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盛若炎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许干涩沙哑,“我……”
桑鱼心想,显然他也跟自己一样不平静。
她不自觉喉头滚动,手指攥紧了床单,紧张地等着盛若炎接下来的话。
盛若炎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没多久,形势就突然变成这样,他的心绪很乱,心里有很多承诺想要说给她听,但等到嘴边的时候,就变成了——
“我养了你十年,以后也让我养好不好……”
桑鱼:“……”
她沉默了,虽说她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男人,但她看过话本啊。
话本上都是郎情妾意,风花雪月,海誓山盟,怎么到盛若炎这儿就变成了养孩子了。
盛若炎说出口的瞬间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嘴平常不是很能说的吗,这个时候都说的是些什么。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清甜的气息扑在鼻尖痒痒的。
桑鱼的声音带了些调侃:“好呀,那我也当若炎哥哥一辈子的仆人。”
这回轮到盛若炎沉默了,他压低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好样的,敢嘲笑我了!”
桑鱼还想逗他,腰上覆来有力的手,将她揽进怀里,盛若炎的呼吸骤然逼近,温柔又强势的吻扑面而来。
腰间的手指暧昧地画着圈,顺着脊椎缓缓向上滑,触及后颈时突然用力将她扣得更紧。
良久,桑鱼有些受不住。
她无力地拍着盛若炎的胸膛,讨好地用手掌蹭了蹭他的颈窝。
盛若炎被她蹭得心痒难耐,但此时此地不是个好时候,他只得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缓缓分开。
桑鱼终于得以呼吸到空气,微微启唇轻喘,她摸着自己有些发麻得没有知觉的嘴唇,脸上热得发烫。
两人相拥了许久,盛若炎终于忍不住将她推了开来,喘着粗气坐在床位平心静气。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今日,李家被乱棍打出庄府,可惜了,你没看见。”
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虽然不是李父,但庄家也一并记恨上了他。
既然己经是个被圣上贬到尘土再也翻不了身的庶人,那他们也不用客气了。
桑鱼叹了口气:“倒是可惜那些嫁妆了。”
她母亲的嫁妆虽然她没亲手打点过,但从旁人视角窥得一隅就知道是笔很丰厚的财富。
盛若炎的指尖扣在床沿,指节用力都发白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先别说话了,让我缓缓。”
柔软带着未消散情欲的嗓音,像一簇火在他身上乱烧,这种不经意的撩拨才最是致命。
入夏的宫殿内,好几处都放着冰块降温。
桑鱼作为即将送出去的公主,皇帝也不介意给她这点小恩小惠。
凉爽的空气缓缓抚平了床上两人的燥热。
盛若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在黑暗里抓住那只柔软的手,轻声跟她讲后面的事:
“嫁妆之事你不必担心,就算明面上没有办法,我定然在别处也要让他们如数吐出。”
候在门外的宫女好似听见了屋内有些动静,不确定地轻轻唤了一声:“公主?需要奴婢伺候吗?”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她。
她摇了摇头,看来是错觉,打了个哈欠继续守夜。
盛若炎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封公主这事来得仓促,是我轻视了敌人,不过别怕,宫里也有我的人,很快,就都结束了。”
他己经筹谋多年,最终时刻己经快到了。
二皇子府,各位谋士恭敬地拜别了座首上面色严肃,看起来运筹帷幄的自家主子,分别对往后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挥退了众人之后,连同仆从都被赶到了门外,二皇子严肃的面色终于绷不住了。
他的面前突然浮现出一块电子光幕:“哇,我的宿主啊,你受苦了!”
系统0521观看着这个世界的数据和剧情进展,看到桑鱼跟五皇子的部分咬牙切齿:
“等着!这回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坏蛋手上解救出来!”
它突然挠了挠自己的腰,莫名笑了几声。
“这就是人类身体的实感吗,奇奇怪怪的,感觉好沉重啊。”
飞都飞不起来,视角也好低,真是不习惯。
手握剧情的0521自信满满:“盛若炎,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上帝视角,嘿嘿嘿。”
二皇子的贴身小厮端着鸡汤进来,正好看见自家主子笑得诡异。
他心里有些发毛,主子自从前月不慎跌落摔倒脑袋之后,总是这样笑得奇奇怪怪的,有时候他都觉得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主子,今晚也在书房睡吗?夫人那边——”
系统0521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就在书房睡,最近事务繁忙,让夫人多理解。”
开玩笑,迷幻道具那么贵,用一次就算了,它哪受得了天天用。
这个二皇子府里一群女的,按它对人类数据的研究来说,这个年纪应该不那么能行了。
不去也不影响。
往后几日,除了那场婚礼上的八卦让人津津乐道以外,边境上的冲突也传到了宫里。
宫里的氛围突然变得很压抑,桑鱼在宫里也不随处走动,偶尔皇帝会叫她去说说话,夜里盛若炎会时不时来陪她说说话。
但今日她心头突然感觉到有股莫名的牵扯力,像是指引着她出去一般。
系统0521站在御花园里等得有些焦急:“不应该啊,这个道具还没失效,宿主就算没有记忆,也应该有感觉的。”
路过御花园的奴才看见二皇子都不敢随意上前,二皇子出了名的处事严格。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桑鱼总算是出现了。
她实在还是有些好奇,这个感觉萦绕在心间一首不消散。
“这位大人——”
此人服饰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她转念一想,如今她己经是公主了,这宫里也没几个值得她跪拜的了。
系统0521再次见到桑鱼都要哭出来了,它的宿主从人类的视角来欣赏,是真的漂亮,声音也好听。
但这里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它此刻也不能露馅。
它端起了架子:“此刻,你或许应该唤我一声皇兄。”
桑鱼这下就明白了此人是谁,盛若炎跟她说过,现在宫里仅存的两位皇子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但大皇子她己经见过了,那这个人就是那个使手段将她封为公主的二皇子。
她瞬间就对心里那点好奇失去了兴致:“那便不打扰皇兄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