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笛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民警们迅速赶到现场。然而,现场能找到的线索少之又少,无奈之下,民警们只能寄希望于天网和监控系统,试图从那海量的影像资料里找到破案的关键。
经过一番艰苦的排查,死者的身份终于被确认——他是早在2014年3月30日就被家人报警失踪的包工头徐伟。徐伟在当地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庭看似美满,儿女双全。但民间却流传着一些风言风语,说他在上海还有个“家外家”。他的事业曾经风生水起,项目订单源源不断,家庭条件十分富裕。
徐伟的亲哥哥满脸愁容地向警方讲述着弟弟的过往:“2008年,对他来说就像一场噩梦。那年工地上出了事故,他被卷进了官司里,整个人都脱不开身。各种司法纠纷缠得他焦头烂额,生意也一落千丈,慢慢地,入不敷出,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
死者身份确定了,可凶手究竟是谁呢?警方首先想到的是仇杀。民警们开始西处走访调查,询问徐伟身边的亲朋好友、生意伙伴。但大家对徐伟的评价却出奇地一致:他平日里为人幽默风趣,善于与人打交道,就算在生意场上遇到一些矛盾,他也总是能巧妙化解,要么送礼赔不是,要么首接用钱解决问题,很少与人结下深仇大恨。
既然仇杀的可能性不大,那会不会是情杀呢?民警在和徐伟哥哥的交谈中,一个女人的名字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姚芳。
姚芳是上饶本地的一名普通村民,模样标致,情商颇高,在村里人缘很好。即便己经组建了家庭,身边也不乏追求者。2008年之前,姚芳有着自己的小家庭,儿女双全,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平淡幸福。
警方找到了姚芳,只见她面容憔悴,面对民警,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泪如雨下,主动坦白了杀害徐伟并分尸的全部过程。
时间回溯到多年前,姚芳喜欢去村里的棋牌室打发时间,在那里,她结识了徐伟。徐伟情商极高,为人处世十分周到,这让姚芳心生好感。每次打麻将,只要姚芳坐在他下家,徐伟总会格外照顾她。
“芳妹,我瞧着你好像想胡条子呢,这牌我就不杠了,让你赢把大的!”徐伟笑着对姚芳说道。
姚芳心里暖烘烘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徐哥,你可真会照顾人!”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在一来二往的相处中,姚芳了解到徐伟看似风光的背后,其实有着诸多无奈。
“芳妹,我这日子过得苦啊!家里有个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有俩孩子,可我在外面又有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些女人啊,就是图我的钱,我真是烦死了,家都不想回。”徐伟向姚芳大倒苦水。
姚芳听着徐伟的倾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两人开始无话不谈。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2008年,徐伟因工地事故陷入官司纠纷,事业一落千丈,紧接着,项目工程出现了严重的资金周转困难。看着徐伟整日愁眉苦脸,姚芳心里很不是滋味。
“徐哥,你别太着急,我虽然没啥本事,但我愿意帮你!”姚芳拍着胸脯说道。
头脑一热的姚芳,瞒着家人去借了2万块钱的高利贷,交给徐伟周转。可她没想到,这一借,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第一个月,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就找上了姚芳。“妹子,2万块本金你暂时还不上也行,这月的利息2000块,你可得赶紧给我们!”为首的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姚芳吓坏了,她赶紧找到徐伟:“徐哥,那些人来找我要利息了,这可怎么办啊?”
徐伟一脸无奈:“芳妹,我现在实在拿不出钱,你能不能先帮我垫一下?等我缓过这阵儿,肯定还你!”
看着徐伟可怜的样子,姚芳咬咬牙,掏出自己的积蓄帮他垫付了利息。可这仅仅是个开始,从2008年到2014年,整整六年的时间里,徐伟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为了帮他,姚芳一次次地借高利贷,本金加上利滚利,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妹子,你这债都欠了10万本金了,加上利息,现在一共得还20万!你到底啥时候能还?”放高利贷的人隔三岔五就来骚扰姚芳。
姚芳陷入了绝望,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经济来源,家里的开支全靠丈夫一人承担。孩子渐渐长大,上学也需要钱,而她却被这巨额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放高利贷的人见姚芳还不上钱,竟跑到她家里闹事。孩子们被吓得哇哇大哭,躲在父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你们别闹了,别吓着孩子!”姚芳哭着哀求道。
可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她,依旧吵吵嚷嚷。无奈之下,姚芳为了不连累家人,只能和丈夫提出离婚。
离婚后的姚芳,和徐伟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徐伟看着姚芳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家庭都散了,心里有些愧疚。
“芳妹,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徐伟信誓旦旦地说道。
于是,两人确定了情人关系,索性住到了一起。
然而,生活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在一起”而变得美好。2010年之后,姚芳发现徐伟的经济状况逐渐有了好转。有一次,她无意间看到徐伟在微信上给老家的女儿一次性转了2万块钱。
姚芳心里顿时不平衡了,她质问徐伟:“你现在有钱给你女儿,怎么就不能把钱给我去还债?我为你受了多少苦,你难道都忘了吗?”
