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悟 作品

11. 苏珍宝断案

    钱鲁再次被拖上堂时面色惨白,神情颓靡,下身被打得血肉模糊,殷红的血色沁透了他的衣袍。


    苏珍宝也已包扎好伤口立于堂下,见钱鲁被拖了进来,虽心知他已无法伤人,却还是本能地哆嗦一下默默的挪远了些。


    “大胆钱鲁堂前伤人,杖二十,以示惩戒,然,无头尸一案,与钱鲁有重大干系,还需再审。”秋县令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钱鲁,还不如实招来。”


    钱鲁强撑着抬头嗤笑一声,“我是伤人不假,可我并未杀人。”


    “你若未杀人,又为何恼羞成怒,暴起伤人?”


    “是他血口喷人在先。”钱鲁恶狠狠地盯苏珍宝,忽地呲牙一笑,血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县令大人,衙门内没人了不成,竟让一个黄口小儿来断案。”


    苏珍宝闻言面色一冷,坚定地迎着钱鲁吃人的目光,回看了过去,“若有能力者,何须在乎年岁大小,你说我血口喷人,我却道我没冤枉了你。”苏珍宝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礼。


    “大人,小人已梳理清楚了凶杀案的来龙去脉。”


    秋县令看了眼祁安隅,见祁安隅点头才对着苏珍宝道:“既如此,你便说吧!也好让他死个明白。”


    “是。”苏珍宝起身道:“我在上堂之前找了宁远县内与他交好的几个雕刻师傅。据那几个雕刻师傅交代,他们雕刻师会三不五时地聚在一起喝茶,并带上各自的得意之作互相欣赏。他们虽不通文墨,但雕刻的手势,下刀的轻重,刀尖的走向,各自的习惯,他们之间都了解一二。那几个师傅看了死者身后的字,一致确认那字出自钱鲁之手。”


    钱鲁镇定地看着苏珍宝,讥笑道:“笑话,你都说我连字都不识得,我如何会知那字是何意,又为何要刻那字?我又有何理由把字刻在一个死人身上?”


    苏珍宝闻言没有搭理钱鲁的质问,自顾自道:“钱鲁其人虽不通文墨,却痴迷书法,曾与友人炫耀他得到一副绝世好字,他私下苦苦临摹,还耗费半年之久刻了块挂牌送于友人,那块挂牌现下已被寻来。”


    苏珍宝话落,下面的差役举着挂牌送于县令手上,那挂牌赫然刻着义字,那义字与死者背后的义字一般无二。


    钱鲁看着挂牌眼神微微一凝,接着反驳道:“每月经我雕刻的挂牌,牌匾最少也有一手之数,现在就凭一个字,就认定我为杀人凶手,岂不是笑话。”


    “一个字自是不能认定你为凶手,那这个呢?”


    苏珍宝伸出一直缩在袖中的手,手中握着的正是钱鲁刺伤她的凿子。


    “此前我观死者颈部,便发现死者那与头颅一起消失的四块颈椎骨是被完整卸下,我便一直想不通是用何种刀具才能在不破坏其它颈椎骨的同时还能取下头颅,直到我看见了这把凿子。”


    “此物是为何用?”一直静观的祁安隅出声询问。


    苏珍宝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此物为平凿,木匠也称其为穿心凿,此凿凿刃平整,刃宽寸许,锋利且坚硬,日常木匠会用锤子配以凿方孔,剔槽和切削。”


    祁安隅听完,眉头轻皱,手指有节奏的敲着面前的桌子,“你是说他用凿子把人头凿下来的?”


    苏珍宝点头,“我已确认过了,死者颈部的伤口与这凿子完全吻合。”


    苏珍宝说着蹲下身,用手中的平凿对准死者地颈部,颈部凹槽的地方与平凿严丝合缝地对在了一起。


    钱鲁见此瞳孔极缩,冷静的模样再难维持,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用凿子的人何其多,你凭何说人是我杀的?”


    “用凿子的人是多,可他们没有在衙役询问时急着逃跑,也没有碰巧得到那样一副容易辨认的好字。”苏珍宝说到此停顿一下,见钱鲁还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便接着道。


    “我已询问了你家邻佑,半月前你与妻子大吵一架,妻子带着孩子连夜回了娘家,第二日天一亮,你那内兄便带着人上门把你打了一顿,后搬空家中财物扬长而去。这期间你与内兄对骂,言语中提到了三年前你内兄坑你银钱之事。”


    钱鲁闻言脸色忽变,暴喝出声,“竖子,夫妻吵架乃是家常事,谁家夫妻不吵架,你爹娘在家不吵架吗!这也能作为罪证?”


    苏珍宝轻叹一声,摇头道:“你不认罪也无妨,我已让人前往你岳家查探。”


    钱鲁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你可寻错了人,我那内兄已于六日前去邻县送酒去了,你如何能寻到人。”


    苏珍宝闻言忽地一笑,“钱鲁,我有说死者是你内兄吗?”


