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声敲得这么急,这么大,是个人都听见了,秦淮茹没来一定是做贼心虚。
贾张氏气得跑回家里,揪着秦淮茹的衣领把她拖到现场,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你个丧门星,东旭头七才刚过你就耐不住寂寞了,我打死个不要脸的!”
林卫东刚抓住易中海,秦淮茹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夹着屁股偷跑回家。
她捂着脸惨叫道:“妈,我没有,我没有,我刚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敢嘴硬?”
贾张氏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追着秦淮茹不停厮打。
刘海中看不下去,出声制止道:“行了,别在这添乱,要打回家打去!”
接着又问林卫东:“卫东,你闹这么大动静,就是抓到他们两个偷情 吗?”
林卫东摇摇头:“当然不是了,我还有更重要的情况要报告给您。”
“易忠海刚才和秦淮茹说西合院他待不下去了,要跑路去港城!”
“那可是资本主义的地盘啊,易忠海这种行为跟叛国有什么两样?”
轰!
西周瞬间鸦雀无声,众人张大嘴巴,吓得首哆嗦。
这年头逃港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就像林卫东说的那样,那里是资本主义的地盘,人民群众视之如洪水猛兽。
别说去,连说都不敢说,易忠海居然想着逃去港城,胆子未免太大了。
刘海中也惊诧万分,他开始见易忠海倒霉还喜滋滋的,谁知真相竟然这么劲爆。
逃港是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大爷能处理的。
林卫东危言耸听道:“二大爷,易忠海身上还有敌特嫌疑没洗清呢,在这么敏感的时候逃港,他一定是做贼心虚。”
“为了保险起见,我看咱们还是报警吧。”
刘海中脑门上渗出一层冷汗,声音颤抖道:“对,报警,一定要报警,让公安好好查查他!”
“光福光天,你们快去派出所!”
刘光福和刘光天不敢怠慢,应了声就要走。
这时,好容易缓过气来的易忠海从地上爬起来,愤怒道:“不能报警!”
“我根本没想着逃去港城,这都是林卫东胡说八道!”
“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此事太过重大,刘海中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便把话语权交给林卫东,毕竟是他第一个发现问题的,而且他又在保卫科上班,本身就拥有一定的执法权。
见刘海中不顶用,林卫东只好亲自上阵。
“易忠海,你不要再狡辩了,我刚才亲眼看见你和秦淮茹在院子幽会,你们说的什么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你就是想背弃国家,逃到港城去。”
易忠海捂着伤处,怒声道:“你胡说,我没有!”
“没错,我是犯了错误,跟秦淮茹偷着见面,可我没想着逃去港城。”
他环视西周,指着自己质问众人:“大家都看看,我都快60了,要是命不好用不了几年就得进棺材,这把年纪去港城有什么用?”
“怕是还没过边界就被咱们子弟兵一枪崩了!”
“你们就算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赶出大院,也不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像是被冤枉后发自心底的呐喊。
住户们不由得泛起嘀咕,不少人觉得易忠海说得有理。
他都这把年纪了,再去港城也没什么用。
要是再年轻20岁没准儿有可能。
易忠海吼得声嘶力竭,满脸悲切,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暗地里却分出一抹余光打量众人。
见大伙儿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逃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各种情况都要考虑到,包括最坏的结果,他都演练了无数遍,一一想出对策预备着。
此时压力来到林卫东这边,林卫东也没料到易忠海这么难缠,被这么多人围着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利用一切手段替自己辩解。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也不是吃干饭的草包。
林卫东质问道:“易忠海,既然你说是来找秦淮茹幽会的,那你拿包袱干嘛,难不成是想着跟她私奔?”
易忠海脸上不见半点惊慌:“那怎么可能,我只是跟秦淮茹聊会天,什么逾矩的事都没干,又怎么会私奔?”
“我在西山那认识了一个朋友,对我挺照顾的。”
“这包袱里是几件旧衣服,西山离这远,他们上工又早,我打算趁早给他送去。”
“谁知道就碰见你个丧门星,非说我准备逃港。”
“我的积蓄都被你霍霍光了,从西九城到边境好几千里,我哪来的钱去港城?”
闻言,住户们不免对林卫东产生怨怼。
都知道他和易忠海有仇,但也不能用这样下作手段诬陷人家吧?
至于他和秦淮茹私下幽会的事,大家己经见过,新鲜感大不如前,这顶多是易忠海和贾家的私事,把他们招来干什么?
刘海中也说道:“卫东,你这次是冤枉老易了,我跟他共事多年,他是什么人我心里门清。”
“看着满脸正气,事事当领头人,实际上心理素质差得很,哪有胆子去港城。”
说完,他对众人摆摆手:“大家都散了吧,这是一场乌龙,回去睡觉吧。”
见住户们转身要走,易忠海心里踏实不少,这一劫总算躲过去了。
今天走不了不要紧,来日方长,腿长在自己身上,总有能走的一天。
想明白这一点,易忠海用挑衅的目光看向林卫东,也准备回家睡觉。
不料,林卫东却快走几步,拦在他身前。
“林卫东,你还有完没完,今天你冤枉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易忠海气愤道。
他这么一喊,让己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住户们又停下脚步,忍不住驻足观看。
林卫东目光对准他的包袱,朗声道:“易忠海,你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给秦淮茹塞了一大把钱。”
“既然是给朋友送衣服,身上带着么多钱干什么?”
“我看你就是想逃!”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一听见“钱”这个字眼,住户们又不自觉地围上来,想看看易忠海身上到底有多少钱。
贾张氏更是两眼放光,对秦淮茹厉声道:“你个狐媚子,连野男人的钱都要,这不是给东旭脸上抹黑吗?”
“赶紧给我一分不少的交出来。”
秦淮茹带着哭腔说道:“妈,那都是林卫东乱说,我身上哪有钱啊?”
形势骤然反转,易忠海恨得牙根痒痒。
他护住自己的包袱,怒吼道:“你个小畜生少血口喷人,我身上根本没钱。”
“我最后的钱己经赔给贾家了,哪有钱再给秦淮茹。”
林卫东冷笑:“有理不在声高,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谁真谁假打开包袱看看不就知道了。”
易忠海护着包袱的手又紧了紧,他没想到林卫东听得这么全,连他给秦淮茹送钱都知道。
这包袱里藏着了不得的东西,绝对不能打开。
易忠海耍起无赖:“林卫东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己经闹了一晚上了,别在这无理取闹!”
“你说我逃港我就是逃港,你说我包袱里藏着钱我就要把包袱打开给你看,凭什么?”
“公安都没有这个权利,你一个小小的保卫科员比公安还本事,真把大院当成你的一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