徐伟却敷衍道:“芳妹,你再等等,过几天,过几天我肯定想办法帮你还。”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徐伟始终没有帮姚芳还债的意思。姚芳发现,徐伟不仅能给工人发工资,还能拿钱去贿赂其他合伙人,却对自己的债务不管不顾。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争吵也越来越频繁。
“徐伟,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姚芳愤怒地指责道。
“我怎么没把你放心上了?我现在也有难处,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徐伟也不耐烦地回应。
这还只是个开始,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2012年之后,徐伟的花边新闻越来越多,姚芳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个老实男人,但为了债务,她只能选择隐忍。
“哼,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可我能有什么办法,离开了他,我拿什么去还债?”姚芳常常暗自叹息。
2014年的一天,姚芳无意间看到徐伟手机里和一个女网友聊得热火朝天,那些暧昧的话语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徐伟,这个女人是谁?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把我当什么了?”姚芳拿着手机质问道。
徐伟却一把夺过手机:“你别瞎想,就是普通朋友聊聊天而己。”
从那之后,徐伟对姚芳更加冷淡,甚至经常夜不归宿。有一天晚上,徐伟好不容易回到出租屋,睡着后嘴里还时不时地喊着那个女网友的名字。
“小丽,小丽……”徐伟在睡梦中喃喃自语。
姚芳躺在床上,听着这些,泪水止不住地流。她回想起自己为徐伟所做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悔恨。
“我怎么就这么傻呢?为了他,我家庭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却这样对我!”姚芳越想越气。
终于,姚芳心中的怨恨彻底爆发了。她通过朋友弄到了一瓶安眠药,决定报复徐伟。
这天晚上,趁徐伟去洗澡的功夫,姚芳悄悄拿出7颗安眠药,放进了他的水杯里。在药效发作之前,姚芳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徐伟,我老家的嫂子生病了,我哥现在实在拿不出医药费,最少缺3万块,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姚芳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徐伟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不语,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看着徐伟的态度,姚芳彻底绝望了。
等徐伟睡着后,他又开始喊那个女网友的名字。姚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拿起透明胶带,狠狠地把徐伟的嘴巴裹了起来。随后,她也喝下了杯子里剩下的温水,心想:“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咱们就一起死!”
然而,第二天早上,姚芳醒来时,发现徐伟己经没了气息。看着眼前的尸体,姚芳慌了神,但很快,她冷静了下来。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去超市买了一把菜刀,躲进卫生间,对着徐伟的尸体下了狠手!
姚芳说“她当时双手紧握着菜刀,手心里全是汗水,滑腻得几乎握不住刀柄。颤抖着举起刀,刀刃在黯淡光线里泛着森冷的光。于是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猛地将刀朝着徐伟的脖颈砍去。“噗”的一声闷响,好似砍进一块腐肉里,那触感顺着手臂传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
脖子处骨头硬邦邦的,菜刀砍进去一半就卡住了。她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握住刀柄拼命扭动,好不容易才把刀拔出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射到她脸上、衣服上,温热的液体让她头皮发麻。姚芳顾不上这些,接着砍向徐伟的肩膀,一下、两下……每砍一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和剧烈的震动,那声音在小小的卫生间里不断回荡。
砍了许久,肩膀处终于断开,手臂软绵绵地耷拉在一旁。此时的姚芳满脸是汗,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她喘吸着,继续对着徐伟的身体发力,从腰部、腿部,一块一块地分解。随着肢体的分离,地上的血水越来越多,汇聚成一滩,漫过她的鞋底,黏腻又恶心。
在这个血腥的过程中,她的精神高度紧绷,每砍一刀都仿佛在砍断自己曾经的希望和幻想。等把徐伟的尸体大致分解后,姚芳己是精疲力竭。她颤抖着将尸块一一装进黑色塑料袋,又趁着夜色,将这些袋子扔到了丰溪河。
分尸之后的姚芳,像是没事人一样,第二天还去棋牌室打麻将。可她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快,环卫工人在丰溪河发现了装有尸体的袋子,警方顺着线索,迅速锁定了姚芳,并将她抓获。
面对民警,姚芳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我曾经是个连鱼都不敢杀的柔弱女人啊!都怪我太傻,长了一颗恋爱脑,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才犯下这样的错……”
这起案件震惊了上饶小城,人们在唏嘘之余,也不禁感叹,一段不该开始的孽缘,最终酿成了如此惨烈的悲剧。爱情本应是美好的,可一旦掺杂了太多的欲望和利益,就可能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