起誓,真的不是女儿啊,女儿虽然也喜欢尊贵的地位,可是身份越尊贵,面对的就会越多。”
以往父亲总说待她及笄后便找个靠谱的门生嫁了。
那样嫁到夫家后,她就是全家最大的,无人敢欺负她。
所以,她也从未动过什么嫁王爷的心思,三年前的事都是意外。
“王朝并无和离妇不能再嫁的例子,你与晋王有朝一日和离后,父亲再给你找个举子嫁了。”
殷成早就不满晋王冷落殷文绣。
他总觉得三年前的事过于蹊跷,晋王算计殷家,焉知那次是不是晋王自导自演的。
这个念头涌上心尖,殷成只觉得心惊胆战:
“在容妃寿辰前的这几天你务必日日去给她请安,还要像以前一样伺候晋王。”
若是叫他们察觉到了异样计划就没法进行了。 “女儿记下了。”不过是再熬几日,再说了,到时候引出歹人将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
牵扯不到容妃晋王,顶多会叫他们颜面扫地。
反正大家都背地里撕破脸了,还顾得了那么多么。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再忍忍。”冯氏安慰,殷文绣趴在她怀中又是好一阵哭。
“爹娘,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殷文绣哭够了,再哭眼睛就肿了。
冯氏让吴娘子拿了鸡蛋给她揉揉。
情绪缓和,殷文绣询问殷康的事。
“快了,三月科考前你大哥定能回来。”说起长子,殷成止不住的骄傲。
殷家世代都出文官,到了殷康这一代,竟还出了个武将。
王朝重武轻文,有一员武将镇家,这对殷家更有好处。
“太好了,我想大哥了。”
殷文绣跟殷康关系最好。
若是知道殷文绣受了委屈,殷康绝对要给她出气。
“这件事先莫让你大哥知道。”
殷成了解殷康,那孩子耿直坦率,又因为是阁老嫡长子,广交天下好友。
镇守在广平的这些年立下不少功劳,回京陛下定会嘉奖。
“女儿明白,这件事绝不声张。”殷文绣张了张嘴,到底没忍住:
“那父亲,若是届时知道了晋王他们的帮凶是谁,要如何处理?”
这计划很可能是那人出的,且对方有太大可能是女子。
肝胆害她跟殷家,绝对不能轻饶对方!
“若是知道是谁,自是不能叫对方好过。”
殷成自信满满,他拍了拍殷文绣肩膀:
“绣绣,为父一会就命人送信去晋王府,你先在家中用膳,父亲跟你母亲亲自送你回晋王府,顺便再给晋王道个歉。”
得先稳住晋王,昨日跟燕姝的事要是殷家不出面,晋王会怀疑的。
“好。”
殷文绣放下心,有父母撑腰,她不怕,只等着上元佳节过后干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