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台球厅的尽头割下最后一个头颅，微微转身看向入口处的时候，那名带他进来的同事，双腿还在打颤，标志性的紧身牛仔裤已经湿了一片，还有一股更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显然，他窜了！
他想逃，却完全迈不开步伐。
这就是一场噩梦。
女孩没有第一时间捅他，而是缓步来到他面前，享受着他的恐惧。
“感谢你带我进来，作为答谢，我不会杀你。”女孩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这张让她极度厌恶的脸，然后她甩手。
伴随着一声惨叫，牛仔裤的拉链连同某样东西一同掉在地上。
女孩确实没有杀他，转身将落在地上的挎包捡起，重新挎好。
坐上车离开了社区，将车丢弃在路边，女孩这才回到车上。
而将一切看在眼里，提前一步回到车上的钟悦转头看着她，看到她浑身颤抖着，脸上却依然挂着疯狂的笑容，一边撕扯着自己试图将苦瓜从手上拉开，不知道为何突然对这瘦弱的女孩产生了一丝丝的佩服。
伸手帮她拿走苦瓜，钟悦发现苦瓜越发的幽暗，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一丝丝的抵抗。
它似乎更想回到女孩的手上。
钟悦把它藏在袖子里，看着瘫软在驾驶室的女孩，问道：“还能开车？”
她挣扎着坐正起来，颤颤巍巍地从中间的储物格掏出钥匙。
钟悦按住了她的手：“没事，我们要等的人还没那么快到，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女孩再次瘫软下去，胸口剧烈起伏。
钟悦隔着车窗，静静等待。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车疾驰而来，停在收费杆前，从里面露出一张黄皮肤的陌生面孔。
钟悦下车，然后再上车，后备厢已经多了一个死狗般一动不动的内视境高手。
“可以吗？”钟悦问道。
女孩深吸一口气，猛地坐起。
吕氏工业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众人正在着急等待。
听到脚步声，陆勇第一个跑过去开门。
钟悦一手撑着已经脱力的女孩，肩上扛着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将那中年丢在地上，钟悦扶着女孩，对着愣住的五人道：“人带到了，剩下的交给你们。”
一来一回两个小时的车程。
而从离开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小时过十分钟，他就像是出去拿了一趟东西。
五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两人身上，完全不知道在那个社区内发生了什么。
将女孩送回她的房间，钟悦将她放在沙发上。
女孩瞪大了双眼注视着钟悦，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钟悦发现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好休息，估计过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还有一个要求！”女孩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钟悦猛然醒悟，停下了脚步：“啊，对！”
“恢复之后，离开深港，去一个他们找不到你的地方，永远不要跟修行者接触。”
“就这？”女孩愣了一下。
“很难做到吗？”钟悦好奇。
女孩目光挪向他的袖口，眼神中尽是挣扎，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我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不行。”
给了最简单的回答之后，钟悦直接离开了宿舍，回到车间的时候，已是深夜。
将苦瓜从袖子里抽了出来，一把丢在锻造台上，钟悦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
女孩的出击，对他来说是一次试验。
而这次试验的结果如他所料，剑灵确实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很难言说的东西。
被小说荼毒过的他，一直以为剑灵会是某种人类打造的产物，但是现在看来，那并不是正确答案。
在刚才接回苦瓜的时候，尽管苦瓜隐藏得极好，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它的抵抗。
它似乎喜欢掌控生灵，而非被生灵掌控。
要不要废掉它重铸？
钟悦念头一起，如野火般燎原。
他知道自己技艺不精，苦瓜只能说是意外的结晶，发现问题之后最好第一时间解决。
苦瓜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在锻造台上微微颤动。
沉默良久，这次钟悦还是没有能够下定决心。
“算了，等第二把剑锻造出来之后，再处理它吧。”终究，钟悦紧握的尖刀还是没有划破自己的掌心。
他思考了很久，意识到了留下苦瓜或许会有隐患，但如果用得恰当，像今天这样却也能够带来奇效。
一方面是能够用来锻炼体内的真气。
经过两者的几次对冲，钟悦也发现了真气壮大的速度在加快，不需要再捶打自己，单纯的对抗就能让它不断受到磨炼，并且增强韧性。
另一方面则是钟悦在意识到，剑灵是某种存在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地球文明存在这么多年，说不定有些地方就存在着这样的存在。
万一哪一天自己真的遇上，并且需要面对呢？
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说服了自己之后，钟悦很快进入了古井无波的状态，第二把剑的锻造并不着急，有了前车之鉴后，他希望能够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来打造。
所以，在练习的同时，他也给苦瓜找到了最合适的用处。
将它夹在两块铁块之中，钟悦跳了上去，直接踩在上面，摇摇晃晃地尽量保持稳定。
不管怎么说，总算有合适的练习对象了。
苦瓜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哭诉，自己被某种低等的生灵拿来践踏。
然而旁边的三个铁哥们并不敢直接给他支援，这一次它们意外地选择了沉默。
踩着苦瓜练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大早，当车间的门再次被人拉开，唐晶晶和杨飞走了进来。
“师叔，那个女孩不见了？”杨飞着急道。
“我们查了监控，发现她今天早上四点钟的时候，直接翻越公司的围墙，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嗯？”钟悦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
她有修为？
犹豫了一下，钟悦还是直言道：“让她去吧，是我要求她离开深港的。对了，那边怎么样了？”
“果然跟玄虚教有关。”唐晶晶走了过来，将平板拿给钟悦。
钟悦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张整个脖子都被炸掉的狼籍图片。
“是我疏忽了！”钟悦有些自责。
跟玄虚教接触了这么多次，他竟是忘了，他们的行事风格。玄虚教对人员的掌控，已经越过了人类的底线。
唐晶晶面带担忧，伸手间手里多了一个定位器：“这是从他身上取下来的！按道理来说，我们也已经暴露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吕氏集团就要面对玄虚教暴风雨般的打击。”
“师叔，吕老正在开会讨论是不是先停工一段时间，看来形势又要有变了。”
“为什么这么说？”钟悦好奇。
“那些老家伙在听说可能遭受玄虚教攻击之后全都慌了，现在矛头都指向你了！”杨飞气愤道。
“早知道这样，你应该答应吕老，直接把控制权拿下的！”
钟悦迟疑了一下，将苦瓜从两块钢铁中拔出，向外走：“不能让师父独自面对，我们一起过去，把茜姐和勇哥也叫上。”
唐晶晶开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