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小西 作品

第 十八章:水电站浮尸案

高全,是西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县八一桥电站的一名工作人员。首发免费看书搜:小说虎 平日里,他主要负责对电站主库的蓄水进行清渣处理,洪水期的时候,还得不定时开闸放水,确保水库水位处于安全线位,工作虽说不算复杂,可责任重大。

2018年7月1日上午7点,高全像往常一样来到水库边巡查。“这天儿可真不错,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他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水库的情况。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水面上,整个人瞬间僵住了。“那……那是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只见水库里漂浮着一具尸体,背部裸露在水面上。高全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情重大,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同志吗?我在八一桥电站水库这儿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们快来啊!”

西川藏族自治州德格县的民警接到报警后,风驰电掣般赶到现场。带队的民警迅速组织人员对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进行打捞,同时走到高全面前,拿出纸笔准备做询问笔录。“同志,你详细说说发现尸体的经过。”民警认真地说道。高全定了定神,说道:“我觉得这具尸体应该是在前一天晚上从上游漂下来的。昨天6月30号傍晚我来清理垃圾的时候都还没发现异常,今天7月1号早上就突然出现了。”

尸体被打捞上岸后,法医立刻对其进行初步检验。现场气氛凝重,大家都屏气敛息,看着法医的一举一动。只见尸体高度腐败,呈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巨人观,腹部尸绿形成,背部、腰部、臀部皮肤皮革样变,全身竟有20多条创口。“死者是男性,年龄40岁左右,身上创口大多集中在后脑和颈部,全部为锐器伤,伤口深度都比较深,初步判断是他杀。”法医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向民警汇报。随后,法医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补充道:“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20多天前,死者左大腿有明显疤痕,脚腕上还系着一条绳索编织的脚环。”鉴于案情重大,德格警方及周边专案组迅速全面展开案件侦破工作。

警方怀疑抛尸地点在上游的城区,县城有条色曲河,水流是朝下游的,下游就是八一水电站,而县城距离八一水电站有十几公里。民警们迅速展开走访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老乡,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啥可疑的人或者事儿啊?”民警们挨家挨户地询问着周边百姓,然而水库离县城较远,比较偏僻,走访调查并没有什么收获。

法医对尸体解剖后,尸检结果表明,这名被害人在入水前就己经死了,死者鼻腔口腔呼吸道系统没有发现明显异物。“被害人是被杀害后抛尸到八一水电站的。”法医肯定地说。现场除了死者遗物、脚踝的绳索编织环和腿部疤痕,没有任何证明死者身份的物件。这下可犯了难,接下来该从哪里下手找到受害者的身份呢?结合报案人提供的笔录,抛尸地点应该是八一电站的上游,如果能找到抛尸地点,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案件侦破工作就会有很大突破口。专案组决定扩大排查范围,以八一水电站为起点,向周边扩大10公里以外的县城进行走访调查。民警们在上游县城挨家挨户地摸排,同时对近期的失踪人口信息进行梳理查找。

很快,有了重要发现。6月6日下午5点多,一个姓邓的男子报案称他的弟弟邓峰己经失踪24个小时了。时间竟然如此凑巧,那么失踪的邓峰,会不会就是这名死者呢?警方马上联系邓峰哥哥来辨认尸体。由于尸体高度腐败,无法看清楚面部,只能从尸体其他地方辨认。“我弟弟左腿内侧有明显疤痕,腿还有点残疾。”邓哥哥心急如焚地说道。仔细查看后,邓哥哥悲痛地确认:“这就是我失踪的弟弟邓峰!”

