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自豪的,不是修为高深,而是亲手养出一盆名贵的花草。
从种子发芽,到绿叶满盆,最后鲜花盛放,这段花儿的生命旅程,是段天成的一种享受。
段家老祖喜欢这种成就感。
今天,
段天成出现了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
他辛辛苦苦培育了二十年,被他视为掌上明珠般的珍贵花朵,就在他眼前被人连花带盆全给搬走了……
段舞言的心儿怦怦首跳,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云极的房间门口撞上自己的亲爹。
“爹……”
段舞言慌得六神无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段天成眼皮跳了几跳,嗯了一声,走进屋子。
段舞言这下更慌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门口心乱如麻。
云极的心也挺乱。
本来好事成双,前一晚齐璇玉,昨晚段舞言,难得的享受。
好事是成双了,老丈人也成双结对的过来……
上次被齐铜镜撞见倒是无所谓,人家早知道女儿是少庄主的人了。
段天成不知道啊!
还被人家逮了个现行……
云极都有点郁闷了,怎么桃花运之后非得跟着点霉运是不是……
这次好像浪大了……
云极坐在榻上没言语,心里猜测着段天成的来意。
来问罪?
毕竟睡了人家的宝贝女儿,当老子的一怒之下,掐死自己都有可能。
但这个猜测很快被云极否决。
如果段天成早知道段舞言会来侯府,昨晚就现身了,何必等到大清早过来。
既然不是为了段舞言而来,那就是上次说的划地盘那件事了。
划地盘,并非真相。
云极上次与段天成只谈了几句,风马牛不相及,两人各说各的,说完都挺满意。
关于上次之事的真实信息,云极不得而知。
云极选择了沉默,以不变应万变,必须由对方先开口,自己才能随机应变。
与段舞言的关系,也不用解释了,屋子都没来得及收拾,任谁进来都能一眼看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撕烂的云缕袜还扔在一边呢,只要段天成不是瞎子,肯定心知肚明。
进屋后,段天成扫了眼床榻,眼皮又跳了两下。
这位段家老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道:
“是不是,提前了?”
六个字,再无其他。
云极心说什么玩意提前了?
昨晚提前睡你女儿了?
其实没提前,在落云擂开始之前就己经睡过了……
当然心里话不能往外说,云极沉默了稍许,点了点头。
反正不知道什么玩意提前了,先点头再说。
并非云极随便敷衍,是根据段天成的语气,才做出认可的举动。
因为段天成用的是疑问句。
既然有疑问,说明他倾向于‘确定提前’这种答案。
段天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点了下头,走出门外。
看了眼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亲闺女,段天成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他没说什么,动用遁法,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
段天成出现在段府后院的木屋里。
“唉……”
木屋里响起段家老祖无奈的叹息。
段天成很郁闷。
为了毒茶之事,他的确想要与少庄主缓和关系,甚至对女儿交代,让段舞言找机会给云极赔个礼。
结果赔礼赔大发了,把他宝贝闺女给赔到了人家床上!
这下段天成不担心毒茶的事了,搭上个闺女,主上的使者怎么也不会对他不满了。
儿女私情这种事,对段天成来说不算重要,他最关心的,是主上的那件大事。
随着段天成散出的一道灵力,院子里的雪鹰腾空而起,在段府上空盘旋一圈之后,闪电般飞向落仙河的方向。
段天成在木屋里默默的等待着。
一个多时辰之后,飞跃了落仙河的雪鹰归来。
感知着雪鹰带回来的信息,段天成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与惊讶。
“河心岛浮出水面……计划当真提前了!”
段天成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显得心神不宁。
整个段家,没人见过段家老祖有过如此状态。
“该怎么办……提前出手还是等待命令……”
段天成渐渐冷静下来,自语道:“既然主上派来的使者就在隐龙城,等他先动手就是了。”
段天成有了打算,盘坐榻上闭目修炼。
反正主上的使者肯定知道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自己只要听候差遣即可,主上喜欢的是听话的下属,而不是自作主张的奴才。
……
“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段舞言此时心烦意乱,在云极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云极看得好笑,道:
“要不然,我去你家提个亲?”
段舞言懊恼道:“刚成了齐家赘婿,又来段家提亲,你不怕被两大世家切成两半,一家分一半么。”
“其实有更好的办法,比如白天我当齐家姑爷,晚上当段家姑爷。”云极摊手道:“虽然两边跑有点累,但我相信自己能坚持下去。”
段舞言被气得亮出小银牙,恨不得再咬一口。
她愁眉苦脸的坐了下来,捧着小脸儿道:“这下完蛋了,我爹肯定能猜出来我俩的关系不一般,要是问我来你这做什么,我该怎么说呀。”
“你就说来喝早茶。”云极随口道。
“天刚亮就来喝早茶,是不是太早了?我爹会信吗?”段舞言眨着美眸道。
“会的,如果他不信,你就说昨天早上来的,喝到今天。”云极道。
段舞言小脸儿一垮,道:“馊主意,我爹才不会信呢!哎呀怎么办啊……喂!你说我爹会不会猜到,我在这过夜?”
“应该……”
云极瞄了眼一旁被撕得不成样子的云缕袜,道:“不会吧!”
段舞言郁闷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家老爹为何会来侯府。
“我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是不是要娶你。”
“骗人,我爹才不会把我嫁给一个浪荡子。”
“七小姐果然聪慧,其实你爹是来问我,想不想给他当女婿。”
“……”
“好吧好吧,你爹问我杀没杀段素琴。”
“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实话实说啊,又不是我杀的人。”
“你说了凶手是寄怀真?”
“没有,说了他也不会信,等时机到了,自然真相大白。”
云极说完,见段舞言低着头想心事,于是沉吟了一下,问道:“给我讲讲咱爹的事迹,听说他老人家当初游历过天下,在仙唐都小有名号。”
“什么咱爹,不许套近乎,那是我爹!”
段舞言气呼呼的掐了把云极,抬起俏脸,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