    苏珍宝此话一出,钱鲁浑身一颤,颓然跪地,他望着苏珍宝凄惨一笑,“我自问没有露出破绽,你是如何咬定我就是凶手,难道你就不怕冤枉错了人。”


    苏珍宝摇头道:“在你出手伤我之前,我只是猜测。”


    “猜测?”钱鲁一愣,随后大笑起来,笑声悲怆中带着释然,“也罢!自杀他那一刻起,我便晓得我这一生再也无法安然度日,我只是有一事不明。”


    钱鲁说着环顾一周,眼中带着讥讽,“我想知晓你为何要帮这个不辨是非的贪官。”


    苏珍宝眉心一跳,她皱眉看了眼神色愠怒的秋县令,语气平淡的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为何我被贾义骗光家财走投无路来报官之时,却无人说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


    钱鲁猩红着眼嘶吼着,他愤怒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


    下首的差役二话不说,上前便举着水火棒对着钱鲁的后心捅去,钱鲁疼的嘶吼一声,挣扎几下终是挣脱不开衙役的水火棒。


    秋县令见此忙抽出令签,掷于堂下,“凶犯钱鲁已认罪伏法,来人,把钱鲁压入大牢。”


    “狗官,贾义是我杀的,可他的死跟你也脱不开关系,我杀他是被你们逼的,他死有余辜。”


    “闭嘴!”秋县令在钱鲁提到贾义之名时,面色忽然大变,他猛地站起身咆哮道:“来人给我堵住他的嘴,钱鲁,你杀人便是杀人,岂容你在此攀扯诡辩!快把凶犯钱鲁带下去押入大牢。”


    “慢着……”祁安隅似笑非笑地盯着秋县令,“县令大人就不想听听他为何杀人的么?”


    “大人。”秋县令用力挤出一丝笑来,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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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钱鲁竟已认罪,不如押他下去,大人也坐了半日,怕是累了,我同大人去……”


    “本官还不累。”


    秋县令一怔,面色难看起来,祁安隅在此时用本官自称,就代表祁安隅要追究此案了。他想起祁安隅另一个身份,顿时冷汗涔涔。


    不管是世子还是锦卫司的大人,他一个小小县令都惹不起,况且锦卫司可是圣上的耳目与利刃,若让祁安隅知道了自己的那些事,那他一家老小还有命活吗?


    “大人。”秋县令看了看满堂的人,快步走至祁安隅身前,“大人,下官有些事需得同大人禀报。”


    “秋大人,何事须得此时来报,此时不正在审钱鲁的案子吗?”


    “这……”秋县令为难地左右看看,见祁安隅不愿给他面子,只得俯下身耳语道:“大人,下官这才想起来,那钱鲁口中的贾义曾给下官送过自家酿的酒水,他当时只道是感谢下官的,下官并未多想,便收了,其余的事下官真不知晓啊!”


    祁安隅挑眉,玩味的笑道:“一些酒水罢了,不算什么东西,秋大人现下可以接着审案了么?”


    秋县令听了祁安隅的话一怔,下一瞬便笑了起来,直起身道,:”好好好,有了大人的话,下官便放心往下查了,大人想听,我便让他说。”


    “钱鲁,还不快快把整件案情,详细地与大人说个明白。”


    钱鲁看着秋县令与祁安隅毫不避讳地谈笑,心中凄然,这些狗官,官官相护,他杀人弃尸于衙门前的做法果然没错,可惜没起到他预想的作用。


    “三年前我内兄说望秋县有一批从关外来的上好木料,那批木料正好于我有大用,我便想亲自前往购买,谁知还没出门那个贱妇便声称头疼,闹腾着让我留在家中,我只得把全部身家交由内兄,让他帮我跑一趟,谁知……”钱鲁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讲述着那一段往事。


    “那贾义拿了我的钱,转头便不认了,我让那贱妇为我作证,她却道是我白日发梦,更本没有那回事,我便想着报官讨回银钱,可我连县令的面都没见着,便被打了出去。”


    “我无法,只好吞这苦果,与那贱妇也凑合着过日子,可那贱妇却不是个安分的,她竟背着我偷人,贾义得知此事后不光带人打上门,还唆使那贱妇与我和离。”钱鲁说到此眼神微闪,眼中竟有泪流了出来。


    “四日前,我心中烦闷便喝了些酒,回家途中正好遇见贾义拉着酒水从望秋县回来,我便把他哄回家中暗害了。”


    “不对!”苏珍宝出声打断,“你不是说那贾义六日前去的望秋县,按着路程四日前他还在去往望秋县的路上,如何能回来?”


    “呵呵……”钱鲁突然仰头畅快地笑了起来,笑罢!骂道:“活该贾义在那时遇到我,都是天意啊!”


    “贾义不仁,做买卖也无信,他六日前去送酒水,才行至半路便遇见了留在望秋县的店小二,小二回来报信,贾义在望秋县买假酒被人告了,望秋县的县令正寻人逮捕他呢!”


    “贾义当时一听便慌了神,只好带着酒水返了回来,我二人于路上碰见,他见我喝醉便讥讽于我,新仇加旧恨我便萌生了杀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