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能确定燕小姐是喝了酒水还是喝了茶水,但她确实中了迷药。”
夏弘倒是显得淡定,可惜,在场的人看他都像是在看小丑一样。
“夏太医,你确定么,本官再问你一遍,你确定燕小姐中了迷药?”
蒋平忍着想发火,冷冷的说。
“下官当然确定。”夏弘依旧不退让。
“所以,燕小姐都是因为中了迷药,在药性的趋势下,这才做了失礼的事,夏太医你是这个意思吧。”
简惜的父亲简良也问着。
夏弘知道简家跟蒋家两家关系好,这个时候简良开口,他并没生疑。
“是。”他依旧说是,蒋平直接拉着蒋雨欣跪在了皇帝脚下:
“陛下,还请为小女做主,夏太医的意思是,小女给燕小姐下迷药害她,这才让她与方将军在这里拉扯,小女实在是冤枉!”
“什么,方将军?”
皇帝还没开口,夏弘便因为吃惊愚蠢的出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晋王,见他衣衫完好且一张脸格外沉,又看了一眼方鹤安。
天太黑了他刚才没看清方鹤安浑身都湿透了,如今方才看见。
他的膝盖有些软,想跪下,却因为太害怕跪不下了。
事情好似出了点变故。
“来人,将季正宣来。”
皇帝板着脸,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今晚的事不同寻常。
有人在岁日动手,先是南场又是皇宫,这计划未免太密集了一些。
而这,自然也触了皇帝的霉头。
“陛下,季太医刚要给侯夫人送药,臣将他直接带过来了。”
江玄晏声音懒洋洋的,手上还拉着季正。
季正显然有些蒙圈,皇帝直接挥手:“季正,你去给燕家女诊脉,看看她体内是否中了迷药。”
“是。”皇帝的话让季正还是迷糊。
他不明所以的走到燕姝身边,燕姝咬着唇。
众目葵葵之下,她要是不让季正诊脉,那还显得她心虚呢。
“陛下,燕小姐脉象正常,除了有些激动紧张,并无异样。”
季正的医术是最被人认可的。
他话落,皇帝又宣了两个太医来,两个人跟季正的说辞一模一样。
蒋雨欣的眼睛都气红了,她跪着给皇帝磕头:
“陛下给臣女做主啊,刚刚在大殿之中燕姝递给臣女的那杯酒臣女根本就没接啊。”
“倘若臣女接了,只怕今日出了任何事,都要怪罪在臣女跟蒋家人头上了!”
她真后怕。
燕家人是想害她害蒋家。
要是没有萧唤云意外晕在了她身后,她跟蒋家现在就麻烦了!
“陛下,求陛下给小女还有蒋家做主!”
蒋平是大理寺卿,断过这么多案子,这点小把戏要是再看不透,他就白为官这么多年。
他也后怕,当时大殿上若蒋雨欣真的接了酒,今日不管蒋家人怎么辩解,这件事都成了无头冤案!
“陛下,这个太医明显被人给收买了,他怎么知道大殿之上燕姝献舞要表演什么,又怎么知道燕姝要给人递酒盏,如此才会那么笃定的说燕姝喝的酒水有问题!”
小沐氏浑身在发抖。
被人冤枉的滋味当初沐家全门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如今再次被卷入阴谋中,她只觉得唇齿发寒。
燕家人好毒的心,竟变着法子的要害她。
怨恨跟委屈交织下,小沐氏直接抬头,狠狠的看向燕邵:
“国公爷,我蒋家到底如何得罪你了,要你如此费尽心思的赶尽杀绝?”
“若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好了,为何要针对我女儿,针对蒋家,难道因为我姓沐么!”
辅国将军府一案,皇帝当年动了恻隐之心,他本不欲杀沐家全门。
可当时沐震海在蓟州肃兵。
燕邵带回所谓的证据时,沐家人已经全都死在了蓟州。
是以,只有沐震海这一族全门被斩,旁亲并没被殃及。
“够了!来人啊,将夏弘给朕拿下,朕要亲自审问。”
沐家一直都是皇帝心中的痛。
尤其是沐震海的长子沐梅苏,与他从小情同手足,年少时,沐梅苏曾发誓此生都对他尽忠。
而他也从未怀疑过沐梅苏的衷心,但当年证据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处置沐家人。
“拿下!”
皇帝回忆往事,神态憔悴,江玄晏猛的抽出弯刀架在夏弘脖子上。
“说!今日之事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背后的主谋是谁,你因何知道燕小姐会在宴席之上献舞给人赠酒!”
江玄晏眉眼狠厉。
夜黑,更显得他一身红衣充满肃杀。
“我,我……”夏弘被吓傻了,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办错了事。
但燕家跟晋王他如何能得罪,咬死了不开口。
“不说?很好。”
江玄晏玩味一笑,他猛的抬起手,弯刀直接削掉了夏弘的手指头。
“啊!”撕心裂肺的喊声让人头皮发麻。
有胆小的贵女妇人已经背过身去躲着不看。
“说,是谁交代你的,你如何知道燕小姐会给人赠酒!”
削掉了夏弘一根手指头,江玄晏猛的伸腿,将夏弘直接踹出了数米远。
他的手段残忍暴戾,皇帝没吭声,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吭声,哪怕御史台的官吏都不敢参他。
毕竟皇帝回忆起了沐家一事,哪个人敢不要命的插嘴。
“没人,没人指使我,是我与蒋家有仇。”
夏弘口吐鲜血,打算将错处都揽到自己身上。
“没人指使你?那你开了天眼不成,知道燕小姐要赠酒给蒋小姐,还是说燕小姐事前告诉你了,目的便是为了栽赃对付蒋家!”
这话漂亮!
江玄晏咄咄逼人,燕姝猛的跪在地上,她嘴唇抖着,想说什么,可江玄晏却没给她机会。
“哦,本官明白了,燕小姐刚刚与人拉扯,既然你没中迷药,那就是说你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与人拉扯,如此跟夏弘串通,是想将自己摘出来?”
江玄晏嗤笑一声,燕邵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就对上了一双血色眼眸。
不知为何,每每看着江玄晏,燕邵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忽略,只当江玄晏杀过太多的人,手上染血太多,煞气太重。
“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燕姝慌乱解释,可谁还信她说的话。
江玄晏低低一笑:
“如此,拉扯一事也不能全然都说是方将军的错,毕竟两情相悦的事,不能说谁强迫谁。”
“江大人,慎言!”
江玄晏的话败坏燕姝的名声,燕邵声音冷沉,江玄晏不怒反笑。
他看向蒋雨欣,语气不明:
“蒋小姐,能否告知下官你刚刚因何大喊大叫么。”
蒋雨欣正在气头上,她恨燕姝跟燕家算计她,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她手指着燕姝,冷冷的道:
“我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当时燕姝并未挣扎反抗,我们是因为撞破了这件事太为震惊,所以才大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