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凡瞥见旁边那个面色发白的人儿，主动往旁边靠了靠：“我没注意，大概是风声吧。”
桑鱼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她只是助理，只要跟着主播走就好了。
好歹也是两个人，李启凡还是个大高个，不怕。
这种节目不过就是作秀罢了，怎么可能真有鬼。
阿乐按照计划招呼众人：“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开行动，两个小时候后，我们在第一栋的中庭集合。”
这个古堡占地很广，除了主要的生活区还有游乐区园林区，他们真要一寸一寸走完，得要上个一两天。
所以公司才派了他们这整个组的人去。
跟阿乐分开之后，周围的光源就仅有李启凡手上的手电筒了。
桑鱼在尽量不入境的范围内靠近李启凡，她身后背着背包，手上还拿着一些探险工具。
李启凡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便开始和观众互动了：“现在呢，我们来到了这个古堡最初始，也是最有名的十米长廊……”
有人壮胆，桑鱼便开始观察着周围。
这座古堡修建得很是奇怪，进门的大厅中间摆着个圆桌，一左一右两个罗马式旋转楼梯，中间五个圆形拱门，通向不同的地方。
她小声嘀咕：“不知道当初修建这个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一点也不像家啊，感觉更像迷宫。”
所谓的十米长廊，两侧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幅油画，油画上有些画的是花卉风景，有些是人像。
桑鱼在一幅巨型肖像面前停了下来，画面上的人即便蒙尘，也看得出来生前风姿。
她看了眼李启凡，就在自己几步路外的另一幅画面前作讲解，便大胆地触摸了上去。
桑鱼不禁感叹：“油画的触感这么真实吗？像真实的皮肤一样。”
除了有些凉，质感跟真人好像啊。
“喜欢吗？”
性感磁性的声音在这幽静的环境回荡，桑鱼愣了一愣看向李启凡。
她看着李启凡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他不太确定地试探了一句：“刚刚，是你在说话？”
桑鱼干笑了几声：“别开玩笑了，李哥。”
她一个女生怎么能发出这么男人的声音啊！
呜，好可怕！
一定是节目效果吧！
智能摄像设备检测到互动效果，立马飞向上空将桑鱼也纳入了镜头。
看见摄像，她的面色一僵，她就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才不愿意当主播露脸的。
桑鱼一出镜，弹幕立马热闹了起来：
【好漂亮的主播！这不比看鬼好看多了！】
【你别说，刚那声音听得我都要怀了！】
【我可怜的乖女儿吓得脸都白了。】
【不对，你们别沉迷美色了，救命！那副画在动啊！】
【危言耸听……】
【啊啊啊——主播你快转过去！他的眼睛在动！】
这种时候她也没心情看弹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鼓励。
“没，没事，我们继续吧。”她强装淡定，想要跟着李启凡继续探险。
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动不了。
桑鱼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像蛇一般紧紧缠住了她。
那声音的语气很是遗憾地又说了一句：
“这就要走了，不再多摸摸吗？”
这下两个人都确定了，不是对方开的口。
李启凡整条手臂都颤抖着指着她身边：“你，你，画……画，手……”
桑鱼哭丧着脸根本不敢转过去，她用力扯着自己的胳膊：“不管你是谁，先放手好不好？”
【我的天，这画长手了！！！】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知道，之前看过这种城堡的分析帖子，传说里面有个死了几百年的公爵……】
【楼上说得真的假的，这肯定是演的吧……】
李启凡也是有过不少户外探险经历的人，他努力镇定下来，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假象和错觉。
他的整条腿都在颤抖，即便如此他也努力朝桑鱼伸出手：“来，拉着我……”
桑鱼简首感激涕零，她现在脚像是灌铅了般沉重，挪不动一步。
墙上，原本俊美穿着贵族衣服的男人画像，眼珠子诡异地转向李启凡，死死地盯着他。
“别碰她。”
画像里的人像是被这层膜束缚住，能伸出一只手牵住桑鱼的手腕己经很费力气了，他还在努力地扭动着面庞想要钻出来。
扭曲的画像开始模糊，俊逸的外貌开始变形，上面的油画材料仿佛也活了过来，滴滴答答往下流。
李启凡就算再会照顾新人，也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他颤颤巍巍缩回手，连滚带爬地跑了。
桑鱼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吹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他胆子太小了，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醇厚的男声像红酒般迷人，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桑鱼多少都会赞美一番。
她空着脑袋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眼里的泪都要出来了：
“没事，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你放手吧！我要去追他了！”
身边的声音明显滞涩了一瞬，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桑鱼听见一声深深的叹息：
“不对，漂亮的孩子要跟漂亮的在一起才行。”
“他不行。”
弹幕以为是节目效果讨论得很起劲：
【哎哟，做鬼也看脸，有脸就行？】
【笑死了，这鬼明目张胆说人家不行，他自己行吗！】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桑鱼捂着脸，用力扯着自己的手，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她觉得无比真实。
“我这是在做梦吧……”
她腿软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上，要不是画上那只手拉着她，她就己经瘫坐下去了。
画像上的人似乎有限制距离，无法出来更多，他叹了口气：
“转过来，看着我。”
“我应当不可怕，你刚刚不也觉得我好看才摸我的吗？”
画像上的人等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根本没有动静，他还试着晃了晃手里的胳膊，首到他看见桑鱼歪过头紧闭的双眼，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
安静的长廊里响起一声轻笑：“好吧，还是换副面容再来见你。”
“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