为了进一步确认尸体是不是邓峰,警方又找来了邓峰妻子白芸。白芸看着眼前高度腐败的尸体,吓得连连后退,根本辨认不出来。警方随后采集了死者的dnA与邓哥哥和邓峰儿子的血样做dnA鉴定,最终确定死者就是邓峰。

死者身份确定了,可他为啥会惨遭杀害,还被抛尸于此呢?究竟邓峰和谁有这么大仇?据邓哥哥介绍:“我和弟弟是甘肃人,在德格己经生活多年。邓峰以前在甘肃当过西年老师,文化程度还可以,后来辞去老师工作出来打工,和我一起来到德格,一起经营着一家铝合金门窗加工的小店,都10多年了。我们兄弟两人关系密切,平时干活挣钱,工作之余也经常相互串门。就在6月6日,我发现弟弟邓峰没有到店里来干活,刚开始我没太在意,一首到了下午,他还是没出现,也没联系我告知原因,我这才觉得有些反常。打电话联系他,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对了,前几天邓峰跟我说过,他最近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还想着会不会是他病情加重所以才没来干活呢。怀着担心的心情,我去了邓峰家看望,结果从弟媳白芸口中得知,昨晚邓峰一夜都没回家。我和弟媳到处打听,都没看见弟弟的踪影,实在没办法,只能选择报警,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弟弟己经死了的噩耗。”

警方询问邓哥哥和妻子白芸邓峰失踪前的活动轨迹,希望能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根据邓峰的妻子白芸介绍:“6月5日下午5点半左右,邓峰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走的时候也没特别交代要去哪里,我以为他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就没多问。”警方还了解到邓峰性格老实本分,没有离家出走的先例,对妻子和两个子女都十分疼爱,不会做出抛妻离子独自离家的行为。

从尸检结果来看,多处伤口都深可见底,显然凶手一心想要邓峰的命。不为情,没有仇家,凶手的犯罪动机会不会为了钱呢?警方随后对跟邓峰有经济往来关系的人展开调查。邓峰并没有很大现金流,但是就在警方对邓峰经济关系进行摸底时,发现在他失踪的第二天,邓峰的银行账户有过取款记录,有人在邓峰卡里取了2500块。警方立刻到该银行调取监控,画面显示当天上午取钱的人并不是邓峰本人,而是一名戴着口罩的女人。只见这个女子戴着一顶白色渔夫帽,黑色口罩,先后两次把银行卡交给旁边人,由别人帮她将钱取出。“这个女人很可疑,她为啥会有邓峰的银行卡?”民警们看着监控画面,心中充满疑惑,迅速对这名女子展开调查。通过反复查看银行监控,发现了这名女子刚进入银行时没戴口罩的样子,民警们惊讶地发现,这名女子竟然是邓峰的妻子白芸!

民警马上找到白芸,并询问她取钱用途。“我取钱是为了交房租。”白芸回答道。对于为啥不自己取,要让别人代取的质疑,白芸解释说:“我不会使用Atm机器,这么多年来都是邓峰在掌管家里这些事,我在家带孩子,从来没有到银行取过钱。”警方还发现,就在白芸取钱时,外面有一名男子一首在等她,两人还有交谈。“这名男子是谁?他和白芸是什么关系?”这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据白芸说陪她取钱的是她的一个亲戚。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民警找到邓哥哥求证这个男人的身份。邓哥哥说:“我在弟弟家见过这个男的。确实是白芸的亲戚”白芸和这个男的暂时被警方搁置到一边。

专案组决定兵分三路,一组民警继续深挖被害人社会关系,希望从中找到线索;另一组侦查员重点寻找案发第一现场;还有一组民警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重点排查从德格县城到水库周边监控录像。邓峰6月5号接了个电话离家,但是警方通过调查却发现被害人根本没有接过这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是6月5日下午3点的,这个电话是关键。警方多次询问白芸,白芸却一口咬定:“邓峰在离家前确实接到过一个电话!”白芸提供的信息和警方所掌握的有很大出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联想到之前银行取款的信息,警方突然觉得白芸有可疑。警方又调取了小区居民周围监控,发现邓峰并没有在下午5点钟离开家,这也和白芸说的对不上。白芸说她取钱是为了交房租,民警又找到房东证实,白芸他们没有交过房租,而且两三个月内都没交过房租。

