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悬挂甘m号牌的商务轿车缓缓驶入民警的视线,带队的民警李明示意司机停车接受检查。“你好,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李明礼貌地说道。司机杨鲁有些紧张地递上证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马琛则故作镇定。
李明仔细检查着证件,一旁的民警小王绕着车查看。当小王走到车后,不经意间透过车窗往车内看去,这一看,让他瞬间警觉起来。“李哥,你快来看看!”小王喊道。李明快步走到车后,顺着小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车后座被卸掉,一个人形被一块红布盖得严严实实,头朝着后备箱,脚朝着车头。
“这车上怎么会有具尸体?”李明皱起眉头,心中充满疑惑。他立刻回到车旁,对杨鲁和马琛说道:“你们俩先下车,接受检查。”马琛和杨鲁对视一眼,缓缓下了车。
“车上这尸体是怎么回事?”李明严肃地问道。马琛眼神闪躲了一下,连忙解释道:“警察同志,这是我亲戚,她刚去世,我们正打算拉回老家安葬呢。”李明看了看马琛,又看了看杨鲁,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从哪拉?准备拉到哪去?”李明继续追问。杨鲁嗫嚅着说:“从甘肃拉,准备拉到陕西榆林。”
李明觉得这两人的回答漏洞百出,他一边安排其他民警将车辆和人员信息进行登记,一边迅速通知刑警大队。很快,刑警大队的张警官带着几名警员赶到了现场。
张警官仔细查看了尸体和车辆,发现死者只是被简单地用红布遮盖,没有任何丧葬仪式的迹象。他心里明白,这绝不是一起普通的运尸事件。“你说这是你亲戚,叫什么名字?”张警官问马琛。马琛镇定了一下,回答道:“她叫刘佳,是我远房表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复印件,递给张警官,“这是她的户籍证明和身份证复印件。”
张警官接过复印件,仔细比对死者的照片和复印件上的信息。虽然复印件的图像不是很清晰,但从大致轮廓和体貌特征来看,似乎与死者相符。然而,张警官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马琛的一个小动作引起了张警官的注意。只见马琛趁大家不注意,将一张纸迅速撕成碎片,扔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你在干什么?”张警官大声问道,同时示意身边的警员去打捞那些碎纸。马琛慌张地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一张没用的废纸,在口袋里装着碍事。”张警官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他觉得这张纸肯定有问题。
警方一方面将马琛带到办公室进一步询问,另一方面,警员们小心翼翼地打捞那些碎纸,并进行拼接。经过一番努力,虽然纸张被水浸泡,部分信息模糊不清,但警方还是判断出这张纸上记录的可能是一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号码究竟是谁的?马琛又为什么要把它撕碎扔掉呢?
为了核实死者的身份,警方根据户籍信息,立刻赶到了甘肃庆阳市驿马镇刘佳的家。刘佳的家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庄里,警方到达时,刘佳的老母亲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您好,请问这是刘佳的家吗?”张警官礼貌地问道。刘佳的母亲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是啊,你们找刘佳有什么事吗?”张警官看了看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在一辆车上发现了一名女子,怀疑是刘佳,想跟您核实一下情况。”老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我女儿?她怎么了?”
张警官安慰了老人几句,然后询问她刘佳的情况。老人告诉张警官,刘佳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之前病情比较严重,住过两次院,治疗后稍有好转。最近,有个叫马琛的人来家里,说能给刘佳在外面找个好婆家,她就同意了。“您还记得那个带走刘佳的人长什么样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张警官问道。老人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没看清那人长啥样,也没留他电话。”
警方带着刘佳的照片,让老人辨认车上的马琛和杨鲁,但老人实在无法确认。就在这时,刘佳的弟弟刘飞回来了。刘飞得知情况后,焦急地说道:“我姐身体一首不好,她从来没出过远门,我真担心她。”
警方继续调查,在杨鲁驾驶的商务车上,他们有了新发现。在一个笔记本的夹缝里,警员小李发现了一张自制的名片,名片上写着一个电话号码,署名是老六。“这个老六是谁?和马琛有没有关系?”小李将名片递给张警官。张警官沉思片刻,觉得这个老六很可能就是马琛提到的那个带走刘佳的人。
与此同时,负责拼接纸条的警员也有了新进展。他们发现纸条上的电话号码与刘佳母亲手机号的后几位相同。在这些证据面前,马琛不得不承认,是他从驿马镇刘家带走了刘佳。
“你为什么要带走刘佳?她现在人在哪里?”张警官严厉地问道。马琛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是做介绍婚姻的,看到刘佳虽然有精神问题,但想着应该还是有人愿意娶她,就想帮她找个婆家。我把她带到了甘肃省宁县曲家村的一个废弃土窑洞,本来想在那里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可她病情突然加重,我也没来得及抢救,她就死了。”
为了确证马琛的说法,警方联系了刘佳的家人。考虑到刘佳母亲身体不好,警方没有告诉她刘佳死亡的消息,而是让刘飞和另一个弟弟对尸体进行辨认。刘飞兄弟俩仔细查看了尸体,然后坚定地说:“这不是我们的姐姐!”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警方的意料,问题也接踵而至。死者不是刘佳,那她到底是谁?马琛为什么要用刘佳的身份信息来掩盖死者的真实身份?刘佳又在哪里?
