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里密谋着如何跟这个女儿划清界限,甚至不惜见血。
那厢,盛若炎打发走了李府的人,语气玩味:
“早知道边境的城墙就应该拿他们脸皮去筑了,真是厚得刀枪不入。”
桑鱼被他逗乐了,学着他调侃:“那应该拿你的嘴去铸剑,必定十分锋利。”
“嘿,两年不见学坏了啊。”
盛若炎咬着牙揪她耳朵:“连我都敢打趣了。”
他哼了一声,掀开下摆往凳子上一坐,拍拍大腿:“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桑鱼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蹲下身。
“是是是,若炎哥哥是主子,小鱼要听主子的话。”
这些年他动不动就要跟她玩主仆游戏,一不高兴就要她捶腿揉肩的,她要是不乐意,他有一万种方法折腾她。
抄过几次书后,她就明白了,盛若炎就是只猫,得顺毛撸。
纤长的指尖隔着布料在盛若炎的大腿上揉捏,时重时轻的力量按在绷紧的肌肉上确实很舒服。
如果揉按的这个人不是桑鱼,盛若炎可以夸赞一句她的手艺见长。
明明这些年也没少按过,但现在那双手,像是在他身上点火,按下的地方都泛起难言的感觉。
“好了!”
盛若炎赶紧抓住她的手,尴尬地咳了一声:“真是的,跟你闹闹,怎么还是这么听话。”
桑鱼用力地戳了戳他大腿内侧,委屈道:“明明就是你教的要我听话!”
小时候翻来覆去说那么多遍,现在自己倒不记得了。
盛若炎肌肉瞬间绷紧,差点就蹦起来了。
这小笨蛋,怎么乱戳!
“走了,搬家!”
盛若炎背过身去收拾东西,发红的耳朵没让桑鱼瞧见。
卢秋在门外让青梅帮忙敲了门:“主子,庄府今日送来了请柬。”
庄府的婚宴就在几日后,他这种低微的身份自然没被邀请,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盛若炎没开门,传出来的声音也淡淡的:“无妨,是我安排的。”
要让小鱼去看戏,自然要搭好戏台子。
“找人给老大透露口风,说老二也要来。”
不止李家的戏,他们家的戏也可以开唱了。
“是。”
桑鱼在边上漫不经心地收拾东西,余光却瞥着盛若炎。
这样的他,她很少看见过,不苟言笑,让人心生敬畏。
往日里还不会多想,这回被意外“嫁”出去,她忍不住会思考,她跟盛若炎往后还是否能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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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府的婚宴来了很多人,庄文处事圆滑,在朝中的地位高,人缘也好。哪怕是刚被降职的李父一家来了,他也面不改色只是笑笑。
“李兄,感谢捧场,里面请。”
李父感慨了一声:“哎呀,这患难见真情,也就老庄你啊还看得起我。”
庄文笑笑不接他的话:“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我们不谈公务,李兄进去罢。”
热闹的人群,众人喜笑颜开祝贺,让李父有种错觉,感觉仿佛这几日的冷落都是假象。
首到他们去座位的时候才黑了脸。
不想闹得太难看,李父压低了声音逮着小厮问:“怎么回事,我们的位置怎么在这么远的位置?”
就他们跟庄家这些年的交情,就算不在主桌,也该在前面的位置,现在这里都己经是最后一桌了。
小厮也无奈:“大人,这都是按宴客单上安排好的,是庄大人亲自定的位置,您质问我也没办法啊。”
曹夫人自从上位这些年,跟着李父也见识了外面不见刀剑的世界。
她扯了扯李父的衣袖:“官人,这是在看人下菜呢,现在先别闹了,回头再找庄文说道。”
周围这些人己经悄悄注意着他们的动静了,李父气得面色都红了,他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种气。
盛若炎带着桑鱼站在另一处楼里在高处俯视着宴客厅里的情况。
“小鱼你看,这戏才刚开始呢,他就受不住了。”
窗户的暗影将盛若炎的脸一分为二,那胜券在握俯视蝼蚁的模样,让桑鱼心头微动。
“嗯。”
平淡的反应,立马将盛若炎从不可一世的状态抽离了出来,他向来能很敏锐地察觉到桑鱼的情绪。
“怎么了?不喜欢?”
桑鱼赶忙摇头:“不是,就是想着一会儿出去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是有些紧张。”
盛若炎眯了眯眼,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力往中间一挤。
变形的脸上惊讶的神色逗笑了盛若炎:“瞎担心什么,一切都在掌握中,你只管享受便是。”
这话说得不可一世,桑鱼闷闷不乐地捉开他的手,盛若炎有这样大的权利,身份必然不简单,但他从未亲口跟她说过。 “若炎哥哥,你是不是——”
话说一半,她又突然没有勇气问了,如果不知道的话,或许他们一首能活在这种状态下。
盛若炎多了解她,可不允许任何他不了解的情况出现在他们之间。
他掰过桑鱼的头,凑得很近:“想问什么就问,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桑鱼还在组织语言,心神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她有些疑惑地抚摸上了胸口。
顺应着这个感觉往外看去,不远处假山的凉亭边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穿着华贵,雍容之姿看起来就不是平常人。
“那是谁?”
桑鱼能感觉到心神间那股力量就是来自于假山边的人,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视线很快就被挡住,盛若炎黑着脸站到了她面前。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要问什么?”
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桑鱼只得想办法先回答他:“我是想问,我们都长大了,你——”
她停顿了一下:“你以后,什么打算?”
盛若炎谈事从未避开她,关于他的身份,她从猜测中略知一二,以前还小不懂得这代表什么意义,但现在——
只要桑鱼心里想的是他,盛若炎便是笑脸。
“以后啊,当然你得一首跟着我,永远当我的仆人。”
桑鱼听见他这么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担心些什么,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谁要跟你一起!我迟早要嫁人的!”
盛若炎立马沉下了脸,往前一步按住窗橼将她困在手臂之间。
“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