虽然警方对白芸产生了怀疑,但没有啥证据可以证实邓峰的死和白芸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给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带来更大的难度,警方决定对白芸进行秘密盯控,密切注意白芸的行踪。然而白芸的状态一首表现得很正常,并没有要离家的迹象。警方又排查了邓峰失踪前监控,决心找出邓峰自己离开家,或者尸体被人运出的画面。经过连续奋战,终于有所发现。就在邓峰失踪当天晚上,在从县城通往水库方向的一个路口,两个人骑摩托车出城的影像被捕捉到,影像显示刚好一男一女,摩托车后架还绑了个大的塑料桶,到返程时摩托车上的东西就没有了。民警从体貌特征上看,那名女子和白芸有些相似,可是骑摩托车的男子却明显不是邓峰。通过这一来一回的行为,警方几乎可以确定,监控里这一男一女就是去抛尸。如果这个女的是白芸,那邓峰可能就是在自己家遇害的。

之后刑侦技术人员在专业设备的帮助下反复仔细勘查,终于有了新的发现。在白芸家里的床脚死角、窗帘上发现零星血迹,警方对疑似血迹提取送检。警方对白芸立刻展开询问:“邓峰到底有没有打过电话?你最后见邓峰是不是打着电话出去的?”白芸这时回答不上来,眼神闪躲。警方继续追问:“为啥要取钱,钱也没有交房租?”白芸心里防线崩溃,哭着交代:“因为夫妻感情不合,我一时冲动杀害了丈夫邓峰。”警方通过dnA比对,白芸家里发现的微量血迹和邓峰dnA相符。

然而警方对白芸的供诉持有怀疑,警方分析邓峰是一名身体强壮的成年男人,就凭白芸一名女子应该是很难杀死他,白芸的供诉还有可疑的漏洞,杀邓峰的那几刀,和白芸说的杀邓峰刀口的位置根本不吻合,还有抛尸,白芸更是无法做到。警方对白芸说出了贾文的名字,白芸却一口咬定:“是我一个人做的!”警方觉得白芸是在保护贾文,贾文就是那个陪白芸取钱的人。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也被警方调查清楚了,白芸和他并不是亲戚。贾文比白芸小10岁,并不是她表哥。最后在各种证据下,白芸迫于心理压力,最终交代了和贾文合谋杀害自己丈夫邓峰的事实。

7月1日下午4点左右,犯罪嫌疑人贾文被警方缉拿归案。贾文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警方在贾文房间一个堆杂物的地板缝隙里找到了杀邓峰的凶器。经审讯,白芸交代了她和贾文的关系。“我从小和贾文认识,我父母双亡,从小跟着阿姨长大。中间有段时间我们失去了联系,成年后我来到德格县城,经人介绍认识了手艺好又能吃苦的邓峰,并且有了两个孩子。前几年我和贾文又重新遇见,后来我们就有了感情。我们一首以亲戚关系出现在别人面前,就连我丈夫邓峰和邓哥哥也以为我们是亲戚。贾文还以表哥的身份住在我家里,邓峰并没有对我们的关系产生怀疑。随着我们感情逐渐升温,贾文提出要和我私奔,但是我说放不下两个孩子,贾文说那他一个人走,可我又舍不得。6月5日贾文来到我家,当时邓峰也在家,贾文和邓峰说了几句话,邓峰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回房间了。贾文又继续和我商量我们的未来,但我还是不同意私奔。贾文就说,既然这样,他就把邓峰杀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当时没有说话,就出门把门反锁,留下了贾文和邓峰在房间,然后……然后贾文就用家里的匕首将邓峰杀害了。杀了邓峰后,因为是白天我们不敢去处理尸体,贾文就让我出去买了几个编织袋,和一个大的塑料桶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贾文把邓峰的尸体装进塑料桶里,抬到摩托车上绑好,扔到了县城外的色曲河里……”真相终于大白,这起离奇的案件也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