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漪回答完了,又故意去问道:“蔺公子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外人不知道情况,只知道盛氏是她的姑母。
而自己这个小辈,不孝顺姑母就算了,居然还将她从自己的家里面赶出去。
盛云漪料想,盛氏肯定也会利用这一点,在京都散播谣言。
想要知道公孙蔺的想法。
盛云漪眨巴着一双美目,不愿意错过公孙蔺脸上的表情。
公孙蔺挑了挑眉梢,“为何这样问?”
公孙蔺不会不知道原因。
只是,他更想要盛云漪亲自说。
以前的她,喜欢的和讨厌的,都会直白热烈地说出来。
盛云漪笑,“因为我担心,蔺公子对我有什么偏见。”
公孙蔺从善如流:“不会有偏见。”
“那就好。”
公孙蔺给盛云漪推了一杯茶,“听闻,你的表哥要回来了。”
“当初来京都的时候,你爹嘱咐过,给你提个醒。”
爹爹之前是见过周铭泽的,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他的劣根性。
盛云漪问:“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公孙蔺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盛云漪。
盛云漪不懂这一眼有何深意。
十七在嗑瓜子,补充了一句,“书信。”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也并不知道有你的书信。”
盛云漪非常认真地开口,“蔺公子,你写过很多书信给我吗?”
“没有。”
公孙蔺语气冷淡。
十七又说:“三封。”
盛云漪:“……”
这已经算是,公孙蔺念及旧情了。
可惜自己并不知道。
应当是,盛氏将其毁掉了。
公孙蔺没有得到自己的回信,或许就想着,是自己不愿意搭理。
在江南的时候,自从救了顾寒舟,盛云漪也确实眼中容不下其他人。
并且,还恶意中伤过公孙蔺。
想到这些,盛云漪真想扇自己一耳巴,太蠢了!
为了一个吸血虫,居然放弃了那么多的人脉。
盛云漪站了起来,盈盈下拜,“我为我之前的种种行为,向蔺公子道歉,感谢蔺公子不计前嫌。”
在盛云漪的印象中,公孙蔺实在是太高冷了,话非常的少。
哪怕是对爹爹这样的恩人,帮助他良多,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他生性冷淡。
在受到过自己的言语侮辱时,还能够见自己,实属难得。
盛云漪知道感恩。
但这次的道歉,也有巴结的意味。
公孙蔺倒也没有想到盛云漪能够这么认真。
就连刚从后院走过来的莫听,见到盛云漪这么诚恳,也有些意外。
“无妨。”
公孙蔺淡淡开口。
从今日起,盛云漪的心算是放到肚子里面了。
只要以后自己不作妖,不作死,公孙蔺这个靠山,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公孙蔺留她吃中午饭,并且解释说:“十七牙疼,不吃饭。”
这意思是,要是自己陪着十七吃,恐怕他能够多吃一些。
以前十七也有过牙疼的时候,也都是盛云漪哄着他吃。
盛云漪点头留下。
但没想到,饭桌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盛云漪还没有拿筷子,十七就先给她夹了一块,又舔了舔筷子,加了一块儿往公孙蔺的碟子里面放。
公孙蔺抬手拦住了他,“你自己吃。”
十七抗议:“姐姐都不嫌弃我!”
盛云漪:“……”
那能一样吗?
给自己夹菜的时候,十七可并没有嗦筷子。
公孙蔺皱了皱眉头,又对莫听说:“拿公筷,布菜。”
“是。”
莫听也非常不赞同十七的行为。
平常,公孙蔺都是自己单独吃饭,也不需要人特别伺候。
但这会儿,公孙蔺显然是嫌弃十七。
十七撅着嘴,盛云漪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快吃吧!”
十七立刻又开心了,端着饭碗吃了起来。
饭桌上面,也就盛云漪和公孙蔺吃饭比较安静,几乎没有响声。
正在这时,十七戳了戳盘子。
盛云漪抬眸,十七也正瞪着自己。
见她没有反应,十七又用力地戳了戳盘子。
莫听立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可惜十七还是不开心。
盛云漪这才想起来,十七的意思是,让自己和他抢着吃。
之前一起吃饭,很喜欢闹着玩,盛云漪故意抢十七要夹的菜。
现在,十七还想玩。
盛云漪笑着将那菜夹到了他的碗里面,“你吃吧!不好抢。”
“我让你!”
盛云漪:“……”
盛云漪还是摇头,“我现在是淑女,不能这么狼吞虎咽了。”
十七大失所望。
公孙蔺抬眼看了盛云漪一眼,眼中似乎有些玩味。
盛云漪顿时窘迫。
莫听也才注意到,盛云漪现在确实比之前要安分许多。
但她忽然也有些不习惯了。
以前虽然很讨厌盛云漪,但每次见她充满活力,热情洋溢的样子,也有些羡慕。
这样肆意洒脱,才是人生嘛。
可现在,她似乎也变成了那些大家闺秀一个模板。
吃过饭,盛云漪又吃了茶点,这才告辞。
公孙蔺坐在窗前看着她离开,“再来武华巷,不准给十七送糖了。”
盛云漪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了其他的意思。
公孙蔺想说,以后都可以来武华巷找他?
这就像一个保证,意思是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好。”
“不好!”
盛云漪和十七异口同声。
十七气的瞪公孙蔺,盛云漪趁机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盛云漪唇角带着笑意。
檀玉说:“蔺公子对姑娘更加柔和了,以前总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就有些渗人。”
盛云漪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现在的公孙蔺,比之前话多了那么一丢丢,表情也生动了几分。
没有像是之前,整日像是谁欠他银两一般。
盛云漪:“总之以后,有个大靠山了。”
檀玉安慰道:“姑娘如今清醒,也不必惧怕那些人。”
但士农工商,商女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确实太过低微。
但凡有些权势的人,稍微用点手段,都可以将商人逼迫到绝路。
她需要的,还有权势。
马车回到盛府,早上便安排好的牌匾,此时却依旧立在门口,并没有挂上去。
盛云漪正疑惑的时候,李妈妈一脸焦急地从里面走了出来。