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平静被打破了。居民们突然发现,住在12号楼2单元的李家人神秘消失。从此,李家那空荡荡的屋子,接二连三发生怪事。
张彦和李晓超是同一个单位的工友 ,发现李家三口没来上班,心里纳闷,便跑去敲门。“咚咚咚”,他边敲边喊:“超子,在家不?咋没去上班啊?”可屋里毫无回应。
然而,每晚张彦下班路过李家楼下,都能看到屋里亮着灯。他满心疑惑,跟身旁的同事念叨:“怪了,灯亮着,咋敲门就是不开呢,难不成家里有人不想见人?”
这家男主人李敬,时年56岁,妻子季郡主53岁,26岁的儿子李晓超和张彦在钢厂车队一同工作。自2006年11月23日之后,李晓超就再没现身在工作岗位上。领导嘱托张彦去他家看看。张彦几次前往,每次都只能对着紧锁的房门无奈叹息。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张彦和朋友下夜班回家,不经意间抬眼,竟发现李晓超家的灯又亮了。“走,再去看看。”张彦拉着朋友快步上楼,再次敲响房门,“超子,是我,张彦啊,开开门!”依旧无人应答,趴在门上细听,屋内一片死寂。可没一会儿,灯竟又莫名灭了。张彦满脸诧异:“刚才还亮着呢,肯定有人,咋就不开门呢?”更诡异的是,十几分钟后,灯又亮了起来。
张彦灵机一动,看到门口的电闸盒,心中有了主意。他伸手拉下开关,灯灭了;再推上去,灯又亮了。如此反复几次后,屋里没了动静,灯也不再亮起。张彦和朋友面面相觑,满心疑惑:“这李家到底咋回事?有人却不开门,关了灯也不见人出来。”
邻居们也察觉到异样。一位大爷回忆道:“李敬一家人可善良宽厚了。往常一到中午,李敬和他老伴儿季郡主就出来晒太阳,每天下午,季郡主还会去附近菜市场买菜。可从2006年10月下旬往后,就再也没瞅见他们了。”张彦也附和说:“平常我都和李晓超一起上下班,还一块儿回小区呢,就那天,约好下午一起上班,结果他家房门紧锁,晚上下班去敲门还是没人,太奇怪了。”李晓超工作认真,从不迟到,这次突然旷工,实在反常。张彦休息时,给李家亲戚打电话询问,可大家都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去向。
李家一家三口的离奇消失,还有那些怪事,让小区居民莫名恐惧。一位大妈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老两口在这儿住,心里可害怕了,晚上都不敢出门。”小区里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氛。
2007年7月3日上午,涞源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奇怪的报警电话。“喂,110吗?我要报案!我们小区12号楼3单元5层13号,家里老是散发臭味,熏得人受不了!”
上午10点,民警孙宇豪赶到现场。居民们纷纷围上来反映:“警官,这屋里住的李敬、他妻子季郡主,还有儿子李晓超,失踪都快一年了。”孙宇豪决定一探究竟,和同事从隔壁阳台爬过去,只见窗户和门紧闭,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孙宇豪向领导请示,得到批准后,打碎窗户玻璃进入屋内。
刚一进去,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孙宇豪顿感不祥。走进厨房,他们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性死者。接着,在主卧室和小卧室,又分别发现两名男性死者。孙宇豪伸手一摸,尸体己经僵硬。他立刻向领导汇报:“报告,发现三具尸体,初步判断是他杀!”领导高度重视,迅速带着刑侦和法医赶来。
凶案现场一片狼藉,布满灰尘和蜘蛛网。三具尸体分别被被褥掩盖,倒在厨房、主卧室和小卧室。经邻居辨认,正是失踪8个月的李家三口。
勘察时,民警在桌上发现一本台历,日期停留在2006年10月23日。侦查员分析道:“10月23号上午李晓超还上班,下午就没去了,再加上这日历翻在这天,很可能他们就是这天遇害的。”法医的检验结果证实了这一推断,死亡时间在2006年10月下旬左右,从被害到报案,时间跨度达8个月。同事和邻居们得知后,无不同情落泪,“这么好的一家人,咋就遭了这种毒手呢!”
经法医鉴定,李敬是被电线勒颈窒息死亡,季郡主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亡,李晓超腹部先中两刀,后又被电线勒颈窒息。警方疑惑不己,刑警队队长马云皱着眉头说:“如果是同一人作案,同一时间没必要用两种手法啊,要是拿刀,首接一刀一个就行,何必再用电线呢?”
现场门窗完好,无撬压痕迹,警方推测凶手可能是敲门或持钥匙进入。室内也无反抗迹象,三名被害人应是在毫无防备时遭袭。李敬身着保暖内衣内裤,衣服还整齐挂在衣架上,说明当时在家且毫无防备。由此推断,凶手很可能是李家熟人。可作案动机究竟是什么?那凶残的作案手法,似乎隐藏着深深的仇恨。
警方一边勘查现场,一边调查李晓超的社会关系。同事们都说:“李晓超为人憨厚老实,社交圈窄,就几个同学往来,对父母还特别孝顺,是个上进的好小伙儿。他家正准备在县城买房,给他置办婚事呢,多好的事儿,全毁了。”走访得知,李家人忠厚老实,从不与人结仇,也无债务纠纷,仇杀可能性不大。
这时,一位工友无意间提到:“李晓超案发前不久刚买了台台式电脑,可现场乱糟糟的,那电脑却不见了。”马永军分析:“外人偷电脑,目标太大,还杀了人,肯定是附近熟悉的人,能迅速隐蔽地离开现场。而且凶手杀人后还两次进入现场,极有可能就藏在小区里。”
于是,侦查员在钢厂2000多户居民中展开重点排查,尤其关注有劣迹、游手好闲、参与赌博的人。排查中,杜竟进入了警方视线。他住在被害人家楼下,会配钥匙,还有盗窃前科。警方搜查他家时,发现大量现金随意放在大立柜顶上,落满灰尘。“这些钱哪来的?为啥放这儿?”面对询问,杜竟紧张得语无伦次:“这……这是我偷小舅子家的,我偷配了他家钥匙。李家的事儿我真不知道,不是我干的!”后来,杜竟小舅子家人证实了他的说法,线索就此中断。
清理李家物品时,警方发现家里钱财全无。据了解,李家效益好时应有不少存款,准备买房的钱也不知去向。警方判断,凶手若抢走存折,大概率会去银行取钱。调查银行后,果然有重大发现。2006年10月23日下午4点30分左右,一个自称李晓超的男子,带着李家三人身份证,取走两张定期存单,共91000元。警方找到原始存单,经技术处理,显现出带微微血迹的指纹。“有指纹就好办了,这下排查更有针对性,能和重点怀疑对象比对了。”侦查员们满怀期待,提取杜竟指纹比对,结果却大失所望,指纹不符,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时,有居民反映,赵龙一曾因赌博欠下巨额赌债,连面包车都抵押了。可李家人失踪后,他突然变得有钱,大手大脚花钱,还赎回了面包车。专案组高度重视,立即赶到赵龙一家提取指纹样本。赵龙一紧张得脸色发黄,“你们……你们要干啥?”
三个小时后,比对结果出来了,银行存单上的指纹与赵龙一的完全吻合!随后搜查,又发现两双与现场足迹一致的鞋。证据确凿,赵龙一交代了犯罪事实。
2006年6月,赵龙一被朋友拉去赌博,从此染上赌瘾,深陷高利贷泥潭。当得知李家要买房,顿生歹念。10月23日上午10点左右,他来到李敬家,见只有李敬一人在家,便从vCd机上拽下视频连接线,将李敬勒死。随后,又残忍杀害了回家的季郡主和李晓超。之后几个月,因赌博输钱,他两次返回现场,偷走手机和电脑。
至此,李家屋中神秘灯影背后的真相大白,凶手赵龙一终落法网,可那曾经幸福的李家,却永远消失在了人们的生活中 ,只留下无尽的唏嘘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