警方决定加大调查力度,从马琛的背景入手。经过调查,他们发现马琛原名叫马林琛,今年61岁,甘肃人,此前因拐卖妇女罪被判过刑。面对警方的询问,马琛十分狡猾,对关键问题避而不答,警方的工作陷入了僵局。
张警官决定从司机杨鲁身上寻找突破口。“杨鲁,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对这两具尸体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张警官严肃地问道。杨鲁紧张地搓着双手:“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开车的,是马琛雇我拉尸体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
张警官看着杨鲁,眼神犀利:“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隐瞒事实对你没有好处。据我们了解,你拉过不止一具尸体,而且拉运的地点很偏僻,这正常吗?”杨鲁听到这话,脸色突变,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我确实拉过两具尸体,都是女的,第一次拉的那个女的,就是马琛让我从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拉走的,周围确实没有村落。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马琛给的钱不少,我就没多问。”
根据杨鲁的交代,警方推断,之前马琛雇杨鲁拉运的很可能就是刘佳。于是,警方带着马琛来到杨鲁所说的第一次拉运尸体的地点。
“就是这里,当时我把尸体拉到这里,马琛让我把尸体埋了,还让我把周围的痕迹都处理干净。”杨鲁指着一处地方说道。马琛则在一旁默不作声。
警方在这一带仔细搜寻,虽然没有找到刘佳的尸体,但通过调查走访,他们找到了马琛所说的将刘佳带去的具体人家。在陕西榆林的这户人家里,警方拿出刘佳的照片让他们辨认。这家人证实,他们确实从马琛手中买了一个女子,就是刘佳,当时花了42000元。
刘佳的身份得到了确认,但车上死者的身份依然是个谜。警方分析,如果这个死者与刘佳情况相似,那么马琛此前一定和死者的家人或者中间介绍人有过联系。于是,警方调取了马琛手机在这一时间段所有的通话记录。
经过对大量通话记录的分析,警方锁定了一个初步范围。其中,有一个电话在4月13号前后与马琛联系非常频繁。警方顺着这个线索,在甘肃省镇原县找到了机主杜某。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和马琛是什么关系?”张警官对杜某说道。杜某有些紧张:“马琛?我和他就是在介绍婚姻的时候认识的。有一次,他找我,说让我给他介绍个对象。”
张警官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给他介绍过?”杜某点了点头:“介绍过。2016年4月10日,有个自称姓安的女子带着一个叫安红的女人来我家,和马琛见了面。马琛当时给了安某5000块钱,给了我2000块钱,然后就把安红带走了。”
警方根据杜某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安红的家。通过对安红父亲和妹妹的dnA采集比对,最终证实了2016年4月13日在吴起县吴华路查获车里的死者正是安红。
虽然死者身份得到了确认,但警方心中的疑问并没有解开。为什么马琛前后带走的两名女子都在被带走后不久就死了?就在这时,法医关于死者安红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法医拿着检测报告,神情严肃地对张警官说:“安红的血液和胃内容物都含有氯丙嗪成分,盐酸氯丙嗪,而且经过定量分析,己经达到中毒剂量,她的真正死因是氯丙嗪中毒,不是病死。”
这个结论让警方联想到在马琛窑洞搜查时发现的一些物品。在窑洞里,警方发现了一些废弃涂料堆里有塑料布、女士秋裤,在土缝里还有装着注射器的塑料袋,地面上还有注射液的碎玻璃碎片。结合这些线索,警方分析刘佳的死可能也不是病死这么简单。
警方加大了对马琛的审讯力度。“马琛,你不要再隐瞒了,安福红是怎么死的?刘佳又是怎么回事?”张警官严厉地质问。马琛一开始还试图狡辩,但在警方出示的一系列证据面前,他终于低下了头,交代了全部罪行。
2016年4月3日,马琛在甘肃省驿马镇刘家看到刘佳的状况时,就意识到如果要把刘佳介绍出去,必须让她保持镇定几个小时。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失败的婚姻,当时他的妻子也是精神有问题,有人用药物让她短时间内镇定下来,从而欺骗了他。于是,他也想到了用药物控制刘佳。
马琛给刘佳打了一针镇定剂,20分钟后,刘佳平静了下来。他便带着刘佳一路来到甘肃省宁县屈家村的废弃窑洞。在窑洞里,刘佳的病情多次发作,马琛为了控制她,一次次给她注射药物。他知道这种药连续注射可能会导致死亡,但为了不让自己的“生意”失败,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最终,刘佳因短时间内连续用药,身体状况急转首下,不幸死亡。
马琛想到当地有配阴婚的习俗,为了获取利益,他联系了之前在介绍婚姻时认识的陕西省榆林市的邱某。邱某表示愿意购买,马琛便将刘佳的尸体卖给了邱某,得到了42000元。
尝到甜头的马琛,几天后在甘肃镇原县故技重施。他从杜某家带走了安福红,用同样的方式给她注射药物,将其杀害,然后再次联系杨鲁,让他拉运尸体。
杨鲁明知马琛的行为有问题,但为了钱,他选择了隐瞒,还为马琛提供帮助。最终,杨鲁因涉嫌包庇罪被批准逮捕,而马琛也将为他的一系列罪行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起案件的侦破,让人们看到了罪恶背后的真相。在利益的驱使下,马琛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而杨鲁的纵容也让罪恶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