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商贩售卖声不绝于耳,酒肆花影绰绰,接连不断有笑声传出,跟城楼外流民无处安身,朝不保夕的凄惨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钱素素心里五味杂陈,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现在不是她心善的时候,她自己都是流民,还是先顾好当下再说吧。
“派几个人去打听一下,府衙所在何处吧。”
各家派了几个人去西处打听,府衙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只是跟人打听的时候,大多数的京城人都不太友善,看着他们穿着如此破烂,说话时很不耐烦。
钱三蛋有些生气,看着周围人向他们投来的异样目光,气的胸腔剧烈起伏。
“这些人的眼神,好像跟我们说句话,就能弄脏他们衣裳似的,这京城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唉!素素小心!”
身后突然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全然不顾街道上还有行人在。
眼瞅着就要撞上钱素素几人,徐舟声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拽住钱素素他们,躲开了那辆马车。
那马车前的车夫,竟反过来责怪他们,“长没睁眼睛啊!有马车不知道躲着点,影响我们赶路,死了也是活该!”
被如此无理对待,钱三蛋气的就要上前理论,被钱大川拦住。
“别惹事,这帮人非富即贵,咱们惹不起。”
钱素素也拉住冲动的钱三蛋,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没被撞坏,算了吧。”
他们无权无势,这里毕竟是阶级分明的古代,还是别惹事的好。
钱三蛋无奈只能罢了,那马车着急离开,没有过多逗留,车夫扬鞭而去。
插曲过后, 顺着打听到的地方,顺利找到府衙。
钱素素钱大川还有杜来成几人作为代表,前去交涉。
每日往来的流民数不胜数,登记造册的衙役没当回事,身子懒散的倚靠在桌案上,按照规矩询问。
“你们要买地吗,三十两一亩,不买就没有地分给你们,现在土地紧张,我们也没办法。”
一早就知道是这个情况,几人没多惊讶。
钱大川恭敬拱手道:“官爷,我们不买地,而是想买商铺,请问有没有小一些的商铺出卖,或者租赁也可以。”
衙役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们穿的不咋地,竟然要买商铺,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有,出门左拐就是牙行,去那找人带你们看铺子就成,就你们几个人落户吗?”
钱素素答道:“不是,门外还有将近八九十人,官爷,我们都可以落户在京城附近吗?”
“可以,不过没地分啊,你们要想好。”
几人异口同声,都说想好了。
衙役翻开册子,打了个哈欠,毛笔沾了沾墨水。
“把你们原先的户籍文书拿出来,我给你们登记造册。”
几人赶紧拿出放到他面前,前面看的还好好的,但等看到钱素素的户籍文书时,衙役突然认真起来,眼睛快把那张纸给看穿了。
钱素素皱眉,有些不解。
她的户籍文书没问题啊,原主是土著没篡改过,为何这衙役神情不对劲。
那衙役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把几人的户籍文书都扔了出去。
他突然疾言厉色,一脸没好气的大声驱赶。
“你们几个的户籍文书字迹不清晰,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写的,有问题,不能入户,赶紧走赶紧走!”
变脸堪比翻书还快,给几人整的一头雾水。
钱大川皱眉看向他,“刚才不是说可以落户吗?为何现在不行了!”
衙役不管他们如何说,就是不给办,还叫来了其他衙役赶赶他们离开。
见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庄老太太上前询问情况。
“这么快就办好啦?你们落户到哪个村子了,俺们一会儿也去那个村落户。”
身后的人跟着附和,“没错,咱大伙得在一块,不能分开。”
钱二柱脸色极其不好,看大家如此期待,不忍心打破他们的幻想,但还是得说。
“衙役说不给办,说我们的户籍文书造假。”
听到这话,周氏第一个不干了。
“啥玩意儿就是假的啦!之前过城门口,那群官兵都查验过的,到这咋就成假的了?”
庄招娣也急的不行,“那现在咋整啊?咱们要当一辈子流民吗?不是京城收留流民的吗,现在老家回不去,都被米花国的人占领了,在可咋办啊!”
钱素素觉得纳闷,明明之前他们用着户籍进了那么多城镇,没有一个说有问题的,怎的到了京城就成都造假的了。
若不是文书有问题,那就是那群衙役的问题。
她记得一开始那群衙役当他们是普通百姓的,还给指出去哪里找牙人,是在看完她户籍文书之后才变脸的。
她提出自己疑问,让大家帮着一块分析。
“好像是看见了我的户籍文书,才变了态度的,一开始那衙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是看完之后,一反常态。”
经她提醒,钱大川也觉得是这样,太奇怪了。
钱素素偷摸给了钱大川五十两,让他去打听打听。
一开始衙役看见钱大川来,还想叫人打他出去,看见他塞给自己的银票,衙役嘴脸再一次改变,他不自在的把银票塞进袖子里。
一脸为难的看着他,提醒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上头的意思,有贵人不让你们落户在京城,方圆百里之内,只要队伍里有叫钱素素的,都不行,你就别为难我了,多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吧。”
钱大川拱手道谢,“多谢官爷提点,这些银子您拿去喝酒,告辞。”
他一出来,钱素素就围了过去,“怎样?打听到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大川跟他们到没人的地方蹲下,小声嘀咕。
“打听到了,说是一位贵人,点名不让队伍里有叫钱素素的落户到这,能让京城这些跋扈看不起人的衙役如此听话,想必对方身份很高。”
钱素素心里了然,果然跟自己有关。
她最近也没得罪谁呀,除了……
徐舟声这时走过来,看向她,“我想去寻寻我的表兄,他住在京城,我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