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一个人之前至少要问问缘由，旧社会的县令地保也得装装样子，您这样似乎不符合流程。”
“再说，您不能光听和雨柱一个人胡说八道，现场这么多群众呢，您不妨听听群众的声音。”
一听林卫东要被罚去锅炉房烧煤，何雨柱咧个大嘴猛笑不止。
在他看来，林卫东这就叫罪有应得，他害得一大爷失了钳工身份，如今自己也变成锅炉工，纯属活该。
但林卫东不仅没乖乖认命，还敢跟杨厂长呛声，何雨柱顿时看不下去了。
“林卫东，你这是在质疑厂领导的命令吗？”
“你撺掇工人闹事，耽误厂里的生产计划，罪大恶极，你还敢发牢骚，当心厂里把你开除！”
这番无耻到极点的言论让工人们再也无法忍受。
杨厂长的做法明显是在偏袒何雨柱，工人们都觉得心里憋屈。
明明轧钢厂是靠他们这些一线工人在撑着，为什么厂领导就是看不到他们的苦楚，反而一味护着一个无耻的瘪三，任由他们被欺负。
工人们也算看清楚了，假如今天什么都不做，任由林卫东被厂里处罚，那今后就没人能再替他们出头了。
何雨柱就是纯纯的小人，小人一旦得志，好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众人将杨厂长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杨厂长，您别听何雨柱瞎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对，您是厂领导，办事得公平公正啊！”
“咱们工人心里都憋着气呢，您身为领导得帮大伙儿做主伸冤，不能包庇小人。”
……
在众人乱糟糟地倾诉下，杨厂长勉强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原来是何雨柱在打饭时故意抖勺，还死不悔改跟工人呛声，这才激起民愤。
而林卫东不过是帮工人说了几句公道话。
虽然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可杨厂长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有丝毫认错的打算。
一来领导权威不容侵犯，怎么可以当着广大工人的面认错呢？
如此一来，他日后还怎么领导轧钢厂？
二来何雨柱手艺好，厂里大大小小的招待都要靠他掌勺。
何况何雨柱还是自己人，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对方。
最后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孙书记就在后面看着。
这件事无论谁对谁错他都不关心，他只想尽快把事情压下去，不让领导看了闹心。至于别的他才没心思管。
杨厂长强硬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何雨柱抖勺的行为厂里会严肃处理，但现在首先要处理林卫东，你们不要干涉厂里的决定。”
杨厂长以为凭借自己的权威能让工人们退去，殊不知这招刘主任己经用过了。
明明罪魁祸首就在旁边看热闹，杨厂长却不去处理，偏要逮着跟何雨柱作对的林卫东追究到底，这是赤裸裸的偏袒。
工人们彻底看清杨厂长的嘴脸，他从头到尾都在敷衍大伙儿。
难怪这么多人跟厂里反映何雨柱的恶行，厂里始终没什么反应，原来厂领导就是何雨柱的后台！
杨厂长嚣张道：“林卫东，你知道错了吗？”
林卫东笑笑：“报告厂长，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止是我，连我的手下也知道了。”
“我们这就给何雨柱同志道歉。”
说完，对身边的山子使了个眼色。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山子这小子立马会意，推金山倒玉柱一下子给何雨柱跪下，拿着饭盒作势要磕头。
“何师傅，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来食堂我就躲着你走。”
“就跟您说的那样，食堂是您的地盘，您想让谁吃饱就让谁吃饱，想让谁挨饿就让谁挨饿！”
“您看！”
山子指着饭盒里那点可怜的饭菜：“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您给我这些菜算是可怜我，我以后再也不给脸不要脸了。”
何雨柱听到林卫东要跟自己道歉，开始还傻乐呢，以为这小子要跟自己认怂。
谁知道居然憋了这么个大招，这不是把自己架火上烤吗？
要知道新国家成立，反对一切封建陋习，磕头跪拜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封建主对广大劳苦大众的压迫象征。
现在林卫东的手下给自己磕头，不就是表明自己在压迫剥削他吗？
尤其是那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何雨柱虽然没多少文化，可这句恰巧在戏台子上听过。
啥叫君？
封建社会的皇帝！
他这是以退为进，故意把自己说成是封建社会的压迫者啊，实在太阴险了。
不待他做出反应，小豹这榆木脑袋难得机灵一回，也扑腾一声跪了下去，拿着饭盒跟何雨柱哀求。
“柱哥，柱爷，何老爷。”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何老爷，您给我打饭是赏我脸，我以后一定记着您的好。”
小豹真是个实诚人，说完就“咣咣咣”地磕起了头，撞得地板闷响不止，让人看了心惊。
一石激起千层浪，工人们见状，心里憋着一口气，也有样学样对着何雨柱作势要跪。
杨厂长吓得魂都没了，连忙跑上去制止。
孙书记就在后面看着呢，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去，轧钢厂内几百名工人被逼得走投无路，当着他这个厂长的面公然下跪，这己经是极其严重的政治事件了。
是对新政权，新社会的公然挑战。
杨厂长再也没了之前那副校长嘴脸，跟三孙子一样和工人道歉，但这次再领情。
这时，孙书记带着一众干部走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身为轧钢厂的最高领导，不能坐视不管。
作为保卫科科长的郑钧身先士卒，厉声道：“都给我起来，在这胡闹什么，没看见孙书记来吗？”
一听孙书记到场，工人们不敢再造次，纷纷起身，惴惴不安地往后退去。
郑科长目光扫到林卫东：“你是保卫科的？”
林卫东点头：“是的领导，我叫林卫东，是保卫科治安管理科7组组长，他们两个是7组组员。”
小豹和山子对郑科长敬礼：“大科长好。”
“嗯！”
郑科长应了声，说道：“刚来就听到你们在这乱糟糟的一片，咱孙书记好容易来一回，你们可真会给我找事。”
“行了，当着领导的面，有什么事都说出来。”
“新国家己经成立，别动不动就来封建社会那套。”
“这里不是旧社会的县衙，也没有压迫工人的地主大老爷，一言不合就下跪像什么样子？”
“先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回去写份检查！”
“是，大科长，这件事是我们太鲁莽了。”
林卫东痛快认错，接着从自己进食堂讲起，把何雨柱的所作所为一字不差的讲给郑科长和孙书记听。
尤其是何雨柱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比如“后厨是我的地盘”，“我想让谁吃饱就让谁吃饱，想让谁挨饿就让谁挨饿”……
中间不时有人出声作证，足以证明林卫东所言非虚。
见那么多领导在场，孙书记也不像不管事的人，林卫东讲完后，一众工人生怕何雨柱死得不够惨，将何雨柱的其他恶性也一并讲了出来。
孙书记听完，脸色阴沉如水。
他沉声质问杨厂长：“小杨，这就是你管理下的轧钢厂食堂？”
“纵容一个恶霸土匪似的人物在后厨为非作歹，仗着自己有几分小权利，肆无忌惮地欺压工人？”
“更过分的是，你身为厂长，屡屡视工人的权益于不顾，因为一己之私偏袒这个厨子。”
“伟人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天食堂里发生的事就是这句话的缩影。”
“要是放到古代，你都